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是三舅的鄰居,一早三舅就被人發(fā)現(xiàn)死在家中,死法和昨夜走的老太太一樣。
一下子走掉兩個人,周邊的鄰居都嚇壞了,怕是中邪了!
確實和兮愔說得一模一樣,被咬的二人皆是一樣死法。
南星佩服得五體投地:“兮愔,你未卜先知,好生厲害?。 ?p> 兮愔摸摸忘憂的腦袋,苦笑了一下。
鄰家大嬸好心對待忘憂,她家狗不知為何染病,忘憂冥冥之中咬了她的瘋狗,救她一命;老太太長期虐打忘憂,被她咬了,無意中傳染了狂犬病,最后落個暴斃的下場;忘憂自己卻沒事,還遇到了好人家。
這世間都是因緣際會,命是躲不掉的。
相春芳見男女灰溜溜地抗走了老太太的尸身,連忙招呼大家把門口清理一下,準(zhǔn)備接診。
都是一場鬧劇,但是分院之中卻常常在上演。
兮愔和南星忙著接診,照顧忘憂的任務(wù)自然落到了翀昊身上。
兮愔看診的空隙看了看他倆,居然在一起玩地不亦樂乎。
拔出縫衣針后,一夜之間忘憂明顯有了進步。
她看人的眼神有光了,知道盯著東西看了。
這不,他倆正蹲在墻根底下看小螞蟻呢?
“忘憂,跟著我讀,螞蟻……”
“馬……醫(yī)……”
“仙人掌?!?p> “仙人……臟……”
翀昊又指著兮愔說:“姐姐……姐姐……不是娘……”
“姐姐娘……”
兮愔忍不住掩嘴偷笑。
這娃兒進步很大,已經(jīng)會連讀三個字了。
“醫(yī)者,我手疼,請醫(yī)者幫我瞧瞧!”
兮愔連忙回過神來,她對面坐下一男子,生得有些賊眉鼠眼,眼神中透露著猥瑣。
可惜醫(yī)生不能挑病人,再看不慣的病人也得接著。
“如何疼法?”
“你瞧瞧?!?p> 男子伸出手,猛地伸過來,想抓住兮愔的手。
這個醫(yī)者實在太美了,自己在分院門口晃了幾個來回,實在是忍不住想來調(diào)戲一下。
要是能碰到這等美嬌娘,只怕是死,也是死得風(fēng)流快活了!
“?。 ?p> 他抓住的瞬間,手掌居然鉆心般疼痛!
并沒有想象中般,抓到個柔弱無骨的小手,而是抓到火球般,整個手掌都火辣辣得疼。
他低頭一看,可不是抓到了個仙人掌嘛!
忘憂一臉傻笑捧著仙人掌,他的手正正好好就在仙人掌上,摩擦摩擦。
看他疼得齜牙咧嘴,忘憂也開心地笑了,對著兮愔直咧嘴:“姐姐娘……姐姐娘……”
兮愔錯愕:
剛才那人伸手速度極快,自己差點都沒反應(yīng)過來。
忘憂什么時候來到自己身邊的?
翀昊更加錯愕,明明剛才蹲著看螞蟻的,怎么一瞬間忘憂就不見了?
莫非這孩子也天賦異稟?
兮愔看著忘憂瘦弱的身軀,想起她咬掉大黑狗一塊肉的事。
即便是瘋了力氣變大,忘憂如此身軀怎能和一條狗斗,還完全占了上風(fēng)?
當(dāng)時只道是老太太為博人眼球,說得夸張了些,現(xiàn)在看來,確有可能。
男子罵罵咧咧,剛想扇忘憂,高高舉起的手瞬間被身后一只白暫的手拽住手腕,牢牢鎖死:
“你敢!”
兮愔看著來人,居然是安王爺!
安王昨天深夜趕回王府,今天本打算一早就來。
誰知婼妤正好來奉茶,聽婼妤說了昨天之事才來看兮愔。
沒想到一進門就看到有人要打忘憂。
猥瑣男轉(zhuǎn)頭看去,身后之人居然比他高了一個頭,錦衣華服,一看就是富家公子。
但是為了面子,他不能認慫。
他還不服氣地直嚷嚷:
“關(guān)你何事?我要教訓(xùn)這個臭丫頭!”
安王手中一用勁,剛剛嘴硬的人瞬間就軟了下去:
“哎喲喲喲,公子饒命!再也不敢了!”
連聲哀求,癱倒在地。
相芳春聽見聲音急忙趕出來,見是安王,立刻眉開眼笑道:
“安王什么時候來的?為何不派人提前通報一聲?”
安王點了點道:“我和兮愔丙醫(yī)交代些事情便走,相乙醫(yī)不必費心招待,自去做事便可”。
猥瑣男一聽是安王,嚇得屁滾尿流就跑了。
要說相芳春之前最愛的男人,第一是秦遠,第二就是安王了。
如果說秦遠是她最中意的婚配人選,安王就是她最愛的男神。
當(dāng)初她知道分院就離安王府不遠時曾經(jīng)心中竊喜,以為能常常見安王。
誰知安王即便經(jīng)過也從來不入內(nèi),只能讓她眼巴巴看著。
昨日來了二皇子,馥郁公主,今日來了安王。
兮愔只不過是個丙醫(yī),有何能耐引來如此多的皇親國戚?
一時間又是眾人跪拜的場景,兮愔哭笑不得:
再這么下去每天都看不了多少病人,別說三個月,半年都不一定能接診到千人。
安王靠近兮愔,悄悄說道:“兮愔,我們只說片刻話我便離開?!?p> 兮愔點點頭,引他去了后院的樹下。
“兮愔,我昨日急急趕去皇宮,你可知我有何事?”
兮愔搖搖頭。
“太子大婚?!?p> 這四個字猶如一記悶棍,狠狠打在兮愔心上。
她也知道一個月后太子會大婚,她還很感激師父此時派她來分院躲難。
畢竟不面對是最好的方法,可是安王這四個字猶如把她從安全的洞中強行拽出,看她遍體鱗傷。
“然后呢?”
“我近日要準(zhǔn)備太子大婚的事情,婼妤也被要去排舞,所以我們時常會不在,你要記得照顧好自己?!?p> 安王說著手指裝作不經(jīng)意輕輕碰了碰兮愔的手,見她并不躲開,壯著膽子,握住她的手。
很久都沒有把她擁在懷中了,竟然思念至極。
知道太子大婚的那一刻就想來這里擁著她,竟然生生等到此刻。
安王見兮愔并不躲,把她摟進懷中。
兮愔被心上的痛楚折磨到身體僵硬,被安王擁入懷中的時刻竟然覺得麻木:
如果上天已經(jīng)幫我選好了這個人,我為何還要抗拒命運。
因緣匯合,我最終還是會在安王這里。
所以為何要再惦念納蘭御,惹得自己心痛?
安王摟著兮愔,這么久的思念,被懷中的人融化:
“兮愔,不管你此刻心中人是誰,不管過去如何,未來只有我,一直守在你身邊。從此之后,日月變幻,乾坤轉(zhuǎn)移,納蘭修安心中只有你?!?p> 兮愔靠在安王的肩頭,仿佛全身都已經(jīng)沒有力氣了,有什么東西正在眼睛里涌出來。
那個第一次見她便送她酡顏石的男人,那個把她推下水又渡氣救他的男人,那個留她過夜問她名字的男人,那個喂她吃鳳尾果糖的男人,那個為救她當(dāng)眾揭露她是女子的男人,那個忍不住吻她的男人……
此刻開始,不再屬于她。
納蘭御,真的要告別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