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夜。
寧夏六盤山脈最熱鬧的長街后面,最破舊的小酒館里只有一位客人。
世家子弟,豪門公子是不會出現(xiàn)在這種早已被油煙熏黑了墻壁,與風雅沾不上半點邊的小酒館的。
這樣的酒館好像天生就是為落魄酒鬼而準備的。
風瀟然已經(jīng)在這個酒館里待了三天,后面柴房里的地鋪就是他大醉后的去處,但愿長醉不復醒。
可是人哪有不醒的?
當他醒來的時候,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有的只是這間可以遮擋風雨的破柴房。
風瀟然的頭痛得厲害。
柴房外面的小院里,老板那個老實巴交的中年漢子還在摘菜。
摘菜?
小酒館里已經(jīng)好幾日都沒有客人了,今個兒有客人光顧?
風瀟然用手臂支起身子,坐起來,朝前屋望過去。
空無一人。
三天了,風瀟然早已該回武當復命。
可他連邁出六盤山脈的心都沒有了。
他不知道父親和師傅這樣的蓋世英雄年少的時候是怎樣躲過情劫的,真能躲得過嗎?
風瀟然站起身來,緩步走到院子里:“怎么今日摘這么多菜?”
“風公子你起來了,剛才有個長得像天仙似的姑娘拿了個金元寶過來,是讓我呀好好侍奉公子的?!?p> 風瀟然聽到后,面無表情地站起來,走出酒館。
“公子,你還沒用餐呢?”背后傳來店家的喊聲。
“我出去走走?!憋L瀟然頭也不回地說道。
武當,真武大殿上張三豐站在窗前,悠悠地凝視著窗外的竹林,半天沒有言語。門下弟子老二王白澤,老三蘇云景正在滔滔不絕地向師傅匯報風瀟然六盤山一戰(zhàn)的情形。
最終,張三豐緩緩轉(zhuǎn)過身來,只說了一句:“莫要再言了?!敝螅銚]手示意兩人退了下去。
情劫難躲!誰不是如此?
理智如張三豐不也是躲不過得嗎?
此時此刻,張三豐突然很想見一個人。他仿佛已經(jīng)有一個月之久沒有見到她了。
“備馬!”張三豐吩咐身旁的道童。
有人猜測掌門親自去了六盤山。其實不然,張三豐去了華山。
又是夜。
今夜與昨夜有什么不同?
小酒館里風瀟然依然爛醉如泥。
此刻,他正趴在桌子上,窗外月光清清地柔柔地如流月一般地照拂著星星散散的薔薇,其中一朵開得最艷麗的薔薇花仿佛在沖著他綻放迷人的笑容,真是一朵多情的薔薇呀!
風瀟然無法自抑地又思索著,那一夜牟落花嬌美的容顏,萬般的柔情……
正在這時,小酒館里闖進來十幾條大漢,店家一看這些人不是好惹的主,便從后院溜掉了。
酒館里只有風瀟然一人,這伙人沖進來后將他按在地上猛揍了一頓。
風瀟然不躲避,也不還手,他好像預料到早有這么一出似地。
那伙人本就是暹羅來的,是牟落花的手下,是她的意思吧。風瀟然嘴角掛著苦笑。
那伙人真是可惡呀。接著,他們又將風瀟然的雙手按在桌子上,罵罵咧咧地觀察了一番:“瞧呀,大家快瞧瞧,這就是不可一世的張三豐調(diào)教出來得專門為握劍而生的手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