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陵雖然沒有同意婦人留下,但卻答應(yīng)了幫她解決這件事情,白云可以看出,在山陵冷漠的表情下面,也藏有著一顆惻隱之心,白云笑了。
婦人欣喜“真的嗎?”
山陵即便是答應(yīng)了給予婦人幫助,但他對待那婦人,也依然還是沒有好臉色,他說“別總是想著用出家來逃避現(xiàn)實(shí),出家真的不適合你”說著,山陵站起身來一抖衣袖“去吧”
而后山陵轉(zhuǎn)身面向白云,面色也隨之變得溫和“餓了吧,回去吃飯吧”
白云滿足的微笑“嗯”
白云站起身,本來是要跟山陵回去,可她又不放心留下婦人獨(dú)自一人,正在這時,靜言迎面走來,先對白云和山陵施了個禮,然后說“二位道長,主持吩咐弟子前來,引這位施主去往流云齋”
“嗯”山陵點(diǎn)了下頭,不等著白云做出反應(yīng),便拉著白云回去后院,靜言拱手恭送,而后便聽從一點(diǎn)紅的吩咐,引婦人去往了流云齋。
夜里,白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輾轉(zhuǎn)難眠,她想著今日見到的那名婦人,不由得又想起了自己曾經(jīng)的心酸,她爬上屋頂,看著漫天的星辰。
山陵飛身上屋頂,坐在了白云的身邊,白云被山陵嚇了一跳“你,飛上來的?”
山陵一笑,問“這么晚了,怎么一個人在這里看星星?。俊?p> 白云很快的恢復(fù)了平靜的心境,她應(yīng)該逐漸的適應(yīng)山陵的'無所不能',她轉(zhuǎn)頭又望向無邊的星空“我睡不著”
山陵問“是有什么心事嗎?”
白云回答說“沒什么,只是今日見到那個李裘氏,想起自己的過去罷了”
山陵蹙眉凝目,一臉的憐惜“一定很辛苦吧?”
白云看似釋然的說“都過去了”,然而她又不自主的眼神下垂,欺騙自己說“我現(xiàn)在不是很好嗎”
山陵對白云的心疼無法言表,錯過的,追悔亦是無用,余后,他決意再不會缺席,他看到白云如此傷愁,便想要給她寬慰,他說“在我的面前,你不必拘著自己”
白云扭臉看著山陵,這個她才認(rèn)識了幾天,卻又好像很熟悉她的男人,他們之間到底存在著什么是她不知道的,她想不透,但也不想去問,還是因為怕吧,怕……很多。
山陵看著白云的眼睛,她的眼睛里寫了太多太多,山陵開口,引導(dǎo)性的問到“今日見到的那個李裘氏,你很同情她的遭遇嗎?”
白云回過頭繼續(xù)仰望著星空,她回答說“是,也不是”
山陵問“怎么說?”
白云緩緩的述說“她的父母,對她雖然刻薄,但不論如何,他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舍棄她,還有她的女兒,雖然被她的婆婆丟掉了,但那孩子卻有她這個母親,在對她思念,為她憂愁,因她寸斷”她問山陵,也是在問自己“我很小氣對不對?我知道我不該這么想,可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當(dāng)我聽完李裘氏說了她的遭遇之后,我的感覺就總是很奇怪,我明明很同情她,可又覺得,她其實(shí)一點(diǎn)都不可憐,是因為,我不夠善良吧?”
山陵脫口而出“不,你是這世間最善良的姑娘”
白云全當(dāng)山陵對她的贊美,是給她的安慰,她的心絲毫沒有動蕩,她的神態(tài),就如同這夜一樣的寂靜“謝謝你”
山陵的心一陣絞痛,無論是怎樣的苦楚,他想要與白云一起分擔(dān),他問“昨日你說,你現(xiàn)在的父親是你繼父,那你的親生父親呢?”
白云聽到這個問題,長舒了一口氣,似是毫不在意的語氣說“他呀,我沒見過他,只是聽我娘說,在我剛出生的時候,他只因我是個女兒,便一紙休書,將我娘和我,一起趕出了家門”
“怎么會這樣?”山陵聽了十分震驚,白云的這生苦,實(shí)在是令山陵的心都疼碎了,他緊攥著拳頭,恨不得現(xiàn)在就去將那千殺的撕碎,但他并沒有將這些情緒表露于面,只因他不想讓白云再添加一點(diǎn)點(diǎn)的負(fù)擔(dān)。
山陵很快平復(fù)了心態(tài),他接著問“那你娘,又是什么時候嫁給你繼父的?”
白云回憶說“是在我六歲的時候,那時我娘正帶著我在街上要飯,我們的日子過得非常的艱苦,繼父原來的妻子,因難產(chǎn)去世,他想要再找個女人來照顧他的兒子,一日在街上,他看到了我們,他見我娘的相貌還算是標(biāo)志,我的年紀(jì)也足可以做些家務(wù),應(yīng)該不會成為累贅,所以,他就把我娘和我,帶回了家,一進(jìn)門,鄰居就抱著一個嬰兒交還給他,他告訴我說,這是弟弟,弟弟叫東強(qiáng),以后,我就叫若西,我和我娘的任務(wù),就是照顧好家里,照顧好弟弟”
白云說著說著,情緒逐漸低落,山陵多想伸手將她挽入懷中,但他不能,他迫使自己眼淚倒流,澆得他的心,好苦,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