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瀟然坐在風雅閣院子里的回廊上，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眺望前方的一池湖水。
湖水上面漂浮著微微帶著褶皺的荷葉，一只小青蛙輕盈地躍到荷葉上，一張大嘴巴半張半合著似是要與回廊上的美男子對話，又怕他聽不懂蛙語。
月光落在青蛙身上，風瀟然的眼睛顯然早已看到它，看清它。他憂郁的臉上露出一抹短暫的笑容。
牟落花換了一身淺粉色的紗質長袍從背后悄悄掩住風瀟然的雙眼。
風瀟然的大手撫上她的手，然后掀開：“我知道你的氣味?！?p> 牟落花轉到他身前，坐到他膝上：“是體香。”
他順勢環(huán)抱住她的腰肢：“干嘛講得那樣直白?！?p> “那有什么關系，瀟然哥哥為何你的眼睛里總是充滿憂郁？是因為我們的事？”牟落花問。
風瀟然避開了她的眼神，沒有回答。
“我想不出還有什么能讓你犯難的事。我猜，大概只要你能提出來的事情，令師都不會為難你的。“牟落花眨了眨長睫毛，若有所思地說。
“也許吧，但我并不希望這樣子?！憋L瀟然說。
“哦？”牟落花驚訝地忘著他，似是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不知道我的苦悶?！憋L瀟然說。
牟落花溫柔地勾住他的脖頸：“你說給我聽，好嗎？”
“自小我都是在師傅給予的光環(huán)下長大的，可我并不想要這樣的光環(huán)?！憋L瀟然是這樣說的。
“可是瀟然哥哥，即使當年你沒有拜入武當門下，你也依然會在父親的光環(huán)下長大，不是也無法隨心所欲嗎？”牟落花道。
“是的?！憋L瀟然完全承認這一點。
他猛然注視著她：“如果我沒有什么像樣的功夫，只是個普普通通的莊稼漢子，你會看上我嗎？”
牟落花怔住，她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如果硬要將這些發(fā)光的因素抽離，他們就可以過普通的農家夫婦生活了，沒有挑戰(zhàn)，也沒有殺戮，日子雖窮，但也可以獲得內心真正的平靜。
“會?！蹦猜浠ɑ赝骸拔冶疽膊幌刖毷裁磩Γ夷翘讋Ψㄌㄉ诹诵?，都有點宮廷舞劍的意味了呢。”
風瀟然嘴角上揚：“倒沒有你說得那么不堪。你那套劍法從第四招開始胸前就有一個破綻，接著第八招和第十招上分別都有破綻。我給你喂喂劍招，你也好改進一下。”
“好啊，明個兒吧，我現(xiàn)在不想舞刀弄劍的。”牟落花又問道：“瀟然哥哥你不怕我的劍法高強了嗎？”
“那又怎地？”風瀟然道。
“不怎地。反正比你差得遠哩。”牟落花道。
“你內力不濟。”風瀟然道。
“也是?！?p> “可是瀟然哥哥有令尊和令師的教導那是多么幸運的事，為何你還想要自己闖蕩呢？”牟落花仍然不解地問。
“其實這也不難理解，家父和家?guī)熒倌陼r代都是自己闖蕩成名的。有時候我也會情不自禁地去想，若是我也是在那樣的條件之下，是不是也能成名?！憋L瀟然道。
“我知道瀟然哥哥是真正有實力的。”牟落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