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黑吃黑
所有的消息都已經(jīng)放了出去,李揚讓牛樂死死的盯住了這個洪漳,與什么人接觸,和什么人說了話,全部都記下來。
他自己帶著一批貨物來到了黑市這邊,通過地下交易,得到消息之后肯定是有人要過來買這些東西的,看看都是一些什么人。
軍事委員特務(wù)處的人本來就有方面的生意往來,所以對黑市也是有一定的了解,而所謂的黑市不在什么破爛骯臟的地方,也不是他們所說的什么鬼市在深山老林里面,現(xiàn)在的黑市其實就是你平時看起來非常正常的一家店,其實他暗地里還做一些別的交易,黑市規(guī)矩,先交錢,然后在交貨。
李揚現(xiàn)在所在的地方呢,就是在南京城寶山路這一塊,表面上看它就是一家買酒的店鋪,但是他背后的老板做的生意還有地下軍火走私生意。
他怎么知道這一家的呢,之前李揚讓人上門送了拜帖,找到了青幫的人,一般像這種背后都有點黑道的關(guān)系在里面,不然生意不好做,銷路不知道去哪里。
他坐在酒鋪里面,面前擺了幾壺白酒,還有酒碗,李揚扮作酒客來這里買酒,不過買酒之前需要看酒,李揚不緊不慢將酒倒入碗內(nèi),動作也是非常懂行,先聞,在品。
他并不著急,現(xiàn)在根本沒有什么客人,也就李揚一個人在這里坐著,李揚也并不是孤身一人過來,在外邊埋伏了一對情報科的隊員在外邊,有人能夠隨時看到李揚的身影,只要發(fā)現(xiàn)了可以的人,他們可以看到李揚的手勢。
李艷在這里也沒有引起店家的催促,因為坐在這里這位爺就是老板,他是給李揚來銷貨的。
很快,從外邊走進(jìn)來一個人,李揚抬頭看去,洪漳?李揚看到了自己熟悉的人,還是上鉤了,李揚嘴角微微冷笑。
他無所謂的端起面前的一碗酒,咕嚕咕嚕大口的喝了下去。
洪漳,這個人個子長得不高,也就一米六五旁邊,人到了中年,難免有些肥胖,資料上邊顯示,他并不是南京人,而是河北人,之前一直在北方做生意,一九二四年才來到了南京城,但是就在短短幾年內(nèi),將糧食生意做的有聲有色。
洪漳大步邁向柜臺看著店員說道:“最近你們家新來了黃酒”
“對的,你是問那家的?”
“白家的”
這就是接頭暗號,黃酒是指軍火槍支的意思,可能火藥里面含有硫磺吧,而也沒有白家的黃酒,這只是他們這群人定好的接頭暗語。
李揚聽著洪漳的對話,眼睛微微瞇起,果然是過來購買軍火的。
“您需要多少”
“十斤”洪漳并沒有要多,十斤的意思就是十把槍。
“本店規(guī)矩,先付錢”店員面無表情的說道,并且在面前的紙上寫下了一個交易的地址和時間,這個地址就是拿貨地方,需要自取,并不是送貨上門。
洪漳也知道規(guī)矩,便從上衣口袋里面拿出了一袋錢,拿在手上顯得特別的沉重,里面不是銀元,而是黃金,槍支特別的貴,尤其是在黑市,外邊根本不敢做這種買賣,在黑市里面一條槍直一條小黃魚,里面裝著滿滿的有十條小黃魚。
等他們交易完成之后,李揚起身離開,這個地址是李揚讓店員寫給洪漳的,就算是別人,也得這么寫。
現(xiàn)在其實已經(jīng)可以抓捕了,他一個糧商,居然暗地里面購買軍火,這一條罪就足夠他抓他了,但是李揚現(xiàn)在還不想這么做,他需要釣魚。
李揚走出門去,遠(yuǎn)遠(yuǎn)的街頭,李揚看到了正在路邊逛擺攤的小鋪,他知道,牛樂是跟蹤了過來。
牛樂也看到了從酒鋪里面走出來的李揚,并沒有感到驚訝,兩個人對視了一眼,便相互裝作不認(rèn)識各自離開了。
李揚則是回到了特務(wù)處去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給牛樂帶人去跟蹤,雖然牛樂這個人看起來五大三粗,但是做起事情來卻非常的心細(xì),所以李揚也非常的欣賞他。
他回到特務(wù)處,則是準(zhǔn)備晚上的交易事情,洪漳買槍,他買槍要干嘛,他要交給誰?這一切都還不知道,他是怎么得到消息的,這也不知道。
李揚再一次來到了檔案處這里,門是開的,他看到第一次尷尬見面陸美,今天見到和第一次見面有些不一樣,陸美換了一個發(fā)型,這個發(fā)型李揚覺得非常的時候她,短短的馬尾辮扎了起來,軍裝在她身上看起來非常的英姿颯爽。
陸美抬頭看見李揚站在門外便開口說道:“李組長,你需要的什么嗎?”陸美有些驚訝,之前情報處二組過來拿資料除了第一次李揚過來一趟,其他都是下邊的組員過來拿的。
“我過來調(diào)查一點資料。”李揚準(zhǔn)備掏出他的證件,陸美看了出來便笑了笑說道:“不用了,上一次是不認(rèn)識你,現(xiàn)在李組長在特務(wù)處里面名聲可是起來了,誰不認(rèn)識您啊”
“哦,那我去找到資料”李揚聽到陸美這贊揚不是贊揚,譏諷不是譏諷的話,實在不知道怎么去接。
“行,要不要幫忙?!标懨揽蜌獾恼f了一句。
“不用,你忙”李揚丟下一句便直接走進(jìn)檔案室里面。
李揚過來調(diào)查關(guān)于倉口株式會社的,之前上邊并沒有倉口株式會社里面成員的信息,而只寫了一個上口日根這個人。但是關(guān)于上口日根卻沒有詳細(xì)的介紹。
他很快找到了倉口株式會社的檔案,這是這些年調(diào)查倉口株式會社所有的資料全部在里面。
半個小時之后,李揚心里有個大概了,這個上口日根是一九二一年就來到了中國,那時候還是在東北那邊,在一九二八年才來到了南京城,來到南京城就管理倉口株式會社,一直到現(xiàn)在。
整個倉口株式會社所有的成員全部都是日本人,外圍給他們搬貨是直接在碼頭雇的,并沒有什么固定的人。他們給的賞錢多,所以碼頭有很多人愿意干這個活。
而倉口株式會社這個社長卻沒有一點消息,沒有人見過他長什么樣子,甚至是多大的年齡都不知道。有人說上口日根就是倉口株式會社的社長。
但是李揚不這么認(rèn)為,他了解過日本的歷史文化,他們等級森嚴(yán),貧民見到貴族需要行禮,這是在他們歷史遺留下來的問題,而創(chuàng)建的這么一個公司,那么社長一定是姓倉口。
回到辦公室的時候,李揚看到牛樂已經(jīng)回來了
“組長,我留了三個兄弟在繼續(xù)盯著洪漳”牛樂上前跟李揚說道。
“嗯,來辦公室說?!崩顡P將牛樂叫來辦公室。
“今天洪漳的行動,你跟我說一下。有沒有人跟他見面”洪漳既然已經(jīng)找到了黑市,并且來到黑市這里購買軍火,那么可能已經(jīng)得到消息,讓他查清這批軍火是不是倉口株式會社丟失的那一批。
“并沒有,早上他正常去上班,因為為了不引起他們注意,沒有進(jìn)他們辦公地點去看,上午并沒有什么可疑的人來找過他,他也沒有去別的什么地方,之后便去了酒鋪”
牛樂簡單的將洪漳這幾天的行程進(jìn)行了匯報,這個人規(guī)律的生活習(xí)慣,準(zhǔn)時上班,有時候會去自己的糧店看一看,平時就在辦公室里面,晚上有時候回去跟一些金陵商會的人吃飯。也沒有什么癖好。不賭博,不抽煙,不去娛樂場所。
“我知道了,今天晚上準(zhǔn)備一下,看一看這批貨到底去了那里?!?p> 晚上八點鐘,在長江碼頭上邊進(jìn)行的交易,并不是在倉口株式會社那邊的碼頭,這是靠近南京城這邊的一個碼頭倉庫里面進(jìn)行的交易,這是一個閑置很久的倉庫。
李揚并沒有讓情報科的隊員帶著十只槍過來的,而是今天的那個店員帶過來貨物。
一般像這種交易都是熟面孔進(jìn)行的交易,出現(xiàn)了生面孔都會讓對方不放心,而這個店員并不知道李揚是特務(wù)處的情報科的人,只是當(dāng)他是一個走私販子。
交易時間是定在晚上的九點,在八點五十的時候,李揚看到了倉庫外邊過來了一輛黃包車,上邊做的正是洪漳,他提前十分鐘來到了這里,來到這里之后,他并沒有進(jìn)去,而是走到江邊。
只看見他站在江邊的碼頭上,看著黑乎乎的江對面,他從懷里拿出一個手電,對著江對面閃了幾下,便收起手中的手電,來到倉庫這邊。
洪漳做好一切,來到倉庫里面,看到今天見到的那個店員,便開口說道:“貨呢?”
店員看到洪漳走了進(jìn)來,便看向后邊,就見幾個大漢抬了兩個人長數(shù)尺的箱子走了出來,而這個幾個大漢不是別人,而是情報科的人,貨在李揚手上,酒鋪就是一個中間人,他們需要的就是抽一點提成。
幾個人將箱子打開,里面放置的是一壇壇酒,打開的瞬間,黃酒的香氣撲面而來。打開并沒有停止手上的動作,將這些酒搬了出來,就看到下邊還有暗格,打開暗格,里面還有一層,放置的就是槍支,一個箱子一共是五把嶄新的三八式步槍,都用油紙包裝的好好的。
驗好貨之后,他們便離開了,而留在這里的只有洪漳,他是一個人過來的,但是他并沒有著急離開,而繼續(xù)留在這里,像是在等人。
十幾分鐘之后,李揚看到江邊??苛艘凰倚⌒偷妮喍?,從上邊走下里一個男子,他穿著一身黑色的服裝,帶著一個帽子,將帽檐壓得很低很低。似乎不想讓人看到他長什么樣,而跟在他后邊還有幾個人,他們都穿了一身倉口株式會社的服裝,倉口株式會社的標(biāo)識印在左胸前,李揚在遠(yuǎn)遠(yuǎn)的就能夠看見這個標(biāo)識。
一行人也來到了倉庫這里,那個戴帽黑衣男子走到洪漳面前,看著洪漳說道:“怎么樣,是不是會社的那批貨?!?p> “是的,我看了一眼編號都是一樣的”洪漳從箱子里面拿出一把槍遞給了面前的那個黑衣男子。
這個人就是那天倉口株式會社上口日根對面的那個男子,今天過來就是過來查看這批軍火是不是就是他們丟失的那一批軍火。
“調(diào)查清楚了嗎,到底是誰劫了那一批軍火?”黑衣男子看著面前的這些東西,強壓著自己內(nèi)心的怒火說道。
“還沒有,曹龍已經(jīng)消失了。整個南京城都沒有找到?!?p> “帶走吧,社長已經(jīng)很生氣了,接連兩批貨全部被劫走,還有上次警察局將那一批紅土就在會社旁邊將他焚毀?!蹦凶舆^來傳達(dá)會長的意思。
“我會調(diào)查清楚的?!焙檎恼玖⒌紫骂^顱應(yīng)答。
李揚看著洪漳的這個動作,這個洪漳是日本人?這是日本軍人的軍禮。
李揚給了牛樂眼神,示意可疑抓捕了,自己可能不能虧,自己又不是商人,黑吃黑就黑吃黑,不僅要你的小黃魚,我一條槍都不可能讓你帶走。
牛樂立即帶人上去,往倉庫周圍合圍上去,只是他們在門口放了兩個人放風(fēng),不敢明目張膽的從正門攻進(jìn)去,就從旁邊繞道而圍,李揚來到倉庫的旁邊,看著門口的兩個人,牛樂在另外一處。
他給牛樂比了一個手勢,兩人上去將這兩個人摸了,兩個人緩慢的上前摸去,牛樂在李揚有了動作之后,便一同摸了上去,李揚和牛樂同時走到他們身后,只聽見兩聲“咔嚓”的聲音,李揚將他們的脖子直接扭斷了。他們將尸體拖到一旁慢慢的放下來。
李揚看著牛樂那個干脆利落的手段,是個行家里手,情報科抓人大部分都是拿槍上去沖的,像牛樂這種有身手的不多。
等到他們抬著箱子出來,牛樂帶人瞬間包圍了上去,全部帶著槍,黑衣男子和洪漳看著突然出現(xiàn)的人,而且全部帶著槍,一瞬間沒有明白什么情況,還有他們看見了旁邊他們自己人的尸體,想到了什么,黑衣男子的手緩緩的向后摸去。
李揚一直在注意著這兩個人,就在黑衣男子要抬手的瞬間,李揚開槍了,一直打到了黑衣男子的手腕上,他是想摸槍,李揚一槍打到了他的手腕上邊,疼痛讓他手拿不住手上的槍,直接掉到了地上。
“帶走”李揚語氣冰冷。
洪漳注意到了李揚,在看到李揚的第一眼,他見過這個人,今天上午在酒鋪里面,這個人就坐在里面,難道是黑吃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