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白一天都心驚膽戰(zhàn)的,還以為留級大佬要惱羞成怒揍她一頓,結(jié)果他趴桌子睡了一下午。
放學(xué)鈴聲響了,任白盯著那個連后腦勺都帶著幾分不好惹的人,欲言又止。
最后輕嘆一口氣,移開眼,拿出了地理的學(xué)在荊州。
“池哥,還不走呢這是?”張皓看見窗外的身影,撓了撓耳朵,轉(zhuǎn)向后桌。
看見困在桌上一動不動的某人,他輕哂了聲,“這都能睡得著,服?!?p> 任白停下了筆,她還以為張皓會叫醒某位大佬,結(jié)果人轉(zhuǎn)身利索,絲毫沒有想喊醒某大佬的意思。
她看了看掛黑板邊上的鐘,9:30。
心下有點焦慮,任舟不能和她一起回家了,這么晚了,又得一個人經(jīng)過那條可怕的路了。
她咬了咬牙,用筆戳了戳前桌的后背。
張皓轉(zhuǎn)身,挑眉,有些不可思議。
“你,你能不能喊一下程池同學(xué),現(xiàn)在太晚了,我要回家。”
聲音很小,卻很清晰。
張皓輕笑:“回家就回呀,喊池哥做……?”
而后恍然大悟,“哦哦,他擋著你路了!”
任白點了點頭,有些尷尬。
張皓剛想冒著生命危險拍醒程池,想起網(wǎng)吧那一幕。
眉尾輕勾,對著任白滿是歉意,“白白小仙女,不是我不幫你啊,我池哥啥都好,就脾氣不太好?!?p> 他又湊近了幾分,聲音降低:“起床氣特別重?!?p> “啊?”
張皓繼續(xù)道:“除非他自己醒,不然誰弄醒他誰倒霉?!?p> 任白心里突突直跳,一下子繃直了身子,不敢動了。
張皓看她這小動作,眼角泛笑,繼續(xù)哄:“不過要是白白小仙女去叫醒,說不定……”
說著還朝任白眨了眨眼,她心臟都要蹦出來了。
她弄醒留級大佬?
她估計沒把人弄醒,她就被他給弄死了。
還是不要了吧。
任白連忙搖頭,整個人都顯示抗拒。
“你們在干什么?!?p> 估計是剛醒,聲音帶了點沙啞,還有幾分不耐的懶散。
任白一抖,手上的筆落在了地上,發(fā)出刺耳的聲音。
程池眉間不自覺地皺起,連泛黑的眸子里都多了幾分清明的暴躁。
任白對上那雙墨色的眼睛,心臟漏了一拍,又害怕,又奇怪。
“我……我……”
張皓看這氣氛,不太好。剛想開口,對上程池那張桀驁的臉,語峰一轉(zhuǎn):“白白小仙女,我?guī)湍阏夜P啊?!?p> 結(jié)果找著找著就找到了教室外邊。
程池看任白一雙貓眼瞪得圓圓的,淺棕色的眼球帶了點怕意,像只小貓咪似的,連警惕都這么可愛。
他撓了撓上眼皮,舔了舔有些干的唇角,身體微微前傾,聲音懶痞:“這是在怕老子?”
一陣壓迫感油然而生,任白手心冒出一陣汗,瞳孔每個焦點,聲音軟軟的,有些發(fā)顫:“程……池同學(xué),我……不怕?!?p> 程池眼角掃過她緊捏住包的手,往后坐了坐,輕笑一聲。
“想出去?”
任白點頭又搖頭,她實在是怕了程池。
程池也不逗她了,挪了身子,聲音清澈中帶了幾分懶。
“以后要出去直接弄醒我,不用怕,老子不打女生?!?p> 任白抱起書包就跑了出去,像只逃跑的兔子。
程池右手撐著額頭,修長的指尖隨意的撓著眉,遮住了泛起笑意的眼尾,嘴角輕輕彎起,劃過一抹好看的弧度。
媽的,真他媽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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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玥單肩背著書包,眼中的八卦之光閃啊閃。
她撞了張皓一把,兩眼彎彎,“唉,剛剛就是那小仙女?”
張皓嗯了聲,拖著步子往校門口走。
程玥看了眼落在斜后邊的程池,幾分漫不經(jīng)心的樣,還有些不好惹的氣息。
她咂了咂舌:“長得也太乖了點吧,這和堂哥氣質(zhì)完全不搭呀?!?p> 程池突然呵笑一聲,把程玥嚇了一跳。
“你干嘛呀堂哥,嚇死人了!”
程池輕輕掃了她一眼,雙手插兜,一副酷酷的模樣。
嘴角輕勾,嘲:“老子早過了情竇初開的年紀了好嗎?也就你們這些小孩整天想些有的沒的,難怪身體發(fā)育不協(xié)調(diào)?!?p> “我靠!”程玥知道他損,可沒想到損起來連自家人都不放過。
“什么叫小孩?程池,你才比我們大兩歲好嗎?”她越說越氣。
“身體不協(xié)調(diào)又是個什么鬼?我他媽天生麗質(zhì),像你長這樣才……才……”
程池眼眸中含著嘲意,聲音懶懶的:“才什么?”
程玥硬是沒憋出一句話,對著這樣一張清俊桀驁,偏偏又欠揍的臉,她氣都不順了。
說什么都行,他長的真她媽無可挑剔。
張皓早就習(xí)慣了程池突如其來的損,他拉了拉被氣的跳腳的程玥,“習(xí)慣就好習(xí)慣就好?!?p> 程玥緩著氣,“算了,我不跟某人一般計較了。這么晚了,早點回去才是大事。”
校園的燈都熄了,只有保安還在巡查的燈光,程池眼神一暗,聲音有些急:“幾點了?”
“剛剛出來就九點四十了,現(xiàn)在差不多……”
“唉你去哪?”
張皓還沒說完就看見程池往反方向跑。
他撞了撞某位還在生氣的人,“等池哥不?”
程玥瞟了他一眼,大步走了,“要等你等,我才不等他!”
張皓也跟了上去,這么晚了,一個女孩回家確實不太安全。
至于池哥嘛,只要沒遇到鬼,有啥好擔(dān)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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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池跑過去的時候,就看見一小黑點在漆黑的小道上一動不動。
他松了口氣,提步走了過去。
“小矮子,過來?!?p> 聲音懶懶的,帶了幾分平時少有的安慰。
任白唰的一下跑了過去,緊緊抱住程池的腰,滾燙的淚珠燙傷了他的肌膚,他心頭一緊。
聲音很不自然:“哭什么,老子不是來了嗎?”
任白也就是被嚇到了,她盡量平緩自己的心情。
聲音顫抖:“剛剛,剛剛草叢里有聲音。”
程池別人扯著抱著,身體僵硬,可現(xiàn)在偏偏動不得,他有些生澀地拍了拍任白的背。
安慰:“沒事,估計就是只野貓?!?p> “我……我還是怕?!?p> 被這么熊抱著,程池想去看也看不了。淡淡的薄荷味鉆入鼻尖,帶著點姜茶的醇香,好聞的緊。
程池鬼使神差的說了句:“吶,我把它叫出來。”
“?。俊?p> 程池扯了扯唇,手有些僵硬地放在嘴角邊。
“喵。”
草叢里的穿梭聲更大了。
“喵~”
草叢一團黑色竄了出來,貓跟著叫了一聲。
程池放下手,頭微低。
“看吧,是貓?!?p> 正對上那雙貓眼,眸子泛著朦朧的光,眼尾含笑,小巧的酒窩蕩漾著,晃了他的眼。
望進那雙棕黑色的瑞鳳眸子,任白心頭一跳,連忙松開了手。
她膽肥了。
她居然抱了留級大佬的腰。
她不僅聽見留級大佬學(xué)貓叫。
她還笑了。
她居然笑了。
任白覺得她要完了,她攥緊了書包,打算開跑。
程池現(xiàn)在才恍過神來,敢情這小矮子在嘲笑自己?
他輕嘖了聲,他媽的居然還不生氣。
見鬼了這是。
他拉了把一臉生無可戀的小矮子,就當(dāng)做好事,幫助小學(xué)生了。
“走吧,老子陪你回家?!?p> “???”
任白還是緊緊跟上了程池。
她糾結(jié)了半刻,聲音軟軟的:“其實……其實不用的?!?p> 程池停下,眼神泛黑:“嫌棄老子?”
“跟老子一塊走掉價?”
任白一下慌了,連忙搖頭。
“我……我只是怕耽誤你時間,快要地生中考了?!?p> 程池眼神輕閃,原來怕耽誤他時間?。?p> 他撓了撓上眼皮,聲音又懶又痞:“作為補償,以后幫我抄作業(yè)?!?p> “啊?”
任白一下子懵了。
程池好耐心的解釋:“以后我陪你回家,你幫我抄作業(yè)?!?p> “???”
她沒說要他陪她回家呀,而且抄作業(yè)是不對的。
程池眼神定定,舌尖抵了抵腮幫:“覺得虧了,不愿意啊?”
“不……不是。”
“那就行。”程池嫌任白走的太慢,拉過她的書包帶。
“多喝點牛奶,長高?!?p> 到家對面,任白很鄭重地向程池說了聲謝謝。
程池雙手插兜,眼神劃過幾分笑。
微微低頭,聲音清澈悅耳:“要是想感謝我,就好好幫我抄作業(yè)?!?p> 任白態(tài)度很好的答應(yīng),她想起檢討的事,還是很愧疚。
“那個……上次的檢討……”
程池對上那雙貓眼,撓了撓有些發(fā)熱的耳垂。
“檢討很好,我很喜歡。”
說完轉(zhuǎn)身走了。
任白捏了捏衣角,嘴角上揚。
留級大佬,好像不壞。
而且還有一丟丟可愛。
特別是學(xué)貓叫的時候。
她咬了咬唇,回想那聲貓叫,笑的咧開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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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又回來這么晚?不知道爸爸媽媽很擔(dān)心你嗎?”
剛進門就被媽媽堵了個正著。
任白放下書包,拿出地理的學(xué)在荊州,聲音不大:“對不起,我問題目忘記時間了,以后不會了?!?p> “媽媽,我先去學(xué)習(xí)了。”她拿了幾支筆就進了房間。
門外的聲音傳了進來。
“別這么說孩子,嗓門又大,不怕嚇到她?!?p> “我嚇到她?是她嚇我好不好!也不看看什么時候了,現(xiàn)在回來!”
“孩子不是說學(xué)習(xí)嘛?!?p> “學(xué)習(xí)?她要是這么搞學(xué)習(xí)怎么放著好好的寢室不住偏偏要回來?這一去一來一天耽誤多長時間!”
“孩子不是在寢室住不好嗎?”
“怎么住不好?別人怎么住好的?我看她就跟你一樣,一點出息都沒有!”
“你!”緊接著一聲重重的嘆氣聲。
任白揉了揉眼角,帶上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