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牢也稱帶套,適用于很多方面。
陳起猜測,自打他下山看到那半截石碑的第一眼,估計(jì)就著了道兒了,迷迷糊糊地看了一通小電影,還不止一部。
至于為什么騎個正經(jīng)騾子走個正經(jīng)路,還能被幻境給安排地妥妥當(dāng)當(dāng),想必是因?yàn)榇髮殑Φ木壒柿恕?p> 大寶劍,確實(shí)有風(fēng)險(xiǎn)。
這么看來,老頭子也不是個好鳥,你個糟老頭子壞的很,哪怕駕鶴而去之時,也沒和自己提過這短棍合體大寶劍的事情,陰差陽錯被機(jī)星解封后,立馬出幺蛾子。
還有就是,給自己留下的那幾句神神叨叨的偈語。
雙肩戲魔莫獨(dú)攬,養(yǎng)仙山在心安處,若見張狂不入山,無涯一念又何妨?
不得不說,文藝青年陳起在玄學(xué)和詩詞還能掰扯兩下,扯到這真玄學(xué)里面的說文解字,怕是連穿鑿附會的門檻都沒摸不到。
早知道,在麻爪的時候,當(dāng)時讓陳金那個神棍老陰逼給說道說道,搞不好還能有個啟發(fā)。
陳起五內(nèi)翻騰,氣息稍穩(wěn)下來,不禁摳圖芬芳,好好問候了一下幻境中紅棺之內(nèi)的“玄靜”臉皮。
好你個龜孫,一句“你好啊”,就要了貧道一口精血,一口心血十兩精啊,心疼。
還有那口似曾相識的紅棺,也是撲朔迷離,不知道具體屬于哪個馬甲,究竟是否是患鬼鬼蜮中顯現(xiàn)的那口?或者是不是機(jī)星夫婦追查的那口?
陳起解開衣衫,左腹部的嘴巴紋身,色彩靈詭,宛如細(xì)刻。
一九之?dāng)?shù),亂劍插嘴,劍針孤零暗紅的色彩已經(jīng)愈發(fā)濃郁,恰若凝血,兩片薄唇之間,偏似切割。
幻境之中某個特別的特別,使得嘴巴紋身進(jìn)一步發(fā)生了異變,使得陳起的“劍術(shù)”,堪堪竟可控住三尺方圓之劍。
回想前塵種種,這滿身的嘴巴紋身,真真對得起嘴巴這兩個字,通過不知什么原因觸發(fā)的機(jī)制,便能促發(fā)、升級地煞七十二術(shù)。
福爾摩斯·起,參見。
陳起摸了摸鼻子,且看我主覺光環(huán),心智如妖。
地煞七十二術(shù)——劍術(shù),是目前自己掌握的地煞術(shù)七十二術(shù)中經(jīng)歷最復(fù)雜、提升次數(shù)最多的道法神通,細(xì)細(xì)思量,試圖找到一絲端倪。
劍術(shù)的獲得,有一個不可忽視的扳機(jī)點(diǎn),那就是那口紅棺。
陳起猜測,促發(fā)地煞術(shù)并不是某個特殊的物品,可能是一種情緒,或者說,應(yīng)該是一種狀態(tài),一種不屬于自己,偏偏要自己去感悟、接受、掙扎……的人生狀態(tài)?
好嘛,角色扮演您吶?
換言之,就是命運(yùn)你丫在別人身上開的玩笑,還要問貧道是不是著笑?
那么,由紅棺所勾連的:
鬼蜮——心五毒——五毒情緒——患鬼——愁。
靈蟬衣、機(jī)星——追逐——暈頭轉(zhuǎn)向,也不知道值不值得——隱藏。
幻境——三金柜風(fēng)水穴——生人入館——瀕死絕望老者——重生——呆滯。
有一個詞浮現(xiàn)在陳起腦海之內(nèi)。
迷茫。
好嘛,亂劍——迷茫,別說,還真他娘搭調(diào)。
七扭八拐,無路右路,一陣破馬張飛,三金柜風(fēng)水穴,到了。
首先撲入眼簾的是三叢數(shù)人之高的柳樹叢,枝繁葉茂,品字形圍繞,根部三個粗大的樹樁,告訴陳起,地方對了。
品字形柳樹叢的中間,有一片荒草地,荒草地里面趴著一個淺坑,看來就是幻境中那個墳坑了。
坑內(nèi),無棺。
倒是一個蒙著血跡斑斑的面罩,露著三個窟窿的稻草人,明明就一個破布面罩,嘴上一個窟窿而已,偏偏一看,就覺得正在笑看著來人。
這柳樹叢兜風(fēng),風(fēng)來之后,在這品字形內(nèi)打著回旋,要轉(zhuǎn)幾圈才平息,吹得稻草人扎起來的毛草呼呼作響。
陳起把韁繩搭在馬鞍之上,深思都集中在了這個幻境之中并未顯現(xiàn)的不速之客。
這柳樹墩子上長著一種長腿大蓋的灰色蘑菇,傘蓋里面是肉嘟嘟的粉紅,名為柳禿子。騾子是個識貨的,不去吃草,專門去吃這一條腿的蘑菇。
大舌頭一卷,連蘑菇帶草一股腦進(jìn)嘴,還沒等吧唧一下嘴巴,兩只眼睛立馬直了,鼻子左右一聞。
迷人、熱辣、性感、張狂的味道,來自于那具稻草人。
吃著嘴里的,看著鍋里的,連騾子都是如此。
騾子急忙吐掉夾在蘑菇里的雜草,趁著陳起不注意,一口就掏在了稻草人的屁股上。
大板牙上下一扣,左右一扯,直接叢稻草人屁股上拽出來一縷稻草,不過令騾子詫異的是,自己這一口寒光閃閃的大板牙,竟然沒有咬斷枯草。
更沒料想到的是,一口咬到了一個要了血命的祖宗。
被騾子拽出來含在在嘴里的一縷枯草,陡然生變,草尖和斷口帶著毛刺,直接刺進(jìn)了騾子的牙膛。
迸流出的血液快速濕潤了枯草,隱隱變紅,急速倒吸而出,而后整個稻草人身上的枯草隱隱開始泛紅。
更讓騾子恨不得踢死這個稻草人的是,自己千辛萬苦在五顯靈順廟收拾戰(zhàn)場吸到的美味,竟然也被這稻草也給吸出來了。
咴咴……咴咴……
嘿兒……嘿兒……
咴兒……咴兒……
兒啊……兒啊……
騾子不敢亂動,立刻亂叫起來,前蹄子一通亂刨,瘋狂向陳起求助。
“老大,干他!”
烏光過,一劍斷,稻草被黑鐵棍斬?cái)?,騾子嘴里脫離了稻草人的稻草,頃刻枯萎,在騾子嘴里化為飛灰。
無比哀怨、痛恨、立慫,騾子躲在了陳起身后,直勾勾地和稻草人對視著,恨不能啖皮噬骨。
奉為犧牲,騾子所貢獻(xiàn)的氣息和血液,使得稻草人枯黃的稻草開始泛紅、柔軟、伸張,稻草蠕動著,化為了血管。
隨著部分稻草化為血管,臨近的血管和稻草,無規(guī)則地開始擰到一起,變成了更為粗壯的。
原本緊密的身體開始稀疏起來,透過縫隙可以看到四肢里面的枯骨,胸腔內(nèi)的五臟。
砰……
心跳……
有了這股心源之力,稻草人僵直、緩慢地坐了下來,斜靠在墳坑旁邊,一只枯草之手,向陳起招了招。
這算是鬼、妖、魔、怪?
搞得陳起都不知道用哪個符箓好了,索性大力出奇跡,盡管后座力比較強(qiáng),還是一張滅煞符夾在兩指中,豎于前胸。
“是人是鬼?呸,在貧道面前作妖、作死?”
“嘎嘎……滅煞符箓?符是好符,不過貌似你畫地有點(diǎn)問題,而且以你的道行,似乎,不,能奈我何呢?”
這是個異常虛弱,平靜得似乎諸事無關(guān)的聲音。
就算陳起有過天馬行空的心理建設(shè),但這貨竟然識得自己的養(yǎng)仙符箓,黃泥落盡褲襠里,不是屎也是屎,玄靜或者老頭子,和這稻草人勢必?cái)嗖涣寺?lián)系了。
“乾降星斗,坤升法脈,天地玄宗,萬氣本根,滅魂亡行,急急如律令!”
干你丫的先。
不過好的不靈壞的靈,這符咒畫的是有問題,符膽之處,力之不暢,不過倒也有一道火煙自符咒燃燒之處,轟向了稻草人的面罩。
燒火棍攪海,火星子紛紛沿著面罩滑落,連根草毛都沒有點(diǎn)燃,和上次用老頭子的符箓滅殺斷頭石蛇時的威勢,簡直是烏鴉遇鳳凰。
“小道士,你和他真得很像啊。”
“我不僅和他很像,信不信,我和他全家都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