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效奠趕緊走上前去安慰道:
“鎮(zhèn)長大人,人救出來了就好,人救出來了就好?!?p> 那官袍男子,也就是潮陽鎮(zhèn)長卻斥責了寧效奠一聲:
“什么叫救出來了就好?我兒這么多天受的罪,這么輕描淡寫就算過去了?”
“兇手是誰?抓到了,我要他千刀萬剮!”
又一道蒼老的聲音傳來:
“鎮(zhèn)長,這大庭廣眾,可別說這些氣話落人口實啊。”
是郁鑒清,再定睛看去,這次行動,潮陽城官府上下居然大多都到了這里。
李坤禹心中暗道:
“這潮陽鎮(zhèn)長好大的官威啊,也不知道之前抓個向恒林都磨蹭幾年,優(yōu)柔寡斷是怎么回事?!?p> “要是狠一點,上刑拷問,說不定早就得到了真相。”
雖然這么想著,不過這些話李坤禹自然也不會和外人說,見到小孩救出,他也打算動身離開這里。
他來此處,本就是防著心魘在小院里作亂,見到安然無恙沒有意外后,也就不在停留。
之后今日情況,自然有官府卷宗可以查看。
可正當他打算離開,卻聽到一聲怒吼:
“一個叫戴創(chuàng)的捕快抓的你?誰是戴創(chuàng)!”
寧效奠顫顫巍巍的回答:
“鎮(zhèn)長大人,戴創(chuàng)就是前短時間查案時死亡的那名捕快。”
聽到這個消息,鎮(zhèn)長略微有些訝異,但又說道:
“既然已經(jīng)死了,那就算了?!?p> “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就把他棺材刨出來,扔在這小院里吧。”
這話一說,大眾嘩然,郁鑒清言辭激烈的反駁道:
“鎮(zhèn)長,萬萬不可啊,這可是大正,凡是都得按律法行事啊?!?p> 李坤禹懶得見這番鬧劇,反正戴創(chuàng)真身還在檀香里,棺材中的只是一副衣冠冢而已,真刨出來了,也傷不到戴創(chuàng)本體。
眾人還在勸阻,鎮(zhèn)長見到反抗這么大,也不再強求,只能甩下兩句狠話,抱著兒子憤憤離開。
“這一鎮(zhèn)之長,怎么和個紈绔子弟一般?!?p> 李坤禹還是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走在李坤禹身邊的呂德山聽了這句話,本也想說些什么,可如今這年代,階級根深蒂固,所謂為尊者諱,呂德山也不好意思談論自己鎮(zhèn)子的父母官,又把自己到嘴邊的話給咽了下來。
到了官府客房,李坤禹終于得以休息一下,這幾天事情實在多且煩雜,讓李坤禹連修煉的時間都騰不出來。
只要等鎮(zhèn)長兒子將自己所遇到的事情說出來,得到的線索整理齊全之后,就能進入下一步調(diào)查了。
也能揭穿向恒林的真面目了。
說起向恒林之所以能逍遙法外這么久,也多虧了大正的刑罰制度。
在證據(jù)不確鑿的情況下,大正嚴禁私刑,更嚴禁屈打成招,但凡是拷打之后得到的卷宗,都不能算得上證據(jù)。
之所以有這一條,一是因為此地有諸多仙法神通,嫌疑人說出的東西反倒不那么重要,二則是私刑之下,很容易出現(xiàn)打了小的來了老的的情況,
所以向恒林三年擄走了四個小孩,武館卻還能安然無恙的開著。
之前以為是凡人作案,沒有想到還有心魘這天魔參與,衙門捕頭沒有向府城郡城求援,僅憑寧效奠手下這小貓兩三只,自然抓不到線索。
知道是心魘作亂后,寧效奠也已經(jīng)上報鎮(zhèn)長,府城的修士,想必已經(jīng)在路上了。
而要說這條制度,也有例外。
大正還有三司,能行先斬后奏之事。
乃是鎮(zhèn)魔司,教化司,索妖司三司。
三司與妖魔作戰(zhàn),自然是便宜行事,沒有那么多拘束。
妖魔多詭異,如果還有那么多條條框框束縛,也沒什么人愿意加入三司了。
想到這里,李坤禹伸手摸了摸自己腰間的一塊硬物。
是他之前留下的鎮(zhèn)魔司副統(tǒng)領(lǐng)腰牌。
當時大漠一戰(zhàn),趙東星把這腰牌扔給了自己。
沒想到蓮花塑體之后,這腰牌也跟著自己下了凡來。
只可惜這腰牌就是個身份證明而已,除了接受鎮(zhèn)魔司傳訊以外,并沒有什么神通。
而五十年過去,又還有誰會給他傳訊呢?
收起腰牌,李坤禹盤膝開始修煉。
道家修行與武道不同,淬體之外還講究吐納練氣,內(nèi)外兼修。
而道家劍術(shù),更是求意大過求形。
不過李坤禹早就領(lǐng)悟了劍心,一法通百法通,修行起太一劍法也沒什么難度。
閉目冥神,李坤禹在修行中等著官府的回報。
......
修行之中,時間流逝飛快。
“仙長,仙長?”
有人在木門外輕呼。
李坤禹從入定中醒來,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都有了薄薄一層灰塵。
這是多久過去了?
之前不是和寧效奠說了,有消息之后就立刻告訴自己,怎么看起來這么久過去了,才有人來喊自己?
李坤禹伸手一揮,屋內(nèi)煥然一新,這才起身開門。
門外是呂德山。
“仙長,你在這啊,我可算找到你了?!?p> “這幾天我上躥下跳,到處找你,還以為你離開潮陽城了呢?!?p> 李坤禹笑道:
“哪有人找人用上躥下跳形容的?!?p> “你沒去問寧效奠么?我之前告知了他我的住處的。”
呂德山卻略微有點氣憤:
“唉,別說了,這幾天寧捕頭自己也是顧頭不顧腚的,隔三岔五就被鎮(zhèn)長抓過去罵上一通?!?p> “我們這些小捕快,哪還敢去觸他的霉頭啊?!?p> 李坤禹聽了這話,想起鎮(zhèn)長在小院外的行徑,說:
“你們這鎮(zhèn)長,也是個潑辣角色啊。”
呂德山縮了縮頭:
“可不敢亂說,鎮(zhèn)長他也可能是兒子丟了,才變得這樣吧?!?p> “哎呦。”
卻是李坤禹敲了他呂德山的頭:
“嘴上說著不敢亂說,就你嘴巴最多,連別人兒子丟了也敢說笑?!?p> 隨后又問道:
“上次小院之后,已經(jīng)過去多久了?”
“約莫一周時間吧?!?p> 這次,卻輪到李坤禹不淡定了:
“什么?又是一周過去了?”
“怎么沒人來喚我?”
呂德山委屈的說道:
“仙長,不是我們不想喊你,只是你藏在哪了,沒人知道,我們?nèi)枌幉额^,他又要我們別打擾你修煉?!?p> 李坤禹提起長劍,來不及整理衣物,就匆匆要邁出門去:
“這寧效奠,怎么如此不靠譜,好不容易搶來的時間,就這樣被浪費了?!?p> “走,帶我去看整理出來的卷宗?!?p> “我要知道戴創(chuàng)抓走鎮(zhèn)長兒子后,都干了什么?!?p> 說罷,卻聽到呂德山說道:
“仙長,鎮(zhèn)長兒子被接走后,衙門就沒再見到過他。”
“卷宗,更無從說起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