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經(jīng)大亮,冰冷的河水流淌不止。
常宇和闊刀,順著河水飄到河對岸。
好在,距離夠遠,仰泳派得上用場。
嘩啦!
從水中抬起手抓住岸邊,奮力的撐著身體翻上去。
一前一后的起來,喘著粗氣忍不住哈哈大笑。
“想不到??!又躲過一劫!”他們也太蠢了。
但凡那時候有弓箭,也不至于讓他們?nèi)绱溯p松逃脫。
這也就意味著,對方會認為是被困死在山中不需要弓箭,也就不做第二重保險。
也從側(cè)面足以說明,可能那個權(quán)貴是一根筋的傻缺。
不過,也不能高興得太早,此刻脫險了不說明就沒危險。
在城外是不安全,在城內(nèi)也不會安全到哪去,直到和李斯碰面時才能說是安全。
簡單休息緩口氣后,撐起身體起來看向河對岸,那邊依舊有不少兵士在眺望著。
顯然,他們是想瞧瞧,究竟會往那邊方向走,從而指定下一步計劃。
“若是我們往下游走,他們肯定會以為,我們是在迷惑他們。”
“從而加強遼東郡的護城衛(wèi)。”
“反之,我們往遼東郡走,他們也會以為到那邊去……”
誰都不是傻子,明知道對方在盯著,每走一步都可能有別的含義。
闊刀轉(zhuǎn)頭看向常宇,發(fā)問:“在這種被盯著的情況,侯爺是有和高見?”
“不管走哪邊,都會讓他們以為,是走給他們看而做樣子的?!?p> “所以,兩邊我們能都不走?!背S钗⑽⒀銎痤^,輕笑道:“我們再跳一次河?!?p> “沒錯!”闊刀不由滿意的點頭,他也是如此想的。
雖然再跳河會比較做作,不過卻能暫時迷惑他們,爭取到時間趕往遼東郡。
他們會誤認為,跳河繼續(xù)往下游走,那可比在陸地上走省時省力多了。
當然,他們在下游沒發(fā)現(xiàn)蹤跡,自然會聯(lián)想到可能是做樣子從而回防遼東郡。
但只需要把持住中間的時間,就完全足夠他們跑去那遼東郡了。
“好嘞!”
常宇站起身,大呼口氣活動身體:“那就干吧!”
闊刀站起身,活動較為疲憊的身體,伴隨著常宇跳入河中時下水。
噗通——
河對岸的兵士見狀,有些驚訝:“他們都上岸了,為何還要下水???”
“在水中走,可比在陸地走舒服多了!”有個兵士如是說道。
在水中累是累,卻也比在岸上走快多了,如果讓他選也是會在水中走。
“快!去通知大人,我們?nèi)ハ掠蔚戎 本腿缤茰y的那樣,他們果然誤認為去下游了。
在他們急匆匆的離開時,殊不知常宇和闊刀各奔就沒走,在他們?nèi)胨牡胤娇粗亍?p> 整個河面百米寬,他們在水中露著頭,那么遠的距離水花翻涌,又不是千里眼看不到的。
確定他們都走后,常宇和闊刀卻沒有上岸,以免有兵士沒走而發(fā)現(xiàn)他們。
順著水流往下游一段距離后,在一片岸邊雜草附近翻上去躲起來。
確定沒有被發(fā)現(xiàn)之后,這才悄咪咪的借著雜草和樹林離開岸邊。
“我們不能就這樣直接進城,需要些偽裝?!遍煹赌曊f道。
倆人衣服都是濕漉漉的,狀態(tài)看似精神實際上早已疲憊不堪。
如此直接進城,就和自投羅網(wǎng)沒有任何區(qū)別,反應力怕是也不夠。
“你有何提議?”常宇側(cè)眼看向闊刀,他能說這句話肯定早有打算。
“遼東郡是個大城,在附近的平原會有不少城鎮(zhèn)和村落……”
平原和山林不一樣,遼東郡附近的平原,也是有不少村落種植莊稼的。
到那邊去休息,順便換身干凈衣服,養(yǎng)足精神再出發(fā)也不遲。
“可是,”常宇有些糾結(jié),李斯如果找不到他,估計會急眼的。
“這都過去多少天了,”闊刀當然知道是什么意思。
卻也不能說,在沒有準備足夠時,就去貿(mào)然闖入遼東郡吧?
先不說其他的。
光是此刻的狀態(tài)精疲力盡,意識反應可跟不上指定會露餡兒。
“為了保險起見,找個地方休息休息,晚上我們再動身?!?p> “李斯大人不是自己來,多半也不可能在野外過夜吧?”
“如果運氣好,說不定進城,我們就能相遇了呢?”
“再者說了,侯爺你都出逃這么多天了,也不差這半天吧!”
經(jīng)過闊刀如此說,常宇這才是順從他的意思。
雖然著急見李斯,卻也不著急去找李斯。
穩(wěn)扎穩(wěn)打,方能駛得萬年船。
“那好!”拖著疲憊的身體跟闊刀走。
“找個地方休息,晚上我們再動身!”
闊刀是遼東郡人,從事的也是特殊職業(yè),自然認識不少特殊人家。
在他的領路下,非常順利的來到個村莊的打鐵鋪。
闊刀上前交涉,說了幾句話后,就轉(zhuǎn)頭沖常宇輕松了口氣。
“他同意了,進來吧?!痹捖?,他便率先走進去。
常宇緊隨其后,那鐵匠以非常奇怪的眼神打量。
多半是認出通緝令了,不由得上前拉住闊刀。
還未問出口呢,他就想說了。
“不用擔心,自己人,不會出賣你的?!?p> 出不出賣倒是其次,就怕向前些天的,整個村的人都被殺了……
這種心理壓力,常宇著實經(jīng)受不起,闊刀卻安慰著說沒事:“沒人知道我們在這里。”
鐵匠鋪位于村后,他們來時也是在田野中,確實沒有人注意到他們。
在闊刀的連番勸說下,常宇這才放下心來,畢竟遼東郡的權(quán)貴真不把百姓當成人。
在他們剛坐下,鐵匠就捧著碗煮熟的地瓜過來,笑著說了段聽不懂的話。
闊刀給翻譯過來,說:“陋舍沒啥好東西招待,湊合著填飽肚子吧!”
“沒事兒,有地瓜吃也不錯了。”常宇給他道了個謝,他笑呵呵的走了。
瞅著桌子上的地瓜,常宇實在沒什么食欲,倒不是介意嫌棄啥的,單純是心里壓抑。
“你也別有什么負擔,這不是你的錯?!遍煹对谂試@了聲氣,抓起個地瓜遞給常宇。
主動轉(zhuǎn)移話題,說:“似乎這種食物,就是那你推廣起來的吧?”
“嗯?!背S罱舆^地瓜,也是順從他的話說:“地瓜也叫番薯,乃是……”
話沒說完,就被闊刀打斷了:“你別可說了!這是啥玩意兒,我可不想知道,能吃飽就行。”
是??!百姓們也是如此。
不管是什么東西,能吃飽那就安心了,起碼不會有人會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