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穎似乎意識到了什么,想起路邊看見的那支車隊水壺,急忙問,“他是不是拿水壺砸柳一笑了?”
“你答對了!”
車里的人面面相覷。
“這個混蛋,又掉節(jié)操!”辛穎真是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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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大集團一通狂飆,時速到達39,接近40。車速之快,以至威馳車隊一名實力較弱的隊員都被拉開了十幾米的距離。
后援車飛馳而過,辛穎說的“瘋了!”二字被甩進風里。
卓顏緊張的要命,嫌齊橙哇啦哇啦的直播太吵,讓先讓她歇會兒,眼睛直直的盯著前面的大集團。
路遠仔細看著手機APP上顯示的大集團和朝洋的距離,實時播報。
“300米!”
“200米!”
“100米!”
“70米!”
“快追上了,靠!一神牛啊,加油,加油!”
卓顏扯著脖子喊了幾句,抬望眼,前方地平線上出現(xiàn)一個因路面熱氣流散射而造成的忽忽悠悠的白點。
大家一直緊張的臉上露出一絲喜悅。
“朝洋,那是朝洋!”卓顏興奮的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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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分鐘后,大集團終于追上朝洋,操山隊員成功會師。
明明逃課來看比賽,看的就是朝洋,可進入坡道路程之后,朝洋一直沖在最前面,連個人影兒都沒看見。在這將近40分鐘里,卓顏看見識了費一和柳一笑的生死追擊,大炮拼命咬牙就是不要被回收的倔強,西門隊長為了大炮停車原地不動的守候,一幕一幕的奮斗場景讓她無比激動,無限感動。
但現(xiàn)在,卻見到一個滿臉通紅,青筋暴露,齜牙咧嘴,濕漉漉的長發(fā)糊在肩頭后背,幾乎快被累垮的朝洋。
大口喘氣的朝洋費勁兒的接過費一遞過來的水壺,用牙拉開壺塞,喝著水,漸漸地落到后面。
卓顏扒著車窗,眼神隨著他轉向后面。
她眼睛里的男神朝洋,已經(jīng)失去雄獅般的光彩。
心里一陣一陣的難受。
騎行,究竟是喜悅的,還是痛苦的?
齊橙察言觀色,見她眼神不對勁兒,問,“怎么了?男神讓你失望了?”
“我不知道?!弊款伾碜涌炕乜勘场?p> ***
費一把水壺遞給朝洋,代表開啟新一輪的攻擊?,F(xiàn)在他的當務之急就是必須盡快逃離大集團,追趕騎在最前面的山王羅錦豪。
柳一笑終于明白自己上當,沖費伸手做了一個拇指向下的手勢。
“用陰招激怒我,喝完水的水壺往我這邊一扔。然后大集團接你們朝洋?玩的溜?。 ?p> “兵者詭道!”費一故意氣他。
柳一笑并不在意,嘴角一揚,“你們這招也就成功一半,我柳一笑要讓你突圍出去才怪?!?p> 說著他沖后面跟著的捷安特打個往前的手勢。捷安特瞬間沖上來,兩個人一左一右把費一夾在中間。
壞了,雙面夾擊!
費一不服,嘗試三次加速沖擊,但每一次沖擊都被柳一笑和捷安特把路線封得死死的。
“別費勁了!你沖不出去的?!绷恍Φ坏恼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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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一沖不出去。怎么辦?”
后援車上的辛穎也看出來問題。
卓顏往前探著脖子問,“那為什么西門不去幫忙?。克簧先?,不是也兩個人嗎?”
大炮搶答,“西門是王牌,最后沖線的,得在大集團里保存體力?!?p> “哦,這么回事。那怎么辦???沒想到騎車比賽還這么詭計多端的。好復雜!”
“你不覺得這就是車隊比賽的魅力所在嗎?除了實力,還得有腦力,缺一不可?!?p> “是啊,我可算漲見識了。朝洋就是策略的犧牲品?!?p> 卓顏還對剛才看到的苦逼朝洋耿耿于懷。
路遠抬起頭,“犧牲的有意義就行。戰(zhàn)斗哪有不犧牲的?”
“可我不想犧牲我男神。”
卓顏想起剛才看到的疲憊不堪的朝洋,甚至有點兒氣。
辛穎聽卓顏說話,明白她的意思和感受,無可奈何的說,“沒辦法,分工不同。朝洋有短板,耐力不行,目前只適合沖線。他和老大都是沖線手,但只能有一個去最后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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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一攢足勁頭,進行第4輪沖擊。
柳一笑和捷安特見勢不妙,迅速關門。
這次大家動作都很快,導致費一差點兒撞上柳一笑的后輪,趕緊捏急剎減速,氣的大罵。
“單挑啊,握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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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也不是辦法。”辛穎皺著眉,忽然想起路遠,急忙問,“路遠,你有什么辦法嗎?”
“辦法嘛,倒是有一個,”路遠頓了一下,“不過勝算很小很小,只有1%的可能性。不說也罷?!?p> “總沒沒有辦法強,說!”
“就是讓朝洋再次沖到前面去,讓威馳以為他又要去當兔子。這樣必然有一個威馳隊的隊員去封堵他。然后費一就變成了一對一,就有機會突圍了。不過朝洋得拼命,成功率還超低。沒準兒朝洋還會爆。”
聽了路遠的辦法,大家皺起眉頭。
辛穎使勁的搖頭,“不行,不行,這簡直是絕戶計啊。不行,不行!大炮已經(jīng)廢了,不能再讓朝洋廢了?!?p> “朝洋都累成狗了,剛才你沒看見嗎?”卓顏打抱不平。
難以想象,路遠這個文質彬彬的眼睛男竟然能夠想出那樣絕情的計策。
“我說了不說也罷?!甭愤h低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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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沉默了足有半分鐘。
“媽的,我沖不出去!快給我想辦法??!”耳機里響起費一的哀嚎聲。
卓顏被震得耳朵疼,嘴角抽搐一下,“他是哭了嗎?”
大家都不約而同的朝前面望去,雖然只能看到他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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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哭了?”
聽到費一哀嚎,柳一笑注意到他臉上好像有一行淚痕從騎行眼鏡下面流淌到嘴角。
“扯淡!”費一忙伸出舌頭把嘴角一舔。
柳一笑哈哈大笑,“哭吧,哭吧,不是罪!”
“他媽老子是眉毛上的汗!”費一大吼。
“呵呵,有意思!經(jīng)常有被拉爆的,頭一次見到被拉哭的?!?p> 柳一笑故意氣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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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前哭過嗎?”卓顏回味費一剛才那聲哀嚎,感覺怎么都是哭了,扭頭問大炮。
“他經(jīng)??蓿恍迈r!”
正在看手機的大炮頭也沒抬的說了一句,感覺費一哭是很稀松平常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