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染?”
秦彥黎二話不說直接爬起來,結(jié)果雙腿一軟跌倒在地。
他的五臟六腑就像扭在一起一樣疼地他說不出話,整個身體也像散架了一樣一點(diǎn)力氣都沒有,也不聽使喚。
宋染看著他,無奈地?fù)u了搖頭,然后起身向他走來。
他走到秦彥黎身邊,然后伸手扶他起來,宋染特有的清淡的香味兒混合著趙軒逸留下來的血腥味兒,全部縈繞在秦彥黎的鼻息之間。
秦彥黎任他扶著自己站起來,眼睛則是一直緊緊地盯著宋染,一刻都沒有移開過。
喬洛安見狀,默默地退到一邊,去看江夏的情況去了。
宋染將人扶起來,然后輕輕地抱住了秦彥黎,在他耳邊輕聲說了句:“彥黎,好久不見,我回來了?!?p> 說罷他感覺秦彥黎嘆了口氣,伸出還不太有力氣的手回抱住他,然后把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
“嘖嘖嘖……”
喬洛安在旁邊邊看邊感慨:“這倆人,你說說,不容易啊……”
林安則是聽得一頭霧水:“什么不容易,你說什么呢?”
“呃,現(xiàn)在跟你說不明白,等回去我再告訴你吧?!?p> “哦?!?p> 雖然之前已經(jīng)跟宋染對過話,但是那畢竟不是真正的他,現(xiàn)在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就在眼前,這種失而復(fù)得的喜悅感,把秦彥黎這些天的所有不安的情緒洗滌得干干凈凈。
“我好想你……”
秦彥黎很虛弱地說出這句在心里面說過無數(shù)次的話。
“我知道?!?p> 宋辰臉上揚(yáng)起溫柔的笑容。
秦彥黎抱著宋染的手又緊了緊。
然后秦彥黎就沒再說話了,因?yàn)樗?,他想說的,宋染都明白。
過了好一會兒,秦彥黎才依依不舍地放開了宋染,這才想起來他們還有一大堆事情要做。
宋染替他理了理被弄亂了的頭發(fā),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中的感情濃的快要溢出來。
然后他轉(zhuǎn)身,走到旁邊被晾了好半天的三個人這邊。
這時正好朝陽初露,宋染的身上鋪滿了柔和的陽光,他逆著光,站在喬洛安和林安身前,臉上露出微笑,然后說了句:“你們好,我是宋染?!?p> 喬洛安只呆呆地應(yīng)了一句:“……哦……”
直到多年以后,喬洛安仍然記得,那天初次見面,宋染站在熹微晨光之中,比朝陽還明媚。
…………
宋染跟喬洛安和林安打過招呼,然后錯開他們,面朝江夏說了句:“江夏,之前還沒來得及跟你說,謝謝。”
江夏反應(yīng)過來,他說的是當(dāng)初自己教他那個咒術(shù)的事。
他擺了擺手:“管好你家那位,別讓他來找我麻煩就行了,一天天的,煩得很?!?p> “我……”
還不等宋染開口呢,秦彥黎慢慢地走過來,然后把手搭在宋染肩上,挑釁地看了江夏一眼:“你還學(xué)會告狀了你?!?p> 江夏:“…………”你丫的。
“好了好了,我們回去吧。”
稍微休息整頓了一下之后,他們就回去了。
五個人都或多或少帶了些傷,所以秦彥黎把人都帶到了自己公寓。
半路上,江夏想自己回去,結(jié)果被秦彥黎好一頓折騰,只能一邊生氣一邊無奈地跟著他們回去。
快到的時候,秦彥黎突然說了句話,是跟江夏說的:“江夏,你住的那地方清凈是清凈,但是太暗了,平時都照不到多少陽光的,還是搬出來吧,我公寓附近有很多空著的房子。”
這話說的江夏心里一動。
在場的其他人或許不知道,但是江夏清楚,秦彥黎這是借著房子的事情告訴他,現(xiàn)在宋染已經(jīng)回來了,之前的種種,該放下的就放下吧,從此以后,大家在一起,好好生活。
秦彥黎說完之后,許久,江夏才開了口:“知道了?!?p> 秦彥黎笑了笑,他知道江夏聽懂了。
其實(shí)早在宋染迎著晨曦出現(xiàn)在江夏面前的那一瞬間,他就已經(jīng)放下了,放下心中的那份不深不淺的執(zhí)念。
突然就不想再去糾結(jié)以前的那些矛盾,現(xiàn)在他只覺得像現(xiàn)在這樣挺好,大家還好好的在一起。
宋染剛出事的時候,他自責(zé)地要死,關(guān)鍵是秦彥黎也不知所蹤,之后的好多年,他都沒有秦彥黎和宋染的消息,他并不知道宋染怎么了,他只知道宋染的魂感全部消失,秦彥黎的魂感也是虛弱地要死,有幾次還隱隱約約有要消散的架勢,他著急,卻苦于找不到他倆的行蹤。
他也是后來才知道自己給宋染的咒術(shù)出了差錯,這些年其實(shí)他一直在嘗試著尋找秦彥黎和宋染,可惜終究一無所獲。
后來,還是秦彥黎主動找的他,天知道當(dāng)時的他有多激動,有多高興,只不過他沒有表現(xiàn)出來而已。
他一直以為秦彥黎只是失蹤了,后來才知道,原來當(dāng)時秦彥黎也差點(diǎn)就沒了,只是勉勉強(qiáng)強(qiáng)維持著靈識。
“哎……”
江夏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啊,累死了……”
一到公寓,喬洛安就往沙發(fā)上一躺,揉了揉酸疼的四肢。
“哎,秦彥黎他們倆呢?”
林安看到秦彥黎和宋染并沒有跟著進(jìn)來,于是問到。
“他們啊……不用管他們,小情侶久別重逢,自然有很多的話要說。”
喬洛安神秘地笑了笑。
江夏沒有說話,只是坐在一旁發(fā)呆。
“哦……這樣啊?!?p> 此時被討論的這兩個人正坐在公寓花園里面的靠椅上說話。
“我說,你真的不進(jìn)去休息一下嗎?”
宋染頗為無奈地問他。
“不用,沒什么大事兒,就是靈力耗費(fèi)過度而已。”
“……”
秦彥黎直起身來,看著宋染,然后問他:“你呢?有沒有什么不舒服的?”
“沒有,雖然有點(diǎn)虛弱,趙軒逸原本是想徹底讓我消散的,只是不知道出了什么差錯,反被我驅(qū)逐了?!?p> 宋染其實(shí)說了個謊,趙軒逸確實(shí)是想讓他消散沒錯,結(jié)果就在成功了一大半的時候被秦彥黎他們的到來給打斷了。
之后他對秦彥黎和江夏出手,眼看著他們倆的氣息越來越弱,宋染一著急,便冒著魂飛魄散的風(fēng)險強(qiáng)行用積攢了很長時間的靈力,趁趙軒逸不注意的時候給他重重一擊,本來他以為這樣做他自己也會跟趙軒逸一起重傷的,結(jié)果卻陰差陽錯地破除了自己當(dāng)初的禁制,然后才得以奪回自己的身體。
這也得益于趙軒逸之前被打斷然后落下的隱患。
“他用的這些法陣,都是別人教他的吧?!?p> “嗯,只是他防著我,所以我并不知道那人是誰?!?p> “沒關(guān)系,他這次已經(jīng)重傷了,而且失去了縛主,這段時間都看不到他了?!?p> “不能大意?!?p> 突然,秦彥黎想起了一件嚴(yán)重的事情,剛剛光顧著高興了,他都給忘了宋辰和韓辭可還待在黃泉,生死未卜呢……
“呃,那個,宋染啊,就是吧,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p> “啊,什么?”
“就是……就是……嘶……”
秦彥黎實(shí)在是不知道怎么說。
還好江夏的出現(xiàn)救了他。
“宋辰和韓辭去了黃泉?!?p> 末了他似乎是覺得不夠,于是又加了一句:“韓辭被人帶走,宋辰要去找他,然后我們就把他送下去了?!?p> 宋染:“…………”
秦彥黎:“…………”
“所以,我讓你看著他們,你卻把人給我看到黃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