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本的歷史上,就謀誅宦官到董卓入京前后,袁隗這個人,就給人一種沒什么戲份。
但是,這人的地位又出奇的高——太傅,錄尚書事,地位高還有實權(quán)。
按理說,朝堂上發(fā)生這么大的動靜,宦官和士人的對抗,內(nèi)核是權(quán)利的爭奪。
而大權(quán)在握的袁隗,在這場政治斗爭中,似乎沒有參與一般。后世能看到的這場政變的活躍者:諸位常侍、何進、何氏、袁氏兄弟、蹇碩,甚至是盧植,崔烈。
至于袁隗,也就是董卓談廢立的時候,給人留下了一點兒印象。
劉宏以為,袁隗肯定不會像表面一樣波瀾不驚。
按照調(diào)查來看,也確實如此!
…………
聽到劉宏叫自己,袁隗的臉上仍是沒有任何波瀾。
骯臟的囚服、帶著血痕的枷鎖,昔日身居上公的袁氏家主,還是顯得頗為從容。
“陛下說的是,罪臣若知道對上的是您,或許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不只是不是心有不甘,袁隗仍沒有感到一絲歉意。倒不是因為他不后悔,而是他知道了自己的命運,便是后悔也沒有用了。
不光是他,連帶著他的家族,一同走到了末路。
正如袁隗所言,如果袁隗知道劉宏還活著并在暗中操作,一切又將是另一種景象。
劉宏也信。
所以他一直在暗中躲著,直到時機成熟、他們的意圖完全暴露之后,劉宏才走到臺前。
“哎,也確實,”劉宏唏噓道,“老太傅能殺朕一回,自然也能殺朕第二回,幸虧朕知道你何等樣人,不然必然栽在你們袁氏手上?!?p> 當劉宏說出袁隗弒君的時候,劉宏清楚地捕捉到了袁紹和袁隗臉上的變化。
“逆賊敢耳!”
一旁的蹇碩聽了之后,也是帶著十分的驚愕,他嗔目怒視袁隗,手中拳頭握起,若不是劉宏在一旁,蹇碩恐怕已經(jīng)暴起將袁隗捶殺了!
“蹇碩!”劉宏呵斥一聲,“朕,若是在這里殺了袁隗,必然有人說朕的不是,如此就趁了某些人的心意,倒不如先把證據(jù)整理整理,公布于世人。
好教天下人知道,四世三公的袁氏,一直以來在做些什么!”
說完劉宏和善地看了袁隗一眼道:“你說是吧,袁太傅!”
袁隗不語。
袁紹一臉懵逼的樣子,恐怕他對一些更深的東西,根本就沒法理解,他根本不知道,袁隗的政治理想到底是什么!
劉宏也沒有興趣為袁紹答疑。
他這次來,就是單純的在他們面前耀武揚威,順便…讓他們知道,失敗者的下場。
“帶他們上刑場吧!”
劉宏離開了這個陰暗潮濕臟亂差的環(huán)境,頭也不回。
隨行的廷尉一臉愕然,不是說…處置前大司農(nóng)張馴么,怎么要帶他們上刑場?
一旁的蹇碩得令,早就動起來了,他兀自走到袁紹和袁隗身旁,孔武有力的他,像是拎小雞一般,把袁氏叔侄拖在地上提走了。
屈辱…
即便是被關(guān)到了大獄,袁紹也沒有感到這么屈辱過。
“狗賊!我死后也絕對不會放過你!”
蹇碩嗤笑一聲,屈膝側(cè)踢一腳,直接踹到袁紹的臉上。
……
半個時辰后,雒陽郭區(qū)刑場,也是平時棄市的地方。
有劉宏的授意,百官不得已來到了這個地方,此外,還有一些圍觀的人們,將刑場圍的水泄不通。
路人甲一臉懂哥樣,得意洋洋地向周圍解釋道:“嘿,聽說沒,這次處刑的人,可不得了,我聽我大父的街坊的兄長的兒子說啊,是個當大官的!”
路人乙:“嚯,這么厲害。那你說,他當?shù)檬鞘裁垂伲傅檬鞘裁醋铮俊?p> 路人甲:“啊這…”
路人丙:“嗨,誰關(guān)注這個!反正現(xiàn)在皇帝陛下開始轉(zhuǎn)變,這個人也一定是奸邪之輩!這次判決的好!”
路人丁驚喜道:“別廢話了,快看快看,陛下來了!”
“嘶…讓俺看看,這英明神武的好皇帝!”
“隔得挺遠,不過看來也頗有神韻,不知道小女還有沒有機會…”
……
劉宏車輦來到了刑場,光是通過這水泄不通的場地,就花費了不少時間。
這里,搭了一個頗高的圓臺,上面置了御座,臣屬按地位分列兩旁,直面刑場。
天子幸刑場,這事兒還是相當稀罕的,而且最近劉宏的風頭正盛,坊間都給他吹的上天了,甚至稱他“天神下凡”!
正是因為劉宏的到來,才讓刑場圍了一大圈平民。
看了晝漏,已到時辰。
在劉宏的示意下,廷尉卿主持了這場處刑。
“使囚犯袁隗、袁紹、何進…等人入場!”
當這幾個人的名字被喊出來的時候,群臣爆發(fā)了一陣不小的聲音。
不用想,就知道是在給他們求情。
但是劉宏也沒搭理他們。
廷尉卿仍在繼續(xù)劉宏的安排。
這時,有一個大臣跑到劉宏前方跪倒,口稱:“陛下,袁氏四世三公,國家棟梁,大將軍何進,乃是皇后之兄,在位期間也未曾有過過錯,還未調(diào)查清楚,請陛下三思啊,勿要傷了士民之心??!”
劉宏淡淡的瞥了那人一眼,也沒說什么。
光是眼神,就讓那人如芒在背,不覺冷汗連連。
蹇碩喝令一聲:“拖走!”
不需要任何理由,自然有侍衛(wèi)給那個大臣拉回了原位,一切,正常進行。
然后他們又像商量好了一般,這一次,來了十多個人,來勸諫劉宏。
廷尉卿見狀,也停了下來。
“臣昧死言:英才俊杰、國家庭柱,便是陛下不喜,也不可擅殺,敢情陛下將其貶為庶民…”
“陛下若辦此,必將引起天下騷亂、士民離心…”
“…”
聽到群臣的請命,劉宏不禁冷笑。
好家伙,簡直給袁氏一族奉為圣人一般。
“昧死言?”劉宏陰沉一笑道:“不怕朕真的賜你酒一杯?”
進言的大臣喉頭一?!?p> “呵,別管他們!”劉宏對廷尉卿說道:“繼續(xù)。”
廷尉卿道:“是!”
“陛下!”
“陛下!”
…
廷尉卿繼續(xù)道:“帶囚犯張馴上行刑臺!”
張馴?
前幾天爆出貪腐的大司農(nóng)?
那沒事了!
那些為袁氏、何進求情的人松了口氣。
接下來,他們就悄咪咪地觀察著下方刑場。
只聽廷尉卿大喊一聲:“行刑手就位!”十數(shù)個手持短刀的行刑手應(yīng)了一聲,站在了自己該在的位置。
“這…是怎么回事?”
“難道不是棄市么?這般短的刀?還有這么多的人???”
在眾人疑惑下,廷尉卿直奔正題。
宣訴了張馴的罪名后…
“處張馴,千刀萬剮,受凌遲之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