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聲音,安王的心情頓時跌入低谷:
昨日不找她算賬,今日倒越發(fā)囂張,清早就上門來。
聲音的主人正是詩語公主。
自從虐死了小狐貍,詩語公主就等著安王上門找她。
誰知安王全然不理睬她。
守在門口的眼線說,安王回帳不久就獨自抱著小狐貍出來,兩個時辰后返回。
深夜忽然叫了一桌酒席。
奇怪的是,卻要了兩副碗筷。
安王一人飲酒卻要兩副碗筷?
莫不是這狐貍都成精了,同他共度良宵?
或是安王傷心過度,失心瘋了?
馮詩語等不得安王了,決定親自來看一看。
沒想到到了門口卻被守衛(wèi)阻攔。
哼,誰能攔得住詩語公主?
待她進(jìn)賬,果然見到一小童在安王處,似是剛起床。
“你們……納蘭修安,你如何交代?”
馮詩語雙手叉腰一副盛氣凌人的模樣。
兮愔一見她,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手心都在出冷汗。
死前孤獨又無助的感覺頓時籠罩在她心頭,即便現(xiàn)在又成了無事不能的狐貍仙,那時候的恐懼還是讓她想要離開這個惡毒女人遠(yuǎn)一點。
安王上前一步,把兮愔護(hù)在身后。
“我何須向你交代?”
“你我……”
“你我素?zé)o瓜葛?!?p> 以往皇室婚配都是默認(rèn),認(rèn)真說來兩人確實沒有瓜葛。
“納蘭修安!你現(xiàn)在是為了這個男童要與我一刀兩斷了?”
“這是秦甲醫(yī)高徒,我的救命恩人,豈容你妄言侮辱!我們之間的恩怨,你最清楚!”
詩語自知安王說的是小狐貍。
當(dāng)初她殺小狐貍故意留下玉簪就是來挑釁的,沒想到安王并沒有來尋她釁。
而是要秋后算賬。
詩語剛要發(fā)飆,卻瞥見安王身后的小童,頭上正戴著那根玉簪!
“那根玉簪居然是你的!怪不得安王貼身保存,你是何人,為何勾引安王?”
兮愔定下神來,這么多年在急診斗智斗勇,深知對付無賴的方式就是比他們更無賴。
兮愔走向前來,看著馮詩語說:
“我勾引安王?你不妨來說說我一個男童如何勾引?可有證據(jù)?如果說不出,就是污蔑!”
“我……”
“我徹夜為安王治療,還未結(jié)束你便闖了進(jìn)來,耽誤了安王傷愈,此事誰負(fù)責(zé)?”
“我不知……”
“安王輔助皇上平叛軍,我們戰(zhàn)場上出生入死,你一個公主來到軍營幫不上忙,反而大鬧軍帳,讓皇上知道了該如何發(fā)落,成何體統(tǒng)?”
詩語竟然一時無法辯駁。
這尖牙利嘴的小童,又是綱常倫理又是安王傷勢最后還搬出了皇上。
一重又一重罪壓上來,實在招架不住。
之前詩語敢肆意妄為是料定安王宅心仁厚,定不會把她怎樣。
現(xiàn)在不同,這個小童咄咄逼人,肆無忌憚。
若是真的把自家事鬧到了皇上處,自己也沒有好果子吃。
見詩語不說話了,安王正色道:
“我傷未愈,經(jīng)不得吵鬧。來人,送詩語公主回皇都!”
幾名精兵進(jìn)來,奉命帶走馮詩語。
她望著安王和那個小童,心中狠狠想道:
待你們回皇都,今日之仇必定加倍奉還!
安王打發(fā)所有人出去,對兮愔說:
“兮愔,你好生厲害,與尋常女子不同。”
兮愔說:
“在我們家鄉(xiāng),女子和男子都是平等的。女子生子、養(yǎng)家、保家、衛(wèi)國,不輸男子。我兮愔更是受不得委屈,父母生我養(yǎng)我并不是讓我來受委屈的。”
安王摟過兮愔,剛想夸她,卻被兮愔推開了。
“安王,我雖如男子,但是也無法真如男子般不避嫌。昨晚是我疏忽,既然安王已知我是女兒身,就該適當(dāng)注意才是?!?p> 安王忙松手,解釋道:
“是我疏忽,之前當(dāng)你做男子,一時不能改?!?p> 心中卻想:
原以為兩情相悅兮愔才親近我,原來是我誤會了,兮愔還是介意的。
現(xiàn)下只能慢慢來,只要她不過于防備我便是。
不出半日,詩語公主把安王氣得傷上加傷的消息傳得滿軍營都是。
“師父,你知道嗎?詩語公主……”
喬南星剛和秦遠(yuǎn)說上一句話,他就仿佛沒看到自己似的,貼墻走了。
自從上次月夜相擁后,秦遠(yuǎn)和喬南星總是很尷尬。
兩人同時拿藥,手不小心碰到都會跳開。
喬南星在那一晚用盡了一生勇氣,現(xiàn)在倒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算了,不理他。
連日勞累,南星實在困,秦遠(yuǎn)處又不好意思待著,只好一人在藥房里和衣睡了。
秦遠(yuǎn)雖說忙著看診,余光卻沒離開過喬南星。
看診他是一流,但是談情說愛……
他前十多年都給了醫(yī)學(xué),都說他是醫(yī)瘋子,心中哪有地方容得下姑娘?
看上他的姑娘都被冷冰冰拒絕了,到后來都已經(jīng)人盡皆知--秦甲醫(yī)不近女色。
但是鐵樹千年也得開花,一旦開花,就誰也攔不住了。
秦遠(yuǎn)看診老道,愛姑娘可是青澀,就知道害羞,巴不得躲著南星走。
幾次下來自己都忍不住懊惱,但是臨了卻又沒有勇氣。
今日躲著她,她想必又生氣了。
看南星自己去了藥房,秦遠(yuǎn)躡手躡腳在外觀望。
怕她熟睡著涼,找了自己的衣衫悄悄過去給她披著。
真的走到身邊,南星毫無知覺的時候,秦遠(yuǎn)又敢接近她了。
他坐在南星身邊,小小地把她腦袋枕到自己手臂上來,另一只手輕輕撫著她的發(fā)絲。
只有在這種時刻,秦遠(yuǎn)才敢表達(dá)內(nèi)心的想法。
這一切都被來師父這邊報平安的兮愔逮了個正著。
早就發(fā)現(xiàn)喬南星對秦遠(yuǎn)很崇拜,卻沒想到秦遠(yuǎn)也有意。
本來倆人朝夕相處,舉手投足間有很多相似之處。
秦遠(yuǎn)樣貌年輕,和喬南星看著并不違和。
不過封建的古代社會,年齡,身份地位如此懸殊,這樣的感情是否能被允許呢?
等秦遠(yuǎn)走后,兮愔才躡手躡腳去藥房,幫著南星整理剩下的藥材。
南星恍惚中醒來,只聽有人在身后理藥,以為是秦遠(yuǎn)。
“師父,你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師父不用休息,剛剛你枕在師父手臂上,師父已經(jīng)開心得睡不著了。”
不是師父聲音。
哪個人在揶揄我?
喬南星生氣地轉(zhuǎn)頭一看,身后是笑瞇瞇的兮愔。
“蘇瑾,你回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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