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院手術(shù)室外。
傅擎癱坐在地上雙手合十放在嘴邊,手指上已經(jīng)有一排整齊的牙印,嘴里全是血腥味。
裴嚴(yán)處理好事情就著急趕來,傅擎看見他緊緊抓住他的肩膀,眼睛紅的嚇人,暴怒兇殘像是原始野獸。
“人呢,怎么還沒來?”
傅擎見他自己一個人來的時候,心陡然一咯噔。
費(fèi)老先生十幾年前就已經(jīng)遠(yuǎn)離世事、歸隱山林,可若不是……
他不會輕易找他。
裴嚴(yán)心里直打鼓,雖然從小跟在他身邊,什么大風(fēng)大浪都見過,但對上此時傅擎的眼神,心里還是有些退縮。
“已經(jīng)聯(lián)系上了,還需要一個小時才能……”
“一個小時?等不了,你現(xiàn)在親自去接,去啊!”傅擎暴躁如雷。
“吵什么,這里是醫(yī)院,有什么話出去說,病人需要安靜!”一位穿著白大褂的女護(hù)士劈頭蓋臉地罵一頓。
“我們注意!”傅擎的音量明顯比剛剛小了不少,但語氣中的忍耐煩躁還是能聽出來的。
裴厲打心底里羨慕這個女生,要是在平常,別說兇二爺,不讓他弄死你就不錯了。
“還不快去!”
“這就去?!迸釃?yán)反應(yīng)過來,一刻也不敢耽誤。
里面的可是自家主子的命啊。
手術(shù)差不多進(jìn)行了一個小時,林君怡被從里面推出來,臉上沒有一點(diǎn)血色,像個白瓷娃娃。
“怡怡,怡怡……”傅擎摸她的額頭輕聲叫她。
“別叫了,麻藥還沒下去呢!”宋子安擺擺手一臉嫌棄地說,隨即看向身后的護(hù)士“把病人送回病房?!?p> 宋子安輕輕提住傅擎滿是血的手指左看看右瞧瞧,開玩笑似的地說“把我休息椅的鐵皮都給我摳下來了,等會給你算算明細(xì),等著賠吧!”
手指上還在滲血的牙印,還有指甲里的鐵皮造成的紅腫出血無不是一個瘆人的場面。
“她怎么樣!”傅擎像是感覺不到疼,心里只有林君怡的傷勢。
宋子安知道林君怡對他的重要性,也不開玩笑正經(jīng)的說“左臂一道長15cm的口子,傷的不深,好好調(diào)養(yǎng)用藥膏抹著不會留疤,腦部受到重?fù)簦p微腦震蕩,至于有沒有引起副作用還要看她醒來才能判斷?!?p> “副作用?”
“失聰、失明都是有可能的!”宋子安語氣淡淡地說。
傅擎的眸子暗淡下來,良久點(diǎn)了點(diǎn)頭,進(jìn)了病房。
林君怡額頭上滿是冷汗,雙手抓緊白色被子。
她又夢到前世傅擎死的時候,多么平靜又不舍。
畫面一轉(zhuǎn),她仿佛置身于黑色的空洞里,周圍一個人也沒有,卻有不同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
“殺人犯,就是她殺了人!”
“你看她身上全是血,好害怕!”
“根本不是正當(dāng)防衛(wèi)!”
林君怡慢慢蹲下握著耳朵,嘴里一直在解釋“我沒有殺人,是他要?dú)⑽?,我不是故意的,不要罵我……”
傅擎抓住她亂揮在空中的小手,手心有汗可冰冷至極。
林君怡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緊緊抓住不松手,眼皮慢慢睜開,眼淚順著臉頰無聲的流。
傅擎替她擦拭臉上的淚,低聲安慰“沒事了,怡怡,別怕,有沒有覺得哪里不舒服?”
“傅擎,那個男人怎么樣了,我殺人了,我殺人了,是不是?”林君怡還被剛剛的夢境困擾,淚水縱橫。
傅擎緊緊攥住她的手,聲音輕柔“沒有,怡怡沒有殺人,他沒事,只是腿受了傷,已經(jīng)交由警方處理,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