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人很奇怪的,以前看電視劇的時候,總能關(guān)注到奇葩的點。
比如某個天仙似的美女,被人奉若珍寶前赴后繼的追逐時,我會想這女人會摳鼻屎、放臭屁嗎?拉屎的時候擦屁眼是用左手和右手?哪個優(yōu)雅點?那些男人看見了,還會愛的死去活來嗎?
而今天,我踏進獄牢大門時,四周掃視了一圈,并用鼻子使勁的嗅了嗅。
“我們會被關(guān)地牢嗎?”
“……”
“牢里是男女混合?還是男女分開?一個牢房里關(guān)多少個?”
“……”
“里面有方便如恭的地方吧,要是隨地大小便,那簡直是……嘔……”
我一直很好奇古裝劇牢房里的廁所,里面犯人那么多,要是便便的話,難道要光著屁屁與旁邊的人大眼瞪小眼的解決?
那太不好意思了。
老張頭幾乎想立即拿鞭子抽我一頓,“地牢是重獄,覺得太舒服,老子不介意伺候伺候你。你這小娘們,當真是皮癢欠抽!”
我吐了吐舌頭,旁邊官差笑的直樂呵。
將我和翠花送進女牢地后,一個押送的官差悄悄湊過來玩笑道:“小娘子,要不要爺們這些日伺候伺候你?”
我眼睛一瞇,“好啊,夜里多帶些吃的來。”
“真、真的?”官差嚇了一跳,“我只是試探一下,你也太豪放了!”
我歪了歪嘴角,使喚翠花將牢里干凈的稻草堆一堆,躺著也舒適些。
官差沒走,不死心的確認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我勾著唇角點頭,“我們這案子要提審嗎?多久會判下來!”
官差一頓,“有人上訴求保的話,頂多半月,交付銀子簽署和解約定。若是沒有,三天便可授命下判,因為大后天可以和判了秋后問斬的犯人一起送斷頭臺。”
娘的,原來可以交銀子和解的,余老太太是怕我壞了何府名聲才舍棄我和翠花的吧!
“和解要多少銀子?”
“那要看受害人家屬如何要求,請的訟師如何與上面的人打通關(guān)鍵。你這種誤殺的案列,最少也得要個上千兩吧!”
“上千兩……咳咳……”
我被嗆的喘不過氣來,整理稻草的翠花頹然的僵了一會,又默不作聲的繼續(xù)整理。
一千兩等于前世四、五百萬,雖然一條人命不能用金錢衡量,但何二爺那種人渣給一萬塊,我都覺得虧呢!
“小娘子,你也別想了。要是何知事不出面,你也沒法子的。方才在何府,本來他也有心要救你,你自己要作死。何知事是孝子,余老太太若出面棄了你,他定不會再施手了?!?p> 意思是,你們乖乖的等死吧!
我笑了笑,轉(zhuǎn)身走到翠花身邊坐下,“雞腿呢?”
翠花拿出來遞給我,那牢門口的官差愣了半響,“小娘子,瞧你也是個看得開的,人生彌留之際,讓你最后快活快活?”
這回官差的表情是真猥瑣了,我斜眼看著他,想了好一會,“好啊,晚上等你,記得帶酒哦!”
官差年紀不是特別大,二十多歲的樣子,嘴上有兩撇黑胡子,聽我應(yīng)了,喜上眉梢,朝我眨了個媚眼,“那、那我先走了,等會我叫牢頭送飯菜來?!?p> 走出一段路,他似乎想到什么,又回頭對我道:“我叫馬逢恩?!?p> “嗯,拜拜!”
翠花嫌惡的看了我老半響,“夏荷,你能不能再賤一些?”
“干嘛?”
“你簡直不知羞恥,簡直是個人盡可夫的……”
我撕咬著手上的雞腿,將另外一只塞到了她嘴里堵住了她的話。
“每次聽你罵人,我真的很上頭,特別像我大伯母?!?p> 翠花大哭了起來,“我怎么這么倒霉,指派跟你這么個人???嗚嗚……”
“好了,好了,別哭。晚上我們接著吃肉肉?!?p> “我才不要吃你賣肉得來的東西!”
翠花果真是氣的沒有吃雞腿了,坐到了最里面角落,而我靠在欄桿上曬太陽。
女牢是一排連著的,只有三個,關(guān)押的人只有我和翠花,味道不難聞。
牢中左角上有個屎缸,墊著兩塊木板,里面的排泄物都干了,還有個半身高的墻遮擋。
我感慨,終于為我解了古時牢房方便的困惑。
“老鼠、老鼠,啊——”
吃過牢頭送來的牢飯,翠花從地上彈起來大叫,我脫了腳上的繡鞋沖上就一頓拍,不一會兒,老鼠們發(fā)出了“吱吱”的慘叫聲。
我清點了一下,一共五只。
翠花驚顫的抖著身子看了看手掌大的老鼠,又看向我,“你到底是個什么鬼東西?”
“我是受神的指引而來的?!?p> “你放屁!”
翠花壓根不相信,表示出強烈的抗議。
當然,我也覺得很不可能,像我這樣粗糙的女主,該是要跌破多少人的眼睛。
什么狂、拽、酷、炫的氣質(zhì),什么滿滿的斗氣能量、生財謀權(quán)的智商技能……嘿,對不起,沒有一個是我的專業(yè)。
天色還沒暗下去,就開始起風了。
翠花冷的直打哆嗦,她發(fā)燒了,很難受的蜷縮成一團,我過去將她摟到了懷里。她迷迷蒙蒙的睜開眼看著我,“夏荷,你不要四處勾搭了好不好?留個干凈的身子,來世才能找到好人家再嫁人生子?!?p> “在意這些做什么?”
翠花又哭了,聳著鼻頭,“我聽別人說,沒嫁人就污了身子的女子,要不只能做無主孤魂,要不下地獄受折磨,要不來世受盡苦難……我、嗚嗚……”
“瞎說八道,不會的。來世姐姐帶你飛!”
“嗚嗚……”
此時的翠花才像個沒長大的孩子緊緊的摟住了我,依賴在我懷里。
月光撒下銀輝,在牢獄前映出一片凄冷。
翠花睡了,身子越來越燙,我沒有辦法,只能抱著她,用冰涼的手撫摸著她的額頭。
這樣的夜,似乎特別難熬。
等著她死,然后等著自己死。
馬逢恩來的時候,我差點也迷糊的睡著。
感覺到迥異的光線,我猛的睜開眼時,馬逢恩已經(jīng)開了牢房門,提著食盒和酒壇進來,可他沒有放下,看了眼我懷里的翠花,他征詢的問道:“要不要換一個地方?”
火把插在牢外頭柱筒里,昏黃的火光下,他有些局促,這種事似乎并不常做。見我冷冷的盯著他,臉上尷尬的浮起了一抹淡紅。
“酒!”
他將酒壇遞給我,我拍開封口,仰頭灌了好幾口暖下身子,然后將衣擺“嗤啦”一下撕了一塊,再用酒沾濕,抹到翠花額頭、脖子里。
翠花舒服的嚶嚀了一聲。
“誒,你省著些。”
我手伸進翠花背上和胳肢窩里,也全擦了一遍。翠花眼皮動了動,睡得更沉了。
“就在此嗎?換個地方吧!”馬逢恩走過來,看了眼燒的滿身通紅的翠花,“反正要死了,浪費這些酒做什么?”
我歪了歪嘴角,“多謝馬兄?!?p> “不用,走吧!”馬逢恩騰了一只手來拉我,我揮手一躲,“就在這里吧!手腳都麻僵了,走不動?!?p> ……
兩刻鐘后,火把被風吹的搖搖晃晃,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馬逢恩被我坐在身下,臉朝下的扭曲著身子,連痛聲都喊不出來。
“快活嗎?馬大哥!”
“快、快活!”
“還繼續(xù)玩嗎?”
“不,不玩了!”
“服嗎?”
“服?!?p> 我翻身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笑嘻嘻的看著一臉慘白半天沒爬起來的馬逢恩,“你以為女人的便宜這么好占。連我都打不過,還想我伺候你?”
“我手、手被你擰斷了!”
我一愣,上前給他查看,確實是脫臼了,整條手臂以一個詭異的弧度背在身后,
“對不起啊,我怕你一時精蟲上腦不清醒,手下重了點?!?p> 馬逢恩欲哭無淚,“你這該死的娘們哪里學來的招,太狠了!”
“你說說你,一個單身漢,上無父母、下無小,每月領(lǐng)著工資月例,干嘛不痛快的去青樓找個相好的解決?偏干這勾當!”
馬逢恩沖我翻個白眼,“你哪里曉得男人的樂趣?”
我癟嘴,“玩的是刺激和心跳嘛,我懂!但你也不瞧瞧,我是能不能招惹的?”
“是你勾引我的!”馬逢恩氣的低吼,“快、快點給我接上,痛死了!”
我兩手一抬,“抱歉,我不會接骨。”
馬逢恩氣的坐起來,痛的“嗷”了一聲,“你不會?”
“嗯?!蔽尹c點頭,“你趕緊去找骨科大夫吧!”
“大半夜的上哪找?誰開門?。 瘪R逢恩忍無可忍,
我聳了聳肩,坐回草堆上,繼續(xù)喝那半壇子酒,出了一身汗,風一吹,真特么冷。
“老子真是倒八輩子霉了,遇上你這么個壞女人!賠上一頓酒菜,手斷了還得痛一晚上,明天還得花銀子看病?!?p> 我哈哈大笑,“馬兄,下次一定記得色字頭上一把刀。”
“滾!”
馬逢恩氣咧咧的扶著斷手一瘸一拐的離開牢房,吃力的將牢房門鎖后,本想拿走火把,我委屈的朝他撅起嘴,“留下嘛,我害怕!”
馬逢恩渾身一抖,“行了,行了,收起你這賣弄風騷的樣子,瘆人的慌!”
說完,他紅著臉最后看我一眼,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