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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公案

第八章 同一個兇手

胡公案 胡悉之 3043 2020-07-14 18:00:00

  “你的事情一會再說,正巧這女人過來,也省得咱們?nèi)フ{查死者的人際關系了?!?p>  胡樹人擺了擺手,好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似的,臉上寫滿了驚喜。

  “快讓伊過來,我有話想問問伊?!?p>  雅克一聽到這話,剛壓下去的火氣霎時就竄了回來,整個人差點氣炸。

  “胡樹人!”雅克抬起手來顫顫巍巍地指著胡樹人,過了好半天,他沒好氣兒地說道,“行,我讓你問!一會兒問完了,你要是不給我一個滿意的答復,就算豁上這巡官不做了,我也要讓你吃點苦頭!”

  說罷,他一甩手,沖著遠處的巡捕吆喝一聲。

  巡捕得了指示,立刻退到一旁,讓那打扮得光鮮亮麗的女人走了進來。

  那女人二話不說,邁著小碎步就跑了過來,打算要一頭扎進費爾南的家里,但胡樹人卻搶先一步擋在門口,擋住了伊的去路。

  “別攔我,我要去見費爾南!”女人的情緒已經(jīng)幾近崩潰,伊的雙眼盈滿淚水,神情悲慟欲絕,歇斯底里地嚷嚷著,“我不相信他會死,他說過要娶我的!”

  見女子的情緒很不穩(wěn)定,胡樹人柔聲說道:“女士,人死不能復生,你的未婚夫現(xiàn)在被人謀害了性命,如果你知道什么事情,煩請告訴我一聲,幫助我找到兇手,這樣他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聽了他的話,女人再也控制不住了,放聲大哭起來。

  無奈之下,胡樹人只能好言相勸,就這樣過了五分鐘左右,伊的情緒終于平復了一些。

  伊抽噎著從隨身的坤包里拿出一方精致的繡帕擦拭眼睛,胡樹人瞥了一眼,那帕上繡著一只精致的白色兔子,旁邊還有一個小小的錨形圖樣。

  他心里一動,暗暗盤算了一下接下來要問訊的內(nèi)容,隨后開口說道:“女士,請問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艾瑪?!?p>  聽了女人的回答,一旁的雅克立刻皺起了眉頭。

  雖然他基本不會中文,但這句卻聽懂了,因為女人的話里有一個他非常熟悉的單詞。

  “胡樹人,這女人怎么會有個法國名字?”雅克不解地問道。

  那邊胡樹人還沒開口,王大力已經(jīng)搶先說道:“哎呀,領導,這有什么奇怪的嘛,現(xiàn)在起洋名可時髦啦,漫說名流的先生太太,就連那些在洋行工作的克勒*,也是張嘴彼得閉嘴海倫哩!”

 ?。死眨涸谂f上海專指在洋行工作的白領。)

  “小王,別想當然!”

  胡樹人微微搖頭,誠然如今民間媚外成風,然而那也僅限于上流階層,平民百姓整日為了生計累死累活,哪有這種閑情逸致?這女人雖然打扮得花枝招展,但言行舉止卻沒多少禮節(jié)可言,伊的衣物雖然價格不菲,但穿在伊身上卻有種說不出的別扭,頗有一種小民乍富的觀感,這種人又怎么會起洋名?

  呵斥了自作聰明的王大力,胡樹人轉而對女人說道:“女士,我的意思是,你的本名?!?p>  自稱艾瑪?shù)呐讼仁且汇叮S即現(xiàn)出一副庶民見官特有的恭順神情,歉然地說道:“不好意思,長官,我本名叫吳小玉?!?p>  “吳女士,你的洋文名字是費爾南給你起的嗎?”胡樹人又問。

  吳小玉點了點頭,仿佛想起了昔日的美好回憶,伊的眼中流露出一絲甜蜜,但這甜蜜轉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深沉的悲傷。

  “是的,長官,我的洋文名字的確是費爾南給我起的?!币恋穆曇粲行╊澏?。

  胡樹人再問:“他為什么要給你起這樣的名字呢?莫非是打算帶你回法蘭西嗎?”

  搖了搖頭,吳小玉解釋說:“長官,是這樣的,費爾南前些日子跟我說,要帶我去大溪地生活,他要在那邊開一家種植園,專門種咖啡,所以就給我起了個洋文名字,打算以后在外國使用。沒想到,他還沒來得及帶我離開,就已……”

  說到這里,吳小玉想到費爾南的死,再次悲從中來,痛哭失聲。過了一會兒,伊的抽噎忽然變得急促起來,看起來一副快要窒息的樣子,只見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還抬起雙手按住了自己的喉嚨,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

  胡樹人見狀,急忙從雅克手中搶過蜜餞紙袋,把里面剩余的桃脯全都倒在地上,接著快步上前,將空紙袋扣在了吳小玉嘴邊,溫聲說道:“別著急,慢慢來,慢慢來……”

  隨著胡樹人的輕聲細語,吳小玉的呼吸也逐漸平穩(wěn),伊一對亮晶晶的眸子閃過感激的神色,但喉嚨卻暫時無法發(fā)出聲音。

  胡樹人看到這個樣子,心知以吳小玉現(xiàn)在的身心狀態(tài),恐怕是難以進行問詢了,于是便讓雅克差人開車將伊送回家中休息。

  吳小玉前腳剛走,胡樹人身后就響起了雅克的聲音:“胡樹人,你該給我一個說法了吧?”

  胡樹人轉頭看去,就見雅克正瞪圓了一雙藍眼睛,一副不給他個說法就要和自己拼個死活的架勢,不由無奈地搖了搖頭,對雅克說道:“親愛的朋友,你先別忙著生氣,我叫你來,自然是有事要同你說?!?p>  “那你倒是說??!”雅克急道。

  “好吧好吧,我這就和你說說?!焙鷺淙伺牧伺难趴说募绨?,安撫他瀕臨崩潰的情緒,“在你走后,我見到一位新的證人,他是第二位死者丹格拉爾的鄰居。”

  雅克聽到這里,有些不耐煩地擺了擺手,面無表情地說道:“這事我已經(jīng)聽王大力說過了,難道你就是要跟我說這個?”

  “當然不是,這只是個引子,重要是他的證詞告訴了我們什么?!?p>  見雅克的神情漸漸從焦躁轉變?yōu)橐苫?,胡樹人微微一笑,繼續(xù)說道:“按照那位鄰居所說,昨夜他在酒館同友人飲酒時,看到丹格拉爾和另外三個洋人待在一起……對于這段證詞,有沒有讓你想到什么?”

  “顯而易見,死者是個酒鬼!”雅克幾乎都能想象到當時的場面,不悅地說道,“四個人喝了一晚上,還有一個吐在酒館里,真是一群沒有格調的家伙!”

  來自馬賽的雅克和很多法國人一樣,對于飲酒有著獨特的執(zhí)著,在他眼里,這是一種高雅的趣味,唯有小酌紅酒才能體現(xiàn)法國人那已經(jīng)深入骨髓的羅曼蒂克情結。而丹格拉爾等人卻在一個小破酒館里喝酒喝到吐,這種行為無疑是庸俗不堪的,也大大有損了法蘭西的浪漫形象,所以他很是厭惡。

  “凡事不能只看表面,”胡樹人微笑著拍了拍雅克的肩膀,“你想想看,昨夜去喝酒的共有四人,其中有兩個身份已經(jīng)確定,分別是丹格拉爾和費爾南。從今晨到現(xiàn)在,我們陸續(xù)發(fā)現(xiàn)了四名死者,而丹格拉爾和費爾南恰好也在其中,難道這僅僅是個巧合嗎?”

  雅克的心思全糾結在四人喝酒的方式上,完全沒有想到這一層面,現(xiàn)在聽胡樹人說起,頓時整個人打了個激靈,后背出了一片冷汗。

  “難道說……”雅克話說到一半,又擔心自己的猜測有誤,便將目光投向了胡樹人,“胡樹人先生,還是你來說罷。”

  “這還分什么你說我說?”胡樹人搖了搖頭,“你猜的沒錯,昨夜那四個醉鬼,八成就是今天的四位死者。這也就意味著,咱們發(fā)現(xiàn)的第一位死者,很可能也是被同一個兇手所殺!”

  此話一出,雅克立刻認同地拍了下手,而一旁的王大力卻完全聽傻了。

  他左右看看,見領導和胡先生都不說話,猶豫再三,隨后訕訕地說道:“可是,胡先生,第一位死者費爾南他并非是被溺死,而是槍殺啊……”

  “沒錯?!焙鷺淙它c了點頭,有些贊賞地看了王大力一眼,“小王,跟了莫雷爾巡官這么久,你也精進了不少??!現(xiàn)在這樁案件中的疑點,正是費爾南的死因?!?p>  能讓胡先生夸獎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所以王大力的心情自然是一派大好,剛想要說些什么,胡樹人卻沒給他這個機會:“今天早上,我第一次來到這里的時候,就有一個疑問,一直都找不到答案,現(xiàn)在,我終于發(fā)現(xiàn)了最后一塊拼圖!雅克,我的朋友,我現(xiàn)在的心情你一定可以理解罷!”

  胡樹人的語氣越來越激動,對于他來說,再沒有什么事情能比解開一個謎團更令他興奮了。

  但雅克卻沒有感同身受,他的臉色有些難看,語帶不滿地說道:“胡樹人,既然你已經(jīng)解決了疑問,那能不能麻煩你幫我也解一下?”

  “當然,快隨我來!”

  胡樹人說罷,引著雅克和王大力回到現(xiàn)場。此時已是傍晚,天色漸暗,費爾南家中只有一扇不大的窗戶,采光自然不是很好,所以王大力非常自覺地按下了墻上的電燈開關。

  天花板上的白熾燈泡一通電,便發(fā)出昏黃的光,照亮了不大的房間。

  胡樹人站在房間里,對身后的王大力說:“小王,又要麻煩你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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