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血腥記憶
“真是少見,”白梟咬了咬牙,“居然還有把我打趴后不殺我的人存在?!?p> “別誤會,你會死,不是現(xiàn)在而已?!焙诎抵械娜苏Z氣冰冷。
“你又是誰,又有什么代號?”白梟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們被叫成劊子手,沒有名字,我們都沒有,但你卻不同,”那人走向白梟,“說起來好笑,嫉妒你,那曾是我唯一的感情。”
“我們曾經(jīng)是什么關(guān)系?”白梟喘息著問他。
“這是無關(guān)緊要的事?!彼恼Z氣再度變得冰冷,抓住了白梟的手臂,想要把他扛到肩上。在他俯下身的時候,白梟突然把嘴湊到了他耳邊。
“你既然認識從前的我,就該害怕我?!彼Z到。
話音剛落,另一個藏在暗處的人就跳到了劊子手身上,憑借墜落的力量按倒了他,順帶狠狠地把他的頭砸到了地板上。冰冷的金屬抵在他的咽喉上,伴隨著同樣冰冷的話語。
“要是我感覺到一絲異能波動,你就會死?!闭嬲陌讞n宣言。
在最開始擲出安魂刀時,白梟就不是本體了,四周的黑暗使得異能波動成為了判斷對方是否出手的關(guān)鍵,利用這一點,他造就了致命陷阱。
他在拋出安魂刀的同時用夜梟控制的假人代替自己站在原位,自己則利用暗影絲線懸吊在了天花板上。
劊子手最多發(fā)現(xiàn)有絲線懸掛在天花板上,但沒法準確的判斷出白梟本體的異能波動,同時夜梟中槍又吸引了他的注意。
因為沒法用肉眼判斷出招,所以劊子手肯定不知道他已經(jīng)耍了花招,結(jié)果在放松的瞬間受到了偷襲。
“我大意了啊,”劊子手嘆了口氣,“是你算得更多,一如既往。”
“把你知道的說出來,”白梟直接在劊子手手背上扎了一刀,“我可以考慮放過你?!?p> 回答白梟的是冷笑,“我們視死如歸,一如既往?!彼f。
敵人的異能波動再度洶涌,白梟沒有選擇,只有撩斷了劊子手的頸動脈。但在還完全切開咽喉前,將死之人便用自己全身的力氣掙脫出了白梟的按壓,同時還以烈如疾風(fēng)的一拳,打向了他的太陽穴。
僅僅一個偏頭,白梟就閃開了這致命的一拳,他反握刀柄,憑借細長的白刃捅穿了劊子手的心口,乘著他急忙護住頭部要害時,白梟又捅了他小腹三刀,血流如注。
似乎是感到害怕了,劊子手蜷曲著身子,像條毛蟲一樣逃離向大門,白梟一把用膝蓋壓住了他,然后抓住他的頭發(fā),把頭抬到自己嘴邊。
“你還有一次機會,告訴我你知道的?!卑讞n用冷酷的聲音逼問著。
劊子手劇烈的喘息著,他微微張了張嘴,重復(fù)了他曾說過的話。
“我們視死如歸?!?p> 白梟無言地舉起了手中的水果刀,打算直接給他頭上穿個孔,但一瞬之間,一種既視感如電流般穿過全身,他的動作停了下來。
“你這樣殺了多少人了?”一個溫和的女聲問到。
一個畫面閃過白梟腦海,他正用帶著黑手套的手抹掉匕首上的血,而他的腳下,是一具染滿鮮血的尸體。
“如果你真想知道,你去找長老要我的記事本好了,都放在保險柜里?!彼J真地回答。
“為什么要聽命于他們殺人?就算你知道自己不想這么做?!?p> “我們是因此出生的,這算是天職吧。”他收了刀,用手指沾了血,在一邊的地板上畫了個十字。
回憶到這里就停止了,但腦海中似乎還有記憶要破殼而出,只要殺了這個人,用自己手上的刀穿刺他的要害,一定會記起更多事情。
白梟沒有經(jīng)過任何思考,打算直接揮刀,卻被一只手抓住了手腕,“夠了,白梟。”夜梟的聲音傳入耳中。
“還沒有,”白梟有點生氣,“還差點……”
“他已經(jīng)死了?!币箺n打斷了他。
這句話讓白梟愣住了,確實,他沒有聽見呼吸了,劊子手確確實實的死掉了。
“你不是什么殺人狂吧,還想鞭下尸?”夜梟的語氣除了一如既往的戲謔,還帶著幾分溫和。
白梟站起身來,突然手心一陣劇痛后,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不自覺地用手擦刀了,但他沒有戴黑手套,自然會被刀刃劃破手心。
“快去換身衣服吧,你現(xiàn)在渾身是血?!币箺n奪下了水果刀,然后把安魂刀給了白梟,“干脆你去洗個澡好了,不會這么快就有人再找上門的,不用老是擔心?!?p> 雖然不知道是為什么,但異點中無論什么地方都會供水,這一點也是資源爭奪沒有成為普遍現(xiàn)象的重要因素。
聽從夜梟建議的白梟摸黑,把自己泡在了放滿冷水的浴缸中,洗干凈了血液,然后換了身干凈衣服。
沁入骨髓的寒冷使他冷靜了下來,越是回憶往昔,他似乎就會變得更像原來的自己。要是那一刀下去了,他還可以想起更多東西吧,但是說不定現(xiàn)在的人格就會消失。
夜梟也是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才會阻止我吧。白梟洗好之后,坐在床上,用手電照出微弱的光,看了看自己手心的傷痕。
那個女人的聲音又是什么?白梟又一次對失憶感到了焦慮,他煩躁地來回踱步。
說到底,夜梟也很可疑吧,他之前辦成我的時候,是不是對劊子手說了什么,為什么我會相信他啊。白梟走到了劊子手的尸體前,用手電照亮了他的臉。
“要不你先去休息下吧。”夜梟拍了拍白梟的肩。
“我不困。”白梟回答之后,開始翻找尸體的口袋,試圖找出線索。
什么也沒有,不過他的舉止和言談就可以說明很多了,十有八九是降臨會的人。他還用“我們”來指代自己,稱自己為“劊子手”,也就是和他一樣的人不止一個。
不知不覺間白梟的手上又沾滿了鮮血,他看著鮮紅的手指,沉思片刻后,用手在地板上畫了個十字。
不知為什么,這個舉動讓他安下了心,沒有惡意,更像一種哀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