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也就是眨眼的功夫。
隨著米婭的帶領(lǐng),不過一會兒功夫就進來了六七個人。
林念不知道自己該站在哪,又該做什么,她只能盡量讓自己看起來不起眼一點。
“你們幾個誰負責(zé)的設(shè)計區(qū)域?”
她站在角落,忽聽前方紀靖琛冷峻的問著,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
“紀總,是我。”
一個戴著眼鏡的女人向前走了一步,哆哆嗦嗦的樣子瞧得林念都覺得可憐。
“收了多少錢,就辦多少事,設(shè)計圖被盜,露西你作為保管和設(shè)計的人責(zé)任最大,回去等懲戒。”紀靖琛沒有直接將文件甩在那女人臉上,反而坐回到椅子上,因著力度有些大,椅背劇烈的晃動了幾下。
那女人當(dāng)場就哭了鼻子,一頭紅發(fā)再配上紅彤彤的鼻子,剎是難堪。
米婭背著手站在一邊,見露西哭得慘兮兮,眉心一皺,“還不出去?”
她的聲線不比紀靖琛溫暖多少。
露西本就愧疚,這會兒哭得連呼吸都像是哽在了喉里。
林念雖說不想出頭,可瞧著她哭成那樣,眼里閃過一抹不忍。
她想了想,向前走了幾步,見紀靖琛冷睨著自己,身子一抖,卻還是強撐著過去將那叫做露西的女人向后拽了拽。
“你先別哭了,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解決問題,有空內(nèi)疚,還不如多想想,怎么解決?!彼龔囊露道锓鰪埣埥聿亮瞬谅段鞯难蹨I。
辦公室本就安靜,林念突然這么一出口,立刻吸引了其他人的目光。
露西吸了兩下鼻子,投給她感激的一眼,隨后似是想到了什么,又轉(zhuǎn)身回到了紀靖琛身前。
“紀總,我知道這次我難辭其咎,所以我甘愿接受處罰。加納利前陣子和菲奧娜談戀愛,或許問問菲奧娜能知道些加納利的線索?!?p> 她忽然想到的話,讓在場人的眼前一亮。
紀靖琛看了眼米婭,見她心生神會的退了出去,這才重新面對負責(zé)小組。
“你們都是公司的重要成員,我不會隨意的開除你們,但希望你們好自為之?!?p> “你們先出去?!彼f完瞥了眼后面的林念,勾了勾食指。
露西恭敬退出去前,見林念面色慘白,不由安慰般的拍了下她的肩膀。
***
“你膽子夠大?!?p> 房門關(guān)上的瞬間,紀靖琛淡淡開口,辨不出喜怒來。
林念也自知自己方才越矩了,白著小臉,說什么也不敢抬頭。
“對不起紀總,是我考慮不周全?!彼g著手指,像個犯人似的等著男人的判決。
好一陣,辦公室里都沒有聲響。
林念心里犯著突突,不見紀靖琛下結(jié)論,緊張的偷瞄了眼。
男人似笑非笑,眼神卻極為銳利。
林念被逮個正著,頓時不知所措的低頭也不是,抬頭也不是。
“下不為例?!?p> 林念等得心臟都疼了,男人才緩緩?fù)鲁隽诉@么四個字。
“謝謝!”她幾乎是雀躍著回答的,方才還黯淡的眼底頓時涌上明亮,雙眸熠熠生輝的瞧著紀靖琛,全是難掩的笑意。
這次事件不止是問責(zé)那么簡單,所有的經(jīng)濟鏈都收到了一定程度的影響。
連著兩天,紀靖琛在公司不眠不休的處理著事務(wù),總算將事態(tài)從最糟糕挽救了回來。
鐵打的人也不能這么折騰。
紀靖琛在米婭的一再勸說著,暫時的回了酒店休息。
“照顧好紀總,若是出了問題,我拿你試問!”
臨走前,米婭特意的威脅了一遍林念。
瞧著米婭搖曳生姿的步態(tài),林念偷偷的舉起小拳頭在后面使勁的揮了幾下。
***
總統(tǒng)套房,奢華的一塌糊涂。
“去把洗澡水備好。”紀靖琛在里間脫衣服,朝門口喊了一聲。
林念憤慨的抿唇,但最終還是聽話的應(yīng)聲去做。
她這個所謂的貼身秘書,說穿了就是個負責(zé)的保姆。
她踩著門口配備的柔軟拖鞋進了盥洗室,地面和浴缸皆是黑曜石所鑄,光滑而又明亮。
林念有些愛不釋手的摸了一把,手心殘留著滑溜溜的感覺,她禁不住唇角上揚。
因為高度不適合,她只能半蹲在地上,一點點的調(diào)試著水溫。
等她好不容易弄好,一回頭卻剛好撞在了某個男人的懷里!
紀靖琛只圍了條浴巾在胯間,被她這么用力一扯,撕拉一聲,碎裂成兩半。
林念別過頭,感覺到周身一冷,慌忙的扒著地板站起來,而后才見到男人竟是赤果著站在自己的跟前,慌里慌張的捂住雙眼,嚇得不輕!
“你就這么急不可耐?”男人似是壓抑著怒火。
林念想解釋,可一轉(zhuǎn)頭對上男人的某處,又匆匆捂上雙眼,“紀總!你誤會了,地……地板太滑!”
她小心的往旁邊摸索著,想要避開紀靖琛,走出盥洗室。
那副小心翼翼的樣子,反而讓男人越發(fā)惱火。
她這意思,分明是對他的挑釁!
“林念!”
驀地被憤恨著叫到名字,林念腳步一頓,不敢再往前踏上半步。
她哆哆嗦嗦的杵在原地,隨后卻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林念不敢多想,緊閉著眼睛,就怕某人一個餓狼撲食,自己就死無葬身之地。
但下一秒,她卻被對方無情的扔出了浴室。
若不是她的雙腿起到了緩沖,林念這下正經(jīng)摔得不輕。
“哎!”她猛地叫出了聲,但隨之而來的卻是對方理都不理的關(guān)門聲。
林念回頭,死瞪著緊閉的浴室門,氣得牙齒咯咯作響。
浴室內(nèi),紀靖琛試探了下水溫,鉆進了浴缸里。
微微有些燙手的溫度,卻是剛剛好。
他霧氣上繞,將他眸底的冰冷散下大半,似是想到方才某人的模樣,微微的柔軟竄入眼底,在他未發(fā)現(xiàn)前又偷偷溜走。
……
從浴室出來,紀靖琛擦了擦濡濕的短發(fā),手心的冰涼提醒著他還未干透的事實。
他腳下極輕,視線一掃,落在沙發(fā)上。
林念睡得極熟,紀靖琛這幾天熬了多久,她就陪著熬了多久,這對向來生物鐘準時的她來說,已經(jīng)到了極限。
瞧著她呼吸淺淺,卻十分安寧的模樣,紀靖琛就算再多的冷語也說不出。
夜色深沉,他倚著沙發(fā),看著她的睡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