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覺恣狂口中的手段。
臨近了,那赤紅繩索還果真就是一條韁繩,紅光閃閃,難不成當年的蛤蟆還是一條韁繩降伏地不成?
這追債的馬覺氣急敗壞,這欠債的離厭倒是云淡風輕,
離厭長袖一甩,一股憑空而生的妖風,將大殿之內(nèi)的眾人直接卷走,連著陳起也被一起卷到了水草觀之外,仿佛剛剛馬覺設下的屏障紙糊一般。
隨即只見離厭土黃大袖子一揚,還未能看到那繩索威勢如何之時,水草觀山門哐啷一聲自閉。
藝高膽大,也怕圈套。
水草觀內(nèi)原本高矮錯落的建筑,猶如齒輪咬合,咔嚓咔嚓移形換位,觀內(nèi)土黃泛金的光霧逸散,更有土石崩烈之聲。
四座牌坊造型一樣的古樸石門,高出觀內(nèi)建筑,出現(xiàn)在四時方向,門內(nèi)自生云霧,將整個水草觀給籠罩起來,一派煙籠寒水月籠沙,隔絕了觀內(nèi)全部的視聽。
“小娃娃,你怎么還不逃命去?”
剛剛被妖風卷出的一眾道徒,早已屁滾尿流地逃命去了,單單剩下了陳起,還有一個瓷娃娃一般的小小道士。
發(fā)髻木簪,明眸皓齒,略有呆萌,和陳起的長相倒是有點相近。
同樣帥的人,除了容易掐架之外,但也容易交流。
“我得等師父出來,師父藏寶洞的鑰匙還在我身上呢,一會要是看不到我,我怕他著急?!?p> 好嘛,這屆師父倒是很難帶嘛,讓這呆萌的小道士甚為操心。
不過以陳飛虎那財迷勁,能把藏寶洞鑰匙給到別人,這倒是讓陳起沒想到,不,是萬萬沒想到。。
也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句話你也可以反著看,同樣都是蟾蜍,許是更為安心吧。
靈目之下,這個小道士,本體赫然就是一只蟾蜍。
“你覺得,你家?guī)煾改艽蜈A嗎?”
“我覺得能贏,師父能行。因為藏寶洞鑰匙還在我這里啊,師父就算歸墟,也會留著最后一口氣去看看藏寶洞的,再說了,師父是不會放心我?guī)е€匙在外面的。”
如果臉上能有黑線,那么此刻陳起的臉上,上下絕對不止一條。
這他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清奇的腦回路。
“那你叫什么名字咧?”
“我啊,我叫小二子?!?p> “咋滴?難不成你還有個大哥叫小大子不成?”
陳起也就是此刻閑著,沒事想尬一下,順便逗逗這個小可愛。
“嗯?你怎么知道我哥哥的名字,你是不是在哪里見過他?好多年前,哥哥趁著師父出門溜出去,說是到什么縣城給我去買好吃的,結果一直沒回來,師父找了好多年,也沒有找到?!?p> 陳起臉上的黑線,頃刻之間,起碼多了三條之多,上下貫通那種。
說著,這小二子手中金光一閃,一錠不大帶著金元寶模樣的金錠,托在他不大的手掌之上。
不大托不大,萌娃與熊孩子之間,一步之遙。
“你要是知道我哥哥在哪里,我就把這金元寶送給你,好不好?”
拋開妖物不提,這孩子的眼睛,異常清澈,純得出水,充滿期待地看著陳起。
這個純和陳起面相略有不同,人家是純,他是返賊的純。
“你告訴我好不好,不用擔心,這元寶我?guī)煾覆粫夷阋貋淼?,他很多年前就不記事了,我這個本事他都忘記了?!?p> 看著陳起不為所動,這小小道士倒是有些急了,有的沒的,倒葫蘆似地都抖落出來了。
“你是不是擔心這金錠是假的啊,不會的,以前師父說過,別用多了就行,用多了就出臭粑粑了,我們性靈……”
這小二子直接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睛咔吧咔吧,看看陳起,再看看自己,意識到說了師父以前反復交代,不讓說的事情了。
這小二子的眼神,透露的那意思好像是,我剛剛說了,你都忘記了是吧。就算你沒忘記,也聽不懂的是吧。就算你聽得懂,也不感興趣的是吧?
“小大子啊,我前幾年見過他咧,縣城里沒什么好吃的,他說要跑到北方,給你去買一種叫糖葫蘆的美食,酸酸甜甜,波靈波靈,你們性靈妖最喜歡吃啦,不過就是路程有點遠,他可能還要有些時候才能回來?!?p> “哇哦,你還知道我們是性靈妖啊,我還以為就師父知道呢,這么看來你也很厲害,我之前還擔心我哥哥自己找到好吃的,就不回來了呢,聽你這么一說,我就放心了。那么這金錠子就送你好啦,你看你穿得這么寒酸,賣相不好,怎么賺錢呢?!?p> 這小小道士一聽,這道士是自己人啊,長出了一口氣,不過這么大的一個人了,連賺錢的門路都摸不清,也真是讓人操心。
好嘛,原本內(nèi)心還有些起伏、酸了吧唧的陳起,被這小東西最后這么一句給逗樂了,看來不僅僅這屆的師父很難帶,這屆的穿越者,也很難帶。
前因后果,前鑰后鎖。
看著這個小二子,陳起也是有些唏噓,那趙員外府中的蟾蜍妖物,十有八九就是那個小大子了。
不過事情也是一團漿糊,那離厭就那么看著自己的徒弟,在自己面前,腦袋被馬覺給踏了個稀巴爛?
“是啊,賣相不好,確實難賺錢哦,那么我就替你師父考考你,何為性靈妖啊。”
“這有何難啊,天下百族,妖族靈生。性靈生者方為妖,達者性靈可褪妖軀,號為靈初;余者為獸,機緣至亦可憑丹自修。不過妖族另有特殊一脈,乃兇獸也,性猛靈稀,兇頑不化,靈智皆無或保者只是留著一些基本獸性的思維,但無一不是翻江倒海、裂土崩山的悍獸,不過我是沒有見過啦?!?p> “那何為性靈三脈???”
陳起此刻覺得,這騙小孩子上癮啊。
“嗯?你都考過性靈了,怎么還考三脈啊?師父不記事之前都是嚴禁我們說這些的,還有,你又是賴在這里不走作甚?還有,你又是何人?”
這娃娃終于返性了,說著還把攤在手里的金錠給收了起來,壞人還想拿錢?那是完全沒的可能呢。
“你這小二子,貧道平陽,乃是你家的師伯,師伯懂嗎?就是說我是你師父的師兄,都是馬王廟的,馬王廟知道的吧,比這水草觀大的不知道多少倍。這回你知道我為什么在這里不走了吧?!?p> 小兒子往后一閃,一手叉腰,另一只手伸著一根小手指頭,直直指著陳起。
“呔,你這賊道,不知道欺負老實人有罪嗎?哄騙老實的小孩子更是罪上加罪!我?guī)煾该鞔_說過,他只有師弟,沒有師兄,還有,既然你師弟在里面打架,你為何躲在外面看熱鬧呢?師父說過,他們師兄弟打架,從來都是一起上的,都是打架親兄弟?!?p> 這本想著嘴上占個便宜,這倒好,本想著當個便宜師伯,結果他娘的只有便宜師叔,這還露餡了。
“我是你堂師伯,就是說我?guī)煾负湍銕煾傅膸煾甘峭粋€人,我和你師父有著同一個師爺,也就是你太師爺,這回明白了吧?!?p> 就在這小二子掰著手指頭,盤算著這頭和那頭,師父、師伯、堂師伯、師爺、太師爺這一群人的關系之時。
嘎吱,水草觀的山門開了。
水霧開散,一影踱來。
“堂師兄,多年不見,師伯可是安好啊?師爺他老人家可是經(jīng)常念叨你這小兔崽子,又跑到那個山溝溝里面哄騙小孩子去了?!?p> “師父,這個堂師伯問題好多哦,而且還不幫著你打架?!?p> 小二子一見離厭出來,絲毫沒有覺得這和陳飛虎完全不一樣的離厭,不是他的師父,沒有任何差異,一下子就撲了個滿懷。
離厭單手托起小二子,放在了馬背之上。
那是一匹通體血紅的高頭大馬,神駿異常,帶著一身華麗的馬具。
尤其是那道韁繩,紅艷,奪目。
觀馬有三十二相,首重馬眼,眼似懸鈴紫色浸,睛如撒豆要分明,白縷貫睛行五百,瞳生五彩壽多齡。
此馬,占全,猶勝之。
咖啡回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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