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王國巨變
時間已經(jīng)到了十月份,戰(zhàn)爭把整個平原撕的粉碎,半獸人和怪物的破壞讓本來美麗的平原變得千瘡百孔。
他們看在眼里。
一路上的尸體,一路上的哭嚎,一路上的嘆息。
每一個存在的生命都在用自己詮釋著戰(zhàn)爭的殘酷。
兩個孩子的心,終究還是發(fā)生了轉(zhuǎn)變。
他們不再像又開始期待刺激的生活,反而更加感受到了和平的可貴。
有些時候不是人們不愿經(jīng)歷刺激的生活,而是經(jīng)歷過之后才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渴望。
每天緊繃著的神經(jīng)讓他們變得疲憊,一路上的戰(zhàn)斗讓他們變得成熟而老練,不得不說,只有生存才是人類進步的最大動力。
他們變得更像戰(zhàn)士了。
兩個本應(yīng)該享受生活的孩子,因為戰(zhàn)爭,被迫變成了“兵”。
他們不再像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整日想著冒險了,因為他們經(jīng)歷過的危險實在是太多了。
“馬上就到了。”
希貝兒看著地圖說著。
他們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一個月的“行軍”了。
從科斯克,一路趕向薩德拉克的帝都。他們聽從了馬瑞斯的話,避開了關(guān)口,從小路前往他們的目的地。
前面就是他們要路過的最后一個村莊,過了那里,前面就是薩德拉克的帝都了。
而本來守在與他們相距甚遠關(guān)口的卡薩摩奇,正在操練自己的士兵,完全沒有在意他們是否會路過關(guān)卡。
他悠哉的樣子讓同屬于組織的哈娜感覺十分奇怪。
“你,不急嗎?”
卡薩摩奇還在看著半獸人們的練習(xí)。
他們穿著繳獲來的盔甲,用長槍刺向自己身前的草人。本來應(yīng)該是普通民眾的半獸人們練得起勁,因為這關(guān)乎到他們種族的存亡。
卡薩摩奇看著他們,想著過去艾什米爾的時光。那時候,他也常常看著自己的兵,沒有感覺多好看。
練兵嘛,有什么好看的呢?
但現(xiàn)在不一樣,他看著奮力練習(xí)的半獸人們,神情悵然,眼角留下一滴淚水。
對他來說,這就是最美的風(fēng)景了。
“真想一直看下去啊……”
他抹去眼角的淚水,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哈娜拍了他一下,他仿佛在睡夢中被驚醒一般。
“嗯?怎么了?”
“我說,你不急嗎?”
卡薩摩奇一頭霧水,問。
“我急什么?”
“那兩個異界人沒過這個關(guān)口,我們怎么找他們?”
哈娜感覺他的上司好像傻了一樣,這樣簡單的問題還用問嗎?
卡薩摩奇一副沒太在意的樣子,還是繼續(xù)轉(zhuǎn)頭看著練兵場地,
“他們會來找我們的,他們避不開這場戰(zhàn)爭,因為這是他們的命運,我們只要繼續(xù)我們的計劃就好?!?p> 哈娜嘆了一口氣,
“好吧,希望你是對的?!?p> 說完就回到了軍賬里,她不知道卡薩摩奇為什么那么相信那個所謂的“神”。但既然他這么說了,那就這樣吧。
畢竟,軍人的天職,是服從。
她只要服從命令就好,她不會懷疑這個男人復(fù)興祖國的信念和他的計劃。
因為他是卡薩摩奇,半獸人的總統(tǒng)領(lǐng)。
是所有半獸人的光。
冒險者們的馬車噠噠的走在石板路上,他們已經(jīng)到了帝都的城郊了。
眼前雄偉的城池,高大的城墻,和城里那顯眼的華麗城堡。
高聳的尖頂塔樓環(huán)繞在城堡四周,襯托著皇室貴族的特殊氣質(zhì)。一塊塊的石磚砌成這樣的建筑,不知要耗費多少工匠的心血。
龍井和陳年癡癡的望著這原本這存在于影視作品中的城市,滿心的期待。
阿薩茲卡看著兩個孩子的眼神,和藹的笑著。
“你們原來的世界沒有這樣的建筑嗎?”
“應(yīng)該有吧,但實物還是第一次見?!?p> 馬車已經(jīng)到了城門口,一個身著軍裝鎧甲的士兵走上前來。
“哪里人?”
阿薩茲卡從馬車?yán)锾匠鲱^來,士兵手里的武器掉在了地上。
“薩德拉克人?!?p> “四……四將軍?你回來了?”
“好久不見,西林,為什么是你在這里守城門?”
士兵無法掩飾自己內(nèi)心的喜悅,他慌忙的撿起地上的武器,深吸了一口氣,正色說,
“抱歉,冒昧了,您是來見陛下的嗎?”
阿薩茲卡從馬車上下來,看著自己原來手下的士兵,感覺有些奇怪。
“是的,有什么問題嗎?”
西林四處張望,確定周圍沒有其他人,似乎下了很大決心的樣子,
“將軍,我?guī)闳コ潜?,只有趁現(xiàn)在,您才能恢復(fù)身份,快,跟我來!”
西林看著阿薩茲卡,這個過去他尊敬的將軍。
而自己,原來只是一個普通的士兵,只有阿薩茲卡才會把他們這些人的名字一個個記下。
但現(xiàn)在不同了,他已經(jīng)是一名副官了,他也可以,也可以為自己尊敬的人做些做些什么了。
馬車?yán)锏钠渌艘粋€個下來,西林卻攔住了他們。
“閑雜人等現(xiàn)在不得入城?!?p> 西林打量著他們,精靈,雪妖,還有……半獸人?
“請你們在這里停下?!?p> 阿薩茲卡感覺到了帝都的不對勁。
軍隊的士兵把守城門,禁止外來者入城,帝都出事了?
“發(fā)生什么事了?”
“現(xiàn)在不是解釋的時候,將軍,跟我來。”
他拉住阿薩茲卡的胳膊,看起來有些著急。
老人卻沒有動。
“西林,我不是來恢復(fù)身份的,我是來救這個國家的,他們也是一樣,讓他們一起吧。”
西林本想拒絕,但看著老人堅持的樣子,他明白,這不是說說而已。
他點點頭,帶著眾人連忙趕向皇帝的城堡。
城門內(nèi)站崗的士兵正想攔住幾人,但看見了帶隊的西林之后就又回到了自己的崗位上。
帝都的街道很長,很復(fù)雜,西林領(lǐng)著他們一路直奔城堡而去。
路上沒有一句話。
終于,華美的城堡近在眼前,比遠望的更加雄偉。
城堡的臺階下,拿著長槍的兩個士兵封住了他們的去路,西林拿出了自己的官牌。
“我是西林,現(xiàn)在有要事要見陛下?!?p> “陛下有令,任何人不得進入城堡。”
西林一咬牙,把兩人打翻在地,龍井見狀,拿出昏睡草噴霧噴在了他們的臉上。
兩個士兵倒在地上,呼呼大睡。
“沒想到我要與外地人合作闖進陛下的城堡?!?p> “彼此彼此?!?p> 西林推開了城堡的大門,一張紅絲絨的地毯只通向高高在上的王座,王座上坐著一個三四十歲左右,身著華服,頭戴金色皇冠的男人。
王座下群臣俯首,幾個女仆跪在地上擦拭著城堡的支撐柱和王座前地面上的血跡。
居高臨下的男人儼然一副王者的氣息。
冒險者們看著富麗堂皇的大殿,滿眼的驚奇。他們中除了阿薩茲卡,都是第一次來到這皇帝的城堡。
大臣們看著衣著普通的冒險者,露出了嘲笑的表情。
他們的眼神落在身為半獸人的木頭身上時,更是滿臉的鄙夷。
木頭低著頭,沒有說話,他身邊的龍井,拍了拍他的肩膀,小聲說。
“勇敢點。”
木頭看著龍井的臉,露出一個苦笑的表情,但還是沒有抬起頭。
希貝兒看著華美的大殿,想起了自己的祖國。
曾經(jīng),那里也有這樣的繁華美麗,只是,現(xiàn)在都不在了。
西林走上前去,單膝跪地。
“尊敬的陛下,請寬恕我的冒昧。”
冒險者們看見這樣的情形,也都收起了自己驚奇的目光,單膝跪地,低下了頭。
坐在王座上的男人用充滿威嚴(yán)的聲音說,
“不必多禮,說吧?!?p> 阿薩茲卡一時間沒有認出王座上的男人是誰,但有一點是確定的。
他不是薩德拉克四世。
王座上的男人審視著下面的人,眼光落在了阿薩茲卡的劍上。
他認識那柄劍,那是帝國四將軍的劍。那,他就是傳言被人陷害的四將軍嗎?
五十年以來,帝國最出色的將領(lǐng)就是他嗎?感覺,會是一個好的幫手。
“臣,想幫一人洗清冤屈?!?p> 西林說著站起身來,
“這名老人,是阿薩茲卡,在二十年前是帝國的四將軍,但因為莫須有的罪名,被定為帝國的叛徒,他,不應(yīng)該有如此的境遇?!?p> 聽到這話,眾人嘩然。
“阿薩茲卡?他回來了?”
“叛徒還回來干什么?”
“當(dāng)年的事情另有隱情?!?p> 大臣們聽到西林的話,竊竊私語,討論著這名“傳奇將軍”的事跡和過失。
王座上的男人看著名叫阿薩茲卡的老人,身為當(dāng)事人的他卻沒有什么反應(yīng)。
其實早在之前,他就聽說過這名將軍的事跡。
一生從未打過一場敗仗,被譽為“第四神在人間的降臨”,但因為背叛帝國,被帝國視為叛徒。
身為王子時,他的確懷疑過這記載的真實性。
畢竟,這樣的一位將軍有什么理由背叛帝國?
因為一個混血的女人?他可不相信,有人會為了所謂的“愛情”放棄自己的地位嗎?
他的目光掃過下面的群臣——至少這些家伙不會。
他輕咳一聲,大殿之內(nèi)立刻安靜了下來。
“孤對這事有些了解,四將軍有什么要說的嗎?”
阿薩茲卡抬頭看著王座上的男人,他已經(jīng)大概知道這名“國王”的態(tài)度了。
他對自己的稱呼是“四將軍”。
可,阿薩茲卡仍是不知道這名新王的身份。
封鎖的城門,血跡,他應(yīng)該是以武力奪得了王位吧。
在他的印象里,薩德拉克四世可還遠沒到退位的年紀(jì)。
他沒有問,這時候,不應(yīng)該問。
“尊敬的陛下,我并不在意自己的身份是否恢復(fù),我此番前來是為了王國的安危。”
男人的臉色微微改變,
“不知陛下是否知道半獸人造反一事?!?p> “略有耳聞?!?p> 其實他并不知道半獸人的事情,這事情只發(fā)生了一個月,而在這一個月,他正忙著獲得自己的王位。
“羅爾夫平原已經(jīng)徹底淪陷了,半獸人用特殊的方法控制了怪物,他們的目標(biāo)是整個薩德拉克?!?p> 新王吃了一驚,他不知道在這一個月之間發(fā)生了這么多事。
他才剛剛登上王位,為什么會發(fā)生這樣的事。
“我知道了,我會好好處理這件事的,各位是從羅爾夫平原趕來的的吧?!?p> “是的,陛下?!?p> “相必路上累壞了吧,我會給各位安排休息的地方,帝國會記住各位的貢獻的。”
王座上的男人笑著說,
“來人,帶將軍和他的手下去休息?!?p> 就這樣,女仆把他們帶出了大殿。
他在有意的結(jié)束對話。
阿薩茲卡心里知道這些,他和國王陛下打交道的時間太長了。
這個新王在掩飾一些東西。
明天,應(yīng)該會知道一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