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只是一株小芽,卻忽然伸出一根長長的觸須,那觸須看似逼真卻是一個虛體,毫無阻礙地鉆進(jìn)燕歸鴻耳朵,然后從中拽出來一團(tuán)黑影。
那團(tuán)黑影還在尖叫掙扎,卻被觸須飛快地卷進(jìn)溫泠身體。
溫泠嚇了一跳,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小苗苗就將黑影吞了進(jìn)去,還滿足地打了個飽嗝,纖弱瘦小的葉子也懶洋洋地?fù)u晃。
“歸鴻!小五!”決明子和兼刑趕過來時,看到一個渾身是血,將另一個昏迷不醒地半抱在懷里,嚇得大驚失色。
溫泠早就撐不住了,將暈未暈之時還喊了聲師父師祖,接下來就沒了意識。
燕歸鴻比溫泠先清醒,記憶回到腦海,他清清楚楚地記得自己失智時所做的一切。
斷劍、鮮血……
他抬起雙手,怔怔地看,幾乎不相信記憶里的事情是自己做出來的。
“醒了?”決明子見他醒來,用靈力感知了一番他的情況,身體沒事,他滿意地點點頭。
燕歸鴻囁嚅半晌,啞聲道:“小五呢?”
“在養(yǎng)傷。”他剛才去看過溫泠,她始終昏迷不醒,狀況有些兇險,兼刑和一位化神醫(yī)修一直在她旁邊,關(guān)注著她的狀況。
決明子是恨不得自己分成兩半,好時刻知道兩個弟子的狀況。
燕歸鴻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決明子知道他的心理和道途卻正在面臨著一個難關(guān)。
“師父,你不怪我嗎?”
決明子了解燕歸鴻,他這個弟子對事灑脫,為人豪爽,但卻重情重義,尤其是面對親近的人,容易鉆進(jìn)牛角尖,他問出這句話,在決明子意料之中。
“你覺得你師妹會怪你嗎?”
溫泠本應(yīng)該怪他,但燕歸鴻很清楚,她不會。
不然她也不會在自己傷她之后還接住倒下的他。
就是如此,他才更愧疚。
“我只恨那個暗算你們的人。”決明子的怒火不顯山不露水,像是暴風(fēng)雨前的寧靜。
以燕歸鴻和溫泠的感情,絕不信燕歸鴻會傷害溫泠,用腳指頭想都知道有鬼。
好在燕歸鴻倒不是那種自傷自憐之人,很快便收斂好情緒,要跟著決明子一起去看望溫泠。
“來了?”兼刑坐在溫泠床邊,見到師徒兩人進(jìn)來也只是簡單地點了點頭。
他神色有些疲憊,眉頭緊皺,專注得無暇顧及其它,看到這個情況,決明子和燕歸鴻也知道事情不容樂觀,兩人不敢打擾,只能在一邊干看著。
過了一會兒,一個白衣化神修士自里屋走出來,也不用說話,兼刑立刻進(jìn)去調(diào)息恢復(fù),一看便知重復(fù)過不少次了。
能讓兩個化神修士這樣奔勞,顯然不是什么小事。
“伯賢?!?p> 見到走進(jìn)來的金丹修士,那位名叫伯賢的醫(yī)修訝異道:“什么事?”
“清虛前輩來了?!苯鸬ば奘抗Ь吹馈?p> 伯賢終于抬起頭,有些不確信地問道:“清虛前輩?哪個清虛前輩?”
“就是玉露門的老祖宗,清虛前輩?!?p> 伯賢面露喜色,脫口而出,“太好了!”
但他此刻根本騰不開手,一直以靈力疏導(dǎo)著溫泠體內(nèi)的靈力,還要穩(wěn)住她的狀況,讓他這個化神修士都有些吃不消
決明子道:“快去接人?!?p> 他率先起身,提交往外趕,燕歸鴻雖然不知道清虛是誰,但看決明子的態(tài)度也能明白一些,緊隨其后,挪移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