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憬塵正欲開口,許珺笑伸手握住了他拿劍的手,原本戾氣縱橫的囚月瞬間收斂了起來。
莫憬塵聽她笑道:“它現(xiàn)在倒是乖了好多?!彼鲰聪蛩?,“我能處理好,還傷著,別再動怒了,好不好?”
她輕語著,連風(fēng)都暖了不少。莫憬塵偏過眼,沒應(yīng)她,卻是收了靈力。
許珺笑轉(zhuǎn)身:“小姑你身上的舊傷不宜動用妖力?!?p> 見仇菲收了妖力,許珺笑才又道:“小姑你也是瞧見了的,我身上的妖力被限制著,當(dāng)然得留下來解決一下?!?p> 仇菲聞言看向許珺笑腕上的綠鈴,默了會才道:“怎么個解法?”
“當(dāng)然是找將它系上去的人啦。”許珺笑抬手搖了搖,綠鈴聲輕響。
看她面上的笑頗有些疲倦,仇菲放柔了聲音:“小皮月……”
“小姑放心,仇月這幾年過得很好?!痹S珺笑笑著,“倒是小姑,這傷拖了這么久,回去該好好養(yǎng)養(yǎng)了?!?p> “我清楚?!背鸱谱詈罂戳艘谎勰綁m,“解決好就回來吧?!?p> 歸思鎮(zhèn)事件最終不了了之,他們一行人在鎮(zhèn)上待了些許時間,確定安全下來后便起身離開了。
許珺笑與眾人分開,動身歸去藥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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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宇地界
“我們就在這里分開吧?!毕哪韧O聞ΓD(zhuǎn)身對百里無樂道,“日后再會。”
“來日再敘!”百里無樂拱手道。
瀾辰閣清風(fēng)里——夏禾鈞(瀾辰閣閣主,夏墨奕之父)的居所。
莫璟塵敲了敲面前的木門,過了半晌,里面?zhèn)鱽硪宦暅喓竦纳ひ簦骸斑M(jìn)來?!?p> 簡單的小院里,夏禾鈞正在自己下著盤棋,抬眼見了來者,愣了下卻未顯于面上,只又低頭去看面前的棋局,淡聲道:“你來了。”
“是啊?!蹦Z塵含糊的應(yīng)著他,自個兒懶散的坐在了他的對面。
夏禾鈞見怪不怪的捏了一旁的茶杯,抿了口又繼續(xù)盯他的棋去了。
這孩子可不是會自己敲門的主,往日來他這不是破了他的結(jié)界就是拆了他的門的。
莫璟塵拿了個茶杯給自己倒了杯茶,喝了口,贊道:“還是師尊的茶好喝。”
夏禾鈞這才抬眼看向面前坐沒坐相,吊兒郎當(dāng)?shù)哪橙耍骸敖袔煾?!?p> 糾了他八年卻從未改口過。
“嘁”莫璟塵往身后的椅背上一靠,笑道,“有什么區(qū)別嗎?”
夏禾鈞沒有理他,莫璟塵也知道會這般,垂眸看向桌上的棋局,頗感無聊的道:“這棋局您老人家都看了這么多年了,還在看吶?”
再次被無視,莫璟塵卻依舊坐著不動,右手撐著下巴,盯著夏禾鈞笑著道:“到底是老了,腦子不靈活了——”
夏禾鈞雖然還是無言,但桌旁的佩劍隱隱的現(xiàn)了光芒。
莫璟塵伸手按住那佩劍:“師尊有話好好說,這都半年不見了,脾氣還是這么臭啊?!?p> 夏禾鈞抬眸冷漠的看了他一眼:“脾氣臭?閣中長老都不知道被你氣走多少個了……”
“得得得,您宅心仁厚好了吧?”想他又該長篇大論了,莫璟塵忙制止道,“不跟你繞圈子了,我有事跟你說?!?p> 夏禾鈞也猜到他有事說,不然也不會來他這了,只是在看到他難有的認(rèn)真時,勿的倒是跟著認(rèn)真了起來。
“這些年給您帶來許多麻煩,這里一一給您道個歉?!蹦Z塵笑著,“師尊,對不起啊?!?p> 少年的笑依舊羈傲卻不難發(fā)現(xiàn)其中揉進(jìn)了鮮少的認(rèn)真,到有了幾分回頭是岸的意味。
看夏禾鈞眉頭微皺,莫璟塵又道:“以前不認(rèn)錯呢,您天天不是念叨就是棍棒伺候的,現(xiàn)在認(rèn)錯呢您又不高興,嘖,做您徒弟可真難!”
“你有什么事?”夏禾鈞問。
“我想您把我踢出瀾辰閣?!?p> “你在胡說什么?!”
莫璟塵的話剛剛落,夏禾鈞便一掌拍碎了面前的桌子連同上面的棋局一起。
黑色白色的棋子滿地跳躍著,幾顆滾碰在莫璟塵的腳邊。
瀾辰閣所有人都知道夏禾鈞有多寶貝他這棋局,今天竟一掌給劈碎了。
莫璟塵靜靜地看著這滿地的狼藉,面上依舊風(fēng)平浪靜,似是這一切與他無關(guān)般,他只是個觀火人。
夏禾鈞偏過頭,右手揉著眉心,嘆息道:“你先回去吧?!?p> “師尊?!笨谥械慕裉炫R時改成了明天,莫璟塵淡道,“我明天就離開?!?p> “莫璟塵!”夏禾鈞回看他怒道,“外面沒那么好,沒人會容忍你的任性!”
任性?這兩個字莫名的讓莫璟塵笑了起來。
“師尊,謝謝你?!?p> “莫璟塵……”又要吼上一句的夏禾鈞猛的停了下來,奇怪的看著莫璟塵。
見他對自己笑著,散慢說道:“弟子又不是嬌生慣養(yǎng)的人,當(dāng)然知道這道理,這不是有您罩著所以才敢胡來???弟子先退下了,明日來給您請安。”
看著莫璟塵離開,夏禾鈞始終未再言半句,他在院中站了良久,雙眼盯著頭頂?shù)纳n穹,毫無焦距,直至天空破曉,他才踱步進(jìn)了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