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白左手摩挲著抽屜里的書,右手把禮盒移了過去,聲音淡淡的:“嗯。”
“嘖,怎么不高興?。 ?p> 程池挑眉望著她,盲拆禮盒。
任白心底有點(diǎn)兒煩,連帶著臉上都不太好,她抿著唇,低頭看書,不說話。
程池哼笑了聲,這小同桌還來了小脾氣??!
難道是因?yàn)樽约簺]給她準(zhǔn)備禮物?
他垂眸,看見里邊的東西,臉色瞬間就變了。
巧克力加情書。
程池冷哼一聲,要說是任白準(zhǔn)備的,打死他都不信。
他拽了把任白,聲音很冷:“這不是你的?!?p> “嗯?”
任白有些厭厭的,開口:“不是啊。”
“操!任白你他媽——”
“誒誒誒池哥!”
張皓拉住了程池,要是真口吐芬芳了任白,最后難搞的也是他池哥。
“干什么啊這是,不就是一盒巧克力和封情書,巧克力我?guī)湍愠裕闀襾砜?!?p> 說著他就把紙打開,嘀咕:“哪個膽子這么大,想方設(shè)法送情書?!?p> 這主意還打到任白身上來了。
張皓看見落款名,臉色變了變,遞給程池。
程池看都沒看,當(dāng)著任白的面,一把撕了,碎片撒了一地。
他驟然站了起來,凳子與地面摩擦的聲音尖銳的刺耳。
眼神漆黑,眼角泛紅,就這么盯著任白,一言不發(fā),像頭暴起的雄獅,隨時沖上去咬一口。
任白一言不發(fā),程池舌尖頂著腮幫,面上全是不耐煩的壓抑,還有幾絲道不明的怒火。
程池往前走了兩步,任白下意識的身子后仰,眼底浮起一股懼意。
“程……池——”
“操!”
程池狠罵了聲,一腳踹翻了凳子,所幸班上沒多少人。
他欺身上前,手上青筋暴起,整個人看上去暴戾又陰鷙。
“怕老子,嗯?”
聲音壓的很低,還有幾分顫抖,聽的任白心頭一慌。
張皓臉色也變了,這情況,看起來不太妙啊!
他池哥雖然脾氣不大好,但發(fā)火的次數(shù)少之又少。
上回見他發(fā)這么大火還是兩年前。
嘖,看來白白小仙女真克他池哥!
程池咬著牙看著面前的小姑娘,眼眶都紅了,一雙貓眼里盛滿了委屈和害怕,就是抿唇不開口。
他媽的跟他解釋一句會死?。?p> 還是她覺得這事壓根就沒有解釋的必要?
“操!不說話是吧?”
他真想一把拎起她后領(lǐng),把她抵墻上,親到她開口求饒。
他忍了又忍,實(shí)在忍不住了。
操!
“池哥,別亂來??!”
張皓瞪大了眼睛,他真怕出事,這手下去,估計(jì)池哥以后的幸福就沒了。
任白盯著那只手,也縮了縮脖子,顯然怕的要死。
程池氣笑了。
“操,你他媽也以為老子要打你?”
任白直愣愣的看著程池,看他變臉,連忙搖頭。
她左手還放抽屜里,一抖,把書弄掉了。
第一頁的便利貼恰好露出來了,她急忙蹲下去撿了起來。
程池垂眸,正好看見任白把書捧在懷里。
他剛壓下去的怒氣又沖了上來。
他媽的一本書都比他重要。
他這個人還比不上一本書?
輕賤人也不帶這樣的,連狗都不如!
程池氣的急了,不發(fā)泄這得氣死在這!
他剛邁出一步,細(xì)膩柔軟的觸感一瞬。
他瞅了眼懷中的書,睨眼看著任白。
就聽見她說:“我給你的禮物,圣誕節(jié)快樂。”
任白低著頭,臉上有些紅,現(xiàn)在給他,天不時,地不利,人不和,真是一項(xiàng)巨大的挑戰(zhàn)。
可是要是現(xiàn)在不給,等人走了,這禮物也就廢了。
送了圣誕節(jié)禮物,希望真能圣誕節(jié)快樂。
程池看著書名愣了幾秒。
《初中數(shù)學(xué)狀元筆記》
程池咬著牙冷哼了聲,隨隨便便拿本書說禮物,任白可真會氣他!
他把書往包里一擱,單肩挎起包,狠狠掐住任白的下巴,咬牙切齒:“任白,拿本書糊弄老子,你他媽就仗著老子慣著你!”
說完轉(zhuǎn)身利落的走了,看來真是氣的不輕。
任白一句話沒說,被懟的死死的。
她真沒糊弄他??!
這個禮物是她翻來覆去想了好久的。
她輕嘆了聲,馬上就要上課了,總不能追出去吧!
而且看他那副樣子,估計(jì)想吃了她的心都有了,還是別去他跟前湊熱鬧了。
只是……
任白低下頭,抿唇。
只是,不能和他一起過圣誕節(jié)了。
張皓也想不通程池這么突然發(fā)這么大的火,跟刺猬似的,根根刺朝著任白身上扎。
也怕任白真生了氣,他解釋:“池哥今天可能心情不大好哈,別往心里去?!?p> 話雖這么說,可他自己都不信。
鬼的心情不好,一大早上的還整了本“哲學(xué)書”擱手上,寶貝的很。
他盲猜是送任白的。
結(jié)果書沒送出去,還收了本書,氣沖沖的跑了!
張皓收拾了下,起身也走了。
這不容易的圣誕節(jié)啊,他可不能浪費(fèi)在教室里!
今天競技可是有福利的!
自習(xí)課下,任白看著才做了兩面的競賽題,又嘆了聲。
這效率也太低了吧!
嘴角都嘟了起來,顯然很不滿意。
課桌被敲了兩下。
“任白?!?p> 她抬頭,看見了拿了禮盒的游苪。
“圣誕節(jié)快樂,給你!”
還是一樣的聲音,活潑開朗。
任白心底沒什么波瀾,只是有些驚訝。她沒接過來,只是很平淡的說了聲:“謝謝。”
游苪臉上僵了幾分,沒收回手,很執(zhí)拗。
任白站了起來,這一年有長高,158了,比她只矮了兩厘米,差不多平視。
她很真誠的說:“禮物我不能收,因?yàn)槲乙矝]有跟你準(zhǔn)備?!?p> 游苪胳膊有些顫抖,問:“你是不是在怪我?”
其實(shí)任白的態(tài)度,她就想到了那天廁所的話,肯定是被聽見了的。
任白抿唇笑了笑,酒窩現(xiàn)了出來,她說:“我從來沒有怪過你,別自責(zé)?!?p> 游苪眼淚嘩的一下落了下來,她不知道該怎么解釋,因?yàn)槭鞘聦?shí),所以她從未辯解過。
可是……
“你就不能原諒我嗎?和以前一樣做朋友不好嗎?”
她知道任白和人不親近,在學(xué)校幾乎沒什么朋友。
但她性格是真的好,實(shí)話實(shí)說,她不愿意就這么輕易的丟了任白這個朋友。
她以為以任白那么軟的性子,肯定會原諒她的。
可沒想到,任白依舊是很溫和的表情,說了句:“你沒對我造成實(shí)質(zhì)上的傷害,我也不需要原諒你,我們是同學(xué),也沒什么原不原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