陳壽情急之下,直接沖到了李靈鳳的跟前,挨得太近讓李靈鳳渾身不自在。
待聽完他的話后,才知道北司竟然要息事寧人,想用西涼的人來頂案子。
“欺人太甚!”
陳壽連連點頭,道:“姚閹貨欺人太甚,但是咱們沒時間在這罵他了,還請?zhí)渝煨┚任页鋈ァ!?p> “這京城遍地都是北司的番子,我怎么救你?”李靈鳳擰眉道:“不如藏在東宮,諒他們也不敢來搜?!?p> 東宮是北司的地盤,尤其是姚保保的地盤,絕對不能在這兒等死。
陳壽搖頭道:“不瞞殿下說,在下于京城,頗有些勢力,不懼他姚保保。出去之后,還要給大公子緝兇哩,藏著算怎么回事?!?p> 李靈鳳有些疑惑地看著他,這小子除了天生的俊俏,哪有什么資本,難道在這胡吹大氣?
陳壽壓低了聲音,靠近之后,細語說道:“那北司其余的四個檔頭,全都是我干爹?!?p> “你的爹可真多?!崩铎`鳳情不自禁,冷笑出聲。
陳壽心頭也拱起火來,一個出生在將門世家的千金,沒有必要對一個農(nóng)家子弟冷嘲熱諷。
“若叫陳壽生在將軍府,或許不會有如今的局面?!标悏哿⒖谭创较嘧I,要是他在將軍府出生,卻是不會讓大哥慘死,妹妹遠嫁。
“你!”李靈鳳嬌叱一聲,伸手就要掌摑陳壽。
陳壽一把攥住她的皓腕,眉峰高挑,雙目凝視,一向油滑市儈的臉上,竟然頗有威嚴。
他本來就生的俊俏,這一變臉劍眉星目,凜若霜晨,讓李靈鳳一時呆住了,甚至沒有顧忌到自己手腕,被他捏在手里。
“大事要緊,哪容得你在這耍大小姐脾氣,你若想查明真兇,難道不需借助我與四位干爹之力么?”
陳壽穩(wěn)定住情緒,沉聲說道。
李靈鳳冷哼一聲,心中不知道想些什么,只覺得手腕有些酥麻。
從側(cè)面看去,她的耳垂紅的如同瑪瑙,陳壽一看惹急了她,還以為這刁蠻大小姐,肯定不會再幫自己,已經(jīng)開始想其他辦法。
李靈鳳清冷的聲音傳來,“我就說去上香,你躲在我的馬車里,我再派人去知會你那干爹?!?p> 陳壽心終于放到了地上,有些尷尬地輕咳道:“對不住,剛才情急之下有些冒犯了。”
“哼。”
回答他的是一聲冷哼,陳壽撓了撓頭,等著李靈鳳起身,去外面吩咐備車。走到一半,她突然回過頭來,表情有些玩味,“你就穿著一身?”
陳壽看了一下,自己身上是東宮的都尉服,太顯眼了。
“你換上一身丫鬟的衣服,不然出不去?!?p> “...”
這臭丫頭不會是報復(fù)自己吧?
不過眼下的局勢,也容不得陳壽拒絕,他跟著李靈鳳,來到一個清幽的小院。
太子妃的院子內(nèi),都是西涼的丫鬟,這些人絕對忠誠。
看到陳壽進來,也都不以為意,因為這兒經(jīng)常進來李伯皓。
到了臥房內(nèi),李靈鳳自顧去換衣服,把陳壽丟在外堂。不一會,過來一個小丫鬟,捧著一個裙裳,憋著笑道:“陳都尉,也不知道合不合身...您...嘻嘻,試一下吧?!?p> 陳壽臉皮夠厚,也不靦腆,笑著調(diào)戲道:“這是你的衣服么,那咱們可就是穿過一條褲子的好兄弟了?!?p> 小丫鬟哪見過臉皮這么厚的,紅著臉就逃也似的跑開了。
陳壽拿起衣服,稍微一比量就知道有些緊巴,雖然這是寬松的款式,但是剛才那小丫鬟也就七八十斤,穿在他身上,還是有些小了。
當下也顧不上這個了,陳壽在外堂就開始寬衣,剛換到一半,不知道哪個倒霉的,進來看到了,驚呼一聲逃了出去。
陳壽也懶得管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于穿上了這個女裝。
他穿好之后,總算是記得這是李靈鳳的臥房,不敢到處亂跑。
不一會,人都進來,丫鬟們都捂著嘴笑,還有幾個膽大的上前調(diào)笑兩句。
陳壽也不敢亂走,要是不小心看到大姨子換衣服,那還得被她追著砍。
過了好一會,李靈鳳才出來,陳壽有些狐疑,這大姨子怎么看著有些不一樣了,眼神都躲躲閃閃的,這可不是她的性格。
她身上穿著一身宮裝,裙擺逶迤連綿,百褶裙裳一鋪散開,就如同一地繁錦。
陳壽心底暗暗吐槽,這衣服穿上,除了受罪還有啥好處....
“走吧?”
“走?!?p> 陳壽扶著她,裝模作樣,低著頭除了院子。手沾到李靈鳳胳膊的時候,明顯感覺到她有些僵硬。
事急從權(quán),都什么時候了,還在這計較這個。陳壽心底暗暗腹誹,稍微放松了一下,警覺地看著地面,盡量裝成丫鬟。
他也不敢看趕車的馬夫,就這樣鉆到了車內(nèi),好在這馬車夠?qū)挸ā?p> 陳壽四下打量,耳邊傳來一聲清脆的嗔叱,“你的手可以放開了?”
陳壽這才發(fā)覺,自己一直扶著人家的胳膊呢,怪不得剛才手背還感覺有些軟軟的。
他干笑一聲,道:“外面果然都是侍衛(wèi)?!?p> 李靈鳳從車簾露出的縫隙望出去,果然三步一崗,五步一隊,以前東宮守衛(wèi)可沒這么森嚴。
“去通知你哪個干爹?”
“魏寧吧。”陳壽心中盤算起來,這幾個人里,魏寧是有兵權(quán)的,雖然被姚保保削去了一半。
左哨營丟了,右哨營依然在魏寧手里,想要保住自己,應(yīng)該是有辦法的。
李靈鳳點了點頭,依舊是一副冷艷的模樣,突然她神色大變。
陳壽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竟然是姚保保親自在前面。
陳壽心跳徒增,要是被這王八蛋逮住了,這次在劫難逃。自己托庇于四個干爹門下,或許還能自保,但是先被抓了,他們四個想救出自己來,也不容易。
畢竟不光是姚保保忌憚他們四個,四個人同樣很難奈何得了這個北司秉筆太監(jiān)。
趕車的馬夫不知所以,依舊驅(qū)車往前,眼看越來越近,姚保保陰笑著舉起手來,示意來車停下。
千鈞一發(fā)之際,李靈鳳一掀宮裙,聲音低沉急促:“到這里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