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開壇,需要的準備往往不少。
但那大多都是道行不夠,學術(shù)不精,才需要種種壇儀輔佐。
通俗來說,就是自己實力不夠強,后臺又不扎實,請不動那些大神們。
可對于李坤禹,自然是沒有這個煩惱的。
無論是自己的身份,還是背后的宗門,都算得上一等一的頂尖。
在望芙鎮(zhèn)衙門的幫助下,很快一座兩米多高的法壇就搭建起來,上面供著豬頭、桃子、火盆、符紙、朱砂等等最基礎(chǔ)的供品。
李坤禹心底也有少許忐忑,這是他第一次開壇,請的還是情況不明的玉虹山山神,萬一失敗了,肯定會被任瓏當成笑柄記上好一陣。
任瓏知道了倒也不要緊,萬一傳到任皓耳朵里面,那自己的面子可就真不保了。
壓下心頭雜念,李坤禹腳踏天罡,口中念念有詞。
未過半響,李坤禹在心中暗道:
“壞了?!?p> 他法訣已經(jīng)念了整整三遍,別說玉虹山的神力了,連哪怕一絲微風都沒有感覺到。
風平浪靜,無事發(fā)生。
裴朝剛只覺得時間久了點,當作李坤禹施法和那些鎮(zhèn)里的野道士不同。
但任瓏臉上已經(jīng)帶著玩味的笑意,盯著李坤禹,腳尖不停的顛著,顯然已經(jīng)預(yù)料到李坤禹這次開壇恐怕失敗了。
又撿起一張符紙,筆尖沾上朱砂,李坤禹唰唰唰幾筆寫下玉虹山山神幾個大字,再次作法請神。
將符紙投入火盆,眼見黃紙漸漸燒完,又是一次失敗。
但就在這里,李坤禹卻像是抓到了一絲靈感。
他回想起了剛到望芙鎮(zhèn)時,老成漢子那伙中有一名民夫說過的話:
“山神大人名為劉中岳?!?p> “你小子,又直呼山神大人的名諱!”
李坤禹福至心靈,鬼使神差的在黃紙上的玉虹山山神幾個大字后面續(xù)上了劉中岳三個字。
有反應(yīng)了!
剛一寫下劉中岳的名字,黃紙四周就有一道道土黃色光芒涌現(xiàn),和老成漢子手上,和山里洞窟出現(xiàn)的光芒一模一樣。
成了!
但就在這一刻,卻又有不對。
若是平時山神使用的是土黃色光芒,還說得過去,就像李坤禹是道士,卻喜歡用劍法,人用得最順手的,或許并不是自己的專長。
但現(xiàn)在著可是在堂堂望芙鎮(zhèn)衙門,請的是大正朝廷冊封的玉虹山山神。
連一絲官氣,或者說玄黃之氣都沒用上,實在是有些不合理。
沒等李坤禹心中疑惑消失,土黃色光芒又聚成一團,緩緩結(jié)成形狀。
李坤禹正打算念完最后一段請神咒語,完成儀式時,一道低沉的聲音在李坤禹心底沉悶地響起:
“哼!”
這聲哼中蘊含著重重法力,攝人心魄,猶如重錘狠狠砸在了李坤禹胸口。
李坤禹本就在全神貫注,專心于壇儀,遭受這突然一擊,一口鮮血吐了丈遠,即將完成的請神儀式,也破壞殆盡。
隨后,即將成型的土黃色光芒潛入地底,整個衙門,都開始晃動起來,宛如一場小型地震,本就是草草搭建的法壇,也坍塌下來,激起大片灰塵。
......
“這山神看樣子是鐵了心不愿和官府有聯(lián)系了?!?p> 李坤禹躺在衙門客房的床上,對任瓏說道。
雖然看起來很慘,但李坤禹實際受傷并不重,只是修養(yǎng)一天就好了個七七八八。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山神并沒有下死手。
“只可惜,當時我請神已經(jīng)進行到了最后一步,哪怕我暈倒了,儀式本來也該自行進行下去的?!?p> “沒想到這玉虹山山神法力這么深厚,遠在山內(nèi),還能精確地引起望芙鎮(zhèn)衙門的一場小地震,將法壇都給破壞了?!?p> 任瓏早就知道李坤禹沒什么大礙,因此此時也沒表現(xiàn)出什么關(guān)心來,只是接著李坤禹的話往下說道:
“雖然法壇被破壞了,但我們也不是全無收獲。”
說罷,任瓏遞出一張黃紙,正是李坤禹當時寫下山神名諱的那張。
“你這張符紙上面,寫的是玉虹山山神劉中岳?!?p> “但據(jù)縣志記載,玉虹山的山神,名為賀山川?!?p> “這是其一。”
李坤禹點了點頭,在他寫下劉中岳三個字的時候,就已經(jīng)預(yù)料到此事了。
不然也難以解釋為何衙門開壇請神,卻總是無事發(fā)生這個情況。
因為請的神,早就查無此人了。
而望芙鎮(zhèn)衙門,又全是一群酒囊飯袋,不得民心,自然也沒有百姓會對他們透露劉中岳這個名字。
李坤禹又問道:
“既然是其一,那肯定有其二嘍?”
任瓏笑了笑,說道:
“你可躺穩(wěn)了,這第二條消息,可有點嚇人?!?p> “那道土黃色光芒消散之前,若隱若現(xiàn),但有一瞬間已經(jīng)結(jié)成了神軀。”
“那群官員看不清楚,但本小姐可看清楚了。”
“披鱗戴甲,體若長蛇,腹生四肢,你猜猜這是什么?”
李坤禹一顫,說道:
“龍?!”
任瓏不置可否,繼續(xù)說道:
“是不是龍姑且不說,一條龍在收集民心,假借山神之位,你猜它想要干嘛?”
這次,李坤禹一聲“臥槽”就脫口而出,不由自主的壓低聲音道:
“難不成是想當真龍?”
龍,可以有無數(shù)條,但真龍,就只有白玉京里的那一位了。
雖然李坤禹對大正這封建王朝并沒有什么歸屬感,但推測出這番驚天消息,李坤禹卻還是有點害怕。
這種事情,不管真實性如何,只要沾上了邊,自己就討不了好去。
“不至于吧,哪怕這劉中岳真是一條龍,區(qū)區(qū)一鎮(zhèn)之地的民心,又能翻起什么浪來?”
任瓏卻一副又好奇又可惜的神態(tài),說道:
“不管是怎樣,總而言之,這地方的事情,不是咱倆能管的了。”
“我等下就用鎮(zhèn)魔司腰牌聯(lián)系統(tǒng)領(lǐng)大人,讓他抓緊派上九吏的高手過來,咱倆今天就動身,趕往白玉京?!?p> 這倒是正和李坤禹心意,若真是真龍出世,別說是現(xiàn)在的他了,哪怕是前世證就了法身的李坤禹摻和進來,恐怕也要脫層皮。
可心思一轉(zhuǎn),李坤禹卻又說道:
“不行,如果真是真龍出世,法相強者出手,方圓數(shù)十里恐怕都要化作廢墟,望芙鎮(zhèn)恐怕也會蕩然無存?!?p> “貧道雖然是個算不得真道士,但也不能坐視這種情況發(fā)生。”
“雖然打架我目前派不上用場,但疏散民眾,救災(zāi)濟事,我還能幫上不少。”
任瓏仿佛見了鬼似的看著李坤禹,好一會后,卻嫣然一笑道:
“好,好道士?!?p> “既然這樣,我也不走了。我這就去和裴朝剛通知現(xiàn)在的局面?!?p> 說罷,任瓏就起身離開了客房,獨留李坤禹一人帶著些許茫然躺在床上。
他不知自己剛剛做出的決定,是否有些草率了。
畢竟自己好不容易重生一趟,萬一真為了一群凡人,把命丟在了這里,可真是太不值了。
但沒過多久,還沒等李坤禹想明白,想清楚,任瓏就再次推門進入了客房。
神情不復平日的跳脫,鄭重嚴肅。
“玉虹山周圍被布下了結(jié)界,鎮(zhèn)魔司腰牌已經(jīng)失效了,我也聯(lián)系不上白玉京?!?p> “如果真不走,那咱們是等不到援手的?!?p> “我再問你一次,你真決定不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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