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以后過了兩天,穆玘被自家娘親趕起來上私塾。
也不知道祈瀲那天是怎么說的,她大早上丟了的事情也沒人過問她,無論是她爹還是她娘,都沒說什么,就是她哥眼神奇怪了點,再加上她的小丫頭好奇了一點點,偷偷問她來著,被她隨便兩句話給打發(fā)了。
總之,就是沒人找她茬。
晨起時分,穆玘打著哈欠,懶洋洋的坐在銅鏡面前,由著若錦給她梳妝打扮。
穆玘迷迷糊糊,“若錦你收拾那么快干嘛???”
若錦給她收拾得手都快發(fā)抖了,欲哭無淚,“小姐你能不能別說話了?你也不看看現在的時辰,再不去你就要遲到了啊。”
穆玘搖搖手,“無所謂啊,我都曠課幾天了,一天、兩天、三天……反正好幾天了,多大點事啊,左不過多抄幾遍?!?p> 若錦翻了個白眼,手指靈巧的在穆玘烏黑的長發(fā)中穿行。
十指蔥蔥,色澤分明。
說了這話的穆玘不久之后就打臉了。
穆玘穿了身白色的百褶如意月裙,抱了兩本書,乖乖巧巧的站在私塾門口,身后站著同樣低眉順眼卻又忍不住憋笑的若錦。
若錦挎了個書袋,低垂的眉眼里滿是幸災樂禍。
看吧。
她就說會遲到會出事,她的小姑奶奶卻偏生不信,非得拖啊拖啊拖,還不怕呢。
這下可好了吧,丟人的可是她哦。
正中間站著位頭發(fā)胡子花白的老先生。
先生姓段,名德。
是當今天子曾經的老師,年紀大了來教教他們這些貴家公子世家小姐。
段老先生此刻面色不善的看著她,就那么一直盯。
學堂里的人也都對她投以“溫柔”的目光,在底下對著不敢喘一口大氣兒的穆玘說說笑笑的。
穆玘心中直打鼓,她好像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站了一會的穆玘忽然聽到老先生說了話,“穆大姑娘還記得來我這學堂啊?”
穆玘陪著笑,嘻嘻哈哈的,“哪里哪里,老先生學識淵博,教過的課程讓人耳目一新,學生記得清楚,輾轉反側,夜不能寐,在家溫習功課之際還記得老先生的諄諄教導,心里也都是老先生的影子?!?p> “老先生是學生的再生父母,學生豈敢忘懷?!?p> “嗤?!倍卫舷壬€沒開口呢,底下就有人輕嗤了一聲,“這話她還真好意思說出口。”
穆玘飛快的抬頭瞅了一眼,發(fā)現是那個陸雪芋,正對著秦微微說話,說話聲音不加掩飾。
穆玘黑了臉,卻一聲也不敢吱。
“她在學堂里都不曾聽過一個字兒,又哪來的什么溫習功課?!鼻匚⑽⑽⑽⒁恍Γ曇舨淮蟛恍〉?,卻正好能傳入在場所有人的耳朵里,尤其是一旁正醞釀著怒火的段老先生,聽了這話他臉色更黑了。
穆玘心中暗暗叫苦,她真想打死這兩個沒眼力見的東西,沒事找事。
恰在這時,段老先生終于開口了,他先是狠狠蹬了她一眼,隨后道:“穆大姑娘既然來了,那就坐吧。”
“不過啊,老夫倒是覺得大姑娘的規(guī)矩需要好好學上一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