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健對島津貴久這種國際主義精神病,十分感動。于是立刻派伍紀帶領(lǐng)自家的木匠、泥瓦匠去指導(dǎo)蓋房工作。
島津貴久同志把這種國際主義精神病,發(fā)揮的淋漓盡致。他們不要工錢,免費協(xié)助。沒有工具,自帶工具。沒有糧食,自帶糧食。沒有材料,自帶材料。他們給史家蓋房子比給自己家蓋還要上心。
要說史大掌柜的,平時甩手掌柜的當?shù)奶?xí)慣了。就算手底下不是自己的伙計,史大掌柜的手甩得照樣飛起。開始兩天還派了幾十個人一起來蓋房子,從第3天起就只有監(jiān)工和指手畫腳的人了,但是人數(shù)并沒有減少。
整個史家就只有兩個人忙得團團轉(zhuǎn)。一個是江小八,一個是大雄一男。這幾十個監(jiān)工和指手畫腳的人就全靠這兩個人做翻譯。
監(jiān)工還好對付,無非是說這個偷懶,那個沒干活,叫他們好好干活,要不沒飯吃。伍紀為首的指手畫腳的人就難對付了,專業(yè)術(shù)語他們也不懂啊。倆人連蒙帶猜,實在不行就胡說八道。造成了無數(shù)的曲解、錯誤、返工,搞得兩邊的人都火冒三丈。這兩人沒有被打死,充分說明了兩邊的人都是善良的好人。
盡管遇到了重重困難,島津貴久同志仍然相信人定勝天的道理。如果人沒有勝天,那一定是人不行,對于不行的人,島津貴久同志處理的方法一般是拉出去咔嚓了。
這是一個樸素而實用的方法,經(jīng)過了大量的實踐檢驗。這一次再次驗證了這個方法的有效性,在第9天上真的就蓋起了100間房子。盡管這100間房子只是用還沒去皮的木頭棍子圍起的墻,加上散發(fā)著鮮草清香的房頂。
假如史家都是一些吃草的牛羊,對這些房子一定是滿意得不能再滿意了。不管怎么說,房子總算是有了。在島津貴久的勸說下,史健也決定第2天就搬到島上。
搬家是一件大事情,也是一件重體力勞動。頭一天晚上,江小八來找島津義久商量,想請島津家?guī)兔?,幫助史家從大船往小船上搬卸貨物。史家的大船個頭過于巨大,長島上的臨時碼頭吃水太淺,不能滿足停泊需要,只能用小船一趟一趟地把貨物搬運到岸上。
島津義久毫不猶豫地答應(yīng)了,并且請江小八自己挑選需要的人手。第二天一早江小八帶著一幫監(jiān)工,在島津的農(nóng)民里轉(zhuǎn)了一圈,挑選了六七十人。這六七十人都是平時不怎么干活的。江小八說,島上還有很多打掃、清理、搬運、安置的工作,需要更勤勞的人才行。
江小八帶著這六七十人,分別乘坐幾只小船來到一艘大船上。這艘大船體積龐大,看得島津家的農(nóng)民們目瞪口呆,他們從來也想象不到船的體積能夠達到如此的規(guī)模。
這艘船,長28丈,寬18丈,水面以上高4層,船上沒有一根桅桿,卻有3根煙囪。船的甲板高出水面2丈,小船上的人需要沿著大船放下來的梯子才能上到大船的甲板上。梯子做成樓梯的形式,方便人上下,不用的時候還可以收到甲板上。
江小八得意洋洋地向一眾農(nóng)民介紹大船。
“諸位,我家主公的船,這一艘算不上大的。還有3艘比這一艘還要大。這船不只是大,堅固程度也是天下無雙的。整艘船里面是以鋼鐵作為骨架,外包木材防水。你們看,在船體的最外面是一層鐵甲,這鐵甲有兩寸厚,就算是大炮也奈何不了它。為什么我家主公在海上這么長時間竟然毫發(fā)無損?很大的一部分功勞就是靠這船的堅固?!?p> “你們看這個地方?!苯“酥钢惶庤F甲說道,“這是幾個月前,咱家的船隊遇到了一股倭寇。倭寇你們知道嗎?那股倭寇兇悍無比,船上配有大炮。那個大炮打起來啊,你們是沒有見過。腦袋那么大的鐵球飛過來,咣當一聲砸到船上。那聲音,就像打雷一樣,把人的魂都能嚇飛了。怎么樣?打到咱家的船上,不過就是這樣的一個坑。
“那一回啊,那股倭寇算是漲了見識了。我也漲了見識了。倭寇漲了見識之后怎么樣?趕緊跑啊,扯上帆順風(fēng)跑。你們猜怎么樣?咱們的大船不緊不慢地跟在后面,不到半天的功夫,倭寇的船就有3艘投降了。還有更多不投降的,嘖嘖?!苯“藫u了搖頭,仿佛是在為那些不投降的船惋惜。
“不投降我們也沒有辦法不是?也就只能看著他們的船燒起大火。那時候啊,他們看起來全都后悔了。但是后悔有什么用呢?海上的火比陸地上的還要難救,你們說奇怪吧?到處都是水,就是沒法救火。咱們就只能離得遠遠地看著,那些倭寇們啊,就在海上撲騰。大冷的天,沒多長時間就撲騰不動了?!?p> 島津的農(nóng)民們一邊跟著江小八往大船上走,一邊聽著江小八滔滔不絕。經(jīng)過了這些日子的歷練,江小八的日語倒是又精進了不少。他說的很多,聽眾們都是一言不發(fā),也不知道是被史家大船震驚的還只是懶得搭理這個話癆。
“想當年,天寶太監(jiān)鄭和的船,可是比咱們這船還要大上很多啊。要是傳說的不假,比咱們的船大上兩倍不止。我家主公說,他的一個理想就是遠渡重洋,要到鄭和還沒有到過的地方。我家主公以鄭和為楷模,希望成為大明的第二個鄭和?!?p> 江小八停了一會,深深地為史健遠大的理想和報復(fù)所折服。
“而且,我家主公已經(jīng)有了3個孩子?!苯“擞粥哉Z。
“他媽的,你小子又開始胡說八道了?!毖雒孀邅硪蝗耍^蓋臉就罵開了。江小八定睛一看,是這艘船的船老大張廣仁?!跋氤蔀榈诙€鄭和也不用做太監(jiān)吧?咱們掌柜的就算有了30個孩子也用不著做太監(jiān)?!?p> “對呀。張兄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啊。這下小弟放心了。”
“滾你的蛋。趕緊干活,先把人送到島上,再搬東西。你帶來的人都靠譜嗎?”
“靠譜,十分地靠譜。小弟在島上看得清楚,這回帶來的人十有八九錯不了。就算我一個人走眼,還有別的兄弟也都上心看著,絕對耽誤不了事。”
島津的農(nóng)民們聽他們不知道嘰哩哇啦說了些什么之后,江小八氣定神閑地指揮他們干活了。這六七十個農(nóng)民,大部分是島津的武士假冒的。要不是島津貴久下了死命令,他們可受不了江小八的氣,混成和農(nóng)民一個層次實在是對他們的侮辱。
島津貴久的命令之下,這些個假農(nóng)民和懶農(nóng)民,不得不從事起搬運工這份不怎么有前途的職業(y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