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未央這方陪著司妙之回到坤寧宮之后,又聊了半晌的天,直到臨近天黑才回到自己宮中,不得歇便喊著湘辛和云夢為自己梳洗,換了一身尋常女子裝扮,叫著云夢引著出了宮門。待到了宮門外和云夢告別之后這才向著縉親王府走去。
縉親王府內(nèi),謝臻正在看一本難得尋覓到的古籍兵書。
“主子,府外有人求見,說是您看這個盒子里的東西就明白了?!笔绦l(wèi)說著呈上一個盒子。
謝臻看了眼盒子,并未打開就對著侍衛(wèi)說:“讓她進來吧。”
侍衛(wèi)將姜未央帶到便退了下去,屋內(nèi)恢復平靜,謝臻一直看著手中的書,姜未央也并不覺得被怠慢,自個兒走走停停打量許久,才開口道:“這院子還未曾以這般心態(tài)欣賞過?!?p> 謝臻并未抬頭,依舊看著手里的書,道:“哦?何種心態(tài)?”
“即將成為同盟的心態(tài)。”謝臻抬頭望向站在不遠處的女子,那人雙手交疊,站得筆直,今日頭上只單單別了一支木質(zhì)的發(fā)簪,梳著極為簡易的樣式。身上穿著不合年紀的青藍色廣繡羅裙,卻在熠熠燈火下,稱的她分外白皙,而眼中的神采肆意帶著必勝的鋒芒。
謝臻放下手中的書,站起來走到姜未央身旁,低頭看她:“這般猖狂,可別敗興而歸。”
“不會,我手里,有親王想要的東西?!苯囱朕D(zhuǎn)身,對上謝臻的目光?!坝H王可曾了解過大華國的皇帝?!?p> 謝臻深深看了姜未央一眼,轉(zhuǎn)身走到椅子上坐下,繼續(xù)看著姜未央不語。姜未央自顧自的尋著謝臻旁邊的椅子坐下,胳膊支在桌上,雙手交疊撐著頭,看向謝臻繼續(xù)道:“大華地大物博,國力強盛,皇帝卻是位年僅十歲的孩童,上無兄長父母,怎么治的國泰民安?”
“你對他很感興趣?”謝臻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端起來眼睛看向窗外沉思,并未飲茶。
“我只對那位輔國大臣——裴軼感興趣?!苯囱腽堄信d趣的看著謝臻,繼續(xù)道“不知親王可否知道?”
謝臻將手里的茶一飲而盡,放下茶杯看向姜未央,眼底迸發(fā)出道道鋒芒,勾唇輕笑道:“你還挺了解的?!?p> “我相信,這些親王知道的不比我少。我今日想說,南楚是該有一位賢明仁厚的掌權人了?!苯囱氡荛_謝臻的目光,開口道。
“姜家丫頭,你似乎忘了南楚如今的掌權人是誰?!敝x臻笑的輕狂。
“我知道,但父皇如今的性子,儼然不是一個合適的皇帝?!?p> “自家反自家,倒是新鮮。不是我說,小丫頭,照這個趨勢,熬上個一年半載,天下遲早是你哥哥的,何必落得個兒謀朝篡位的稱號?!?p> “不!不是!”姜未央目光堅定卻在更深處透漏出無助“北燕國虎視眈眈,大華國國富兵強,邊境匈奴蠻夷又不時騷擾,如果現(xiàn)在還不改變頹勢,南楚等不到我哥哥繼位就會泯滅。”
“你想怎么做?”
“殺姜魄,覆皇權,奪天下?!币蛔忠痪?,字字清晰,吐露出必勝的決心。
“憑什么?”
“憑父皇昏庸、太子仁治明理,憑你我?!?p> 謝臻看著眼前的女子,分明不過是未曾及弈的年紀,卻可以輕易的審時度勢,把天下大局了然于心,剝離親情與大義,真正站在歷史的高度上去評析審判,然后從容不迫的把希望都握在掌心。這應是經(jīng)歷過怎樣的過往才能磨礪的睿智?莫名的,覺得她辛苦,他想幫一幫她。
“那來說說你的籌碼?!?p> “我知道親王如今有財有權,什么也不缺。”
謝臻又續(xù)了一杯茶道:“所以你覺得還有什么能迫使我?guī)湍?。?p> “我四哥,姜毅?!?p> 謝臻靜默半晌,對著門口吩咐道:“來人,把姜毅讓這丫頭帶走?!?p> “我四哥?怎么在你這?”姜未央詫異的看著被兩名護衛(wèi)扶進來的姜毅。
“臨安酒樓恰巧碰到了,怕是醉了,神志不清?!敝x臻懶得多看姜毅一眼。
“那這是多謝親王了。不過我一個弱女子,也搬不回他,且讓他在親王府里住上一晚吧。”
“本王這里可不收醉鬼?!?p> 姜未央拿起桌上七分茶水的茶杯,輕抿一口道:“總有人愿意收,夜色已深,我便不打擾了,親王早些歇息。”隨即便放下茶杯離開。
謝臻望著桌上唯一的一個茶杯久久不語。
姜未央走了不到一刻,謝臻看到一身夜行衣的姜熾站在院中,便開口道:“太子比我想象中來的早?!?p> 姜熾詫異的開口“親王知道今夜我要來?”
“朝中就那么點事兒,本王還能扯不明白?”謝臻兩手背后,對著姜熾說了聲進來吧,便自己悠悠然的走進正廳,全然不顧后者。
“今日在下有一事相求,還望親王屏退暗衛(wèi)?!?p> “你以為,若是有暗衛(wèi),你今日能進到此地?況且本王身邊,還未曾有多嘴的人?!敝x臻斜睨著姜熾,頗有點心不在焉的感覺。
“親王應該知道,如今父皇把持朝政已是心力交瘁,各個皇子蠢蠢欲動,要想盡快結(jié)束這場斗爭,讓百姓免于戰(zhàn)火。就必須出現(xiàn)一方獨大的場面,所以我想……親王能助力。姜魄不日便會被發(fā)配北山充軍,我希望在押送路途中,他會意外身亡?!?p> “罰的這般重,你就不怕你父皇怪罪你以公報私?”
“父皇不會?!苯獰朊佳蹐远?,眼神中閃著光芒,滿臉帶著勢在必得的神態(tài)。
謝臻看著姜熾,似乎這樣的神情剛剛才見過,心想:果然兄妹,是有些像的……
“姜魄死了也不會。”姜熾接著說道。
“通透!”謝臻微揚唇角,對著姜熾道“是個聰明人。”
“但殺他,我相信只有親王可以辦到?!?p> “殺他確實是個小事,不過你覺得本王為何要幫你?”謝臻坐上椅子,兩手隨意搭上扶手,微仰著頭看向姜熾。
“親王為我南楚國嘔心瀝血,立下汗馬功勞,這一就是為了守護王爺?shù)膽?zhàn)果;這二,親王十五歲一戰(zhàn)成名,舉國皆知,故而親王成將成王百姓看來順理成章,殊不知十六歲任副帥那次,主帥嫉妒,慘遭暗算,差點命喪南疆。后來那主帥叛變北燕,自是親王派兵圍剿。可其中斡旋,親王可知?”
“哦?說來聽聽。”
“出征前,姜魄去見過主帥一次。言道親王來路不明,年紀尚輕,忠貞難辨,不能活。又道親王若為忠臣,他日必定無可限量,是為障礙,不能活?!?p> “那你呢?也覺得本王來路不明?”謝臻的眼眸瞇起,泛出危險的鋒芒。
“英雄不問出處,親王為我南楚所作所為有目共睹,姜熾銘記于心?!?p> “本王從來知姜太子寬仁明理,果然心懷天下?!敝x臻拿出一樣東西,交給姜熾接著道:“好,今日這事本王應了,但這人情你先記著,他日本王定要討回來。”
“多謝親王?!?p>
央雨未弋
楚楚喝了王爺喝過的酒杯誒 耶耶耶! 間接接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