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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門惡女

第116章 我是他第一個搶來的女人

寒門惡女 紅傘蘑菇 3091 2020-10-25 11:12:00

  “嗯?”

  頭頂傳來一聲拖長的尾音。

  我許久沒回答,他驚異的垂下頭,四目相對的這一刻,我仿佛被抓包的小賊,急忙低頭閉上眼。

  “怎么不頂嘴了?闖了那么多禍,雖不算大,但也不算小。且以一個女人的角度來說,你可謂是膽子大的驚天動地了?!?p>  我想起了他開始問的話,默了一會道:“我一直奉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逼我到死地還遵守著規(guī)矩不反抗,那就等同于選擇死了無異。而且我闖……不,我辦事是有章法的,又不是無腦的莽人行為。只要求了個我安你好的結(jié)果,我就萬事大吉,愛誰誰去?!?p>  “嘿,歪理挺多?!?p>  “我認(rèn)為你這樣笑,是覺得我說的挺有道理的,對吧?”我翹起嘴角笑了起來。

  周槐之又繼續(xù)沉默了,抿著嘴角淡淡的望著前面的車簾。

  熊孩子感覺自己被忽視,生氣的從他另一邊挪開,然后將頭埋在手臂里趴在靠椅上。

  回去的路程似乎比來時要短了許多,我睡了一覺醒來,發(fā)現(xiàn)肩膀被牢牢實實的抱著,再抬頭,他的眼睛是閉上的,但我曉得他沒睡。

  望了他好一會,我輕輕的在他耳邊問道:“周槐之,你搶了幾個女人?”

  若以前是太子頂著他的名號四處尋花問柳,那么真正的他呢?他有多少個?

  他淺淺的睜開眼,垂著眼睫盯著我的臉,眸光如水一般柔和,“你覺得你算是我搶來的嗎?”

  我皺眉,有點生氣,“難道不是嗎?”

  他彎起嘴角一笑,“那就算一個?!?p>  “……”我呆怔的看著他,一時沒料到是這么個答案。

  “嘁……”他笑了,

  他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是在笑我在意了他的唯一,在笑一個女人失心之前自我欺騙的證明行為?

  我生氣的一把推開他,然后起身彎腰坐到了馬車外面。

  赤九見我坐下,立即挪了挪地方,離我遠(yuǎn)些。

  馬車已經(jīng)進盛京了,我不知道是到了哪,道:“赤九,送我去學(xué)院?!?p>  雖然夕陽沒落,還有時間去一趟將軍府,但我覺得趙府大傷,應(yīng)該談婚論嫁一事會擱淺,所以不必多此一舉。

  赤九當(dāng)然不會聽我的,聽到車廂里頭的人下了令,他才掉轉(zhuǎn)馬頭換了一條路走。

  馬車沒有靠近學(xué)院,還離兩條街的距離,周槐之便讓我下了車。

  我是無所謂的,馬車一停,就利落的跳了下去,可他卻小心的挑起車簾一角,對我解釋道:“學(xué)院附近人多,若曉得你與我走得近,會有不必要的麻煩?!?p>  我轉(zhuǎn)身要走的腳步一僵,怔怔的望進車廂里那雙隱隱發(fā)亮的眸子。

  這一刻,我突然有些心疼他。

  “任你發(fā)揮,不是任你胡來,在學(xué)院注意分寸。記住,待你兄長一來,你必須功成身退?!彼÷暰?。

  我點點頭,“知道?!?p>  其它的話,我已不知道該說什么,只朝他揮了揮手,“拜拜?!?p>  我明顯感覺車?yán)锏娜艘汇?,我立即笑著解釋,“我的家鄉(xiāng)話,再見的意思?!?p>  周景都能察覺我不是夏荷,我覺得我與他相處的更多,他應(yīng)該更加清楚我的習(xí)性不是現(xiàn)下女人的規(guī)范。

  什么狗血不能說出穿越身份,會被當(dāng)做怪物祭天處死,我覺得有些扯淡。不是每個人都頑固不通,只對想告訴的人說出來,也未嘗不可。

  說完,我心情愉快的轉(zhuǎn)身朝學(xué)院的方向走去。

  時間還有點早,我準(zhǔn)備在街上吃了晚飯再回學(xué)院。來了這么久,也沒有犒勞犒勞自己口腹之欲,總覺得白白浪費穿越一次的超級大獎。

  走了不知多長一段,周槐之的車也離開的很遠(yuǎn)了,我眼睛四處搜羅還沒找到食店,有個丫鬟模樣的女人貿(mào)貿(mào)然的走到我前面攔下,“小公子,我家郡主有請?!?p>  郡主?

  我腦袋里轉(zhuǎn)了好一圈,“我不認(rèn)識什么郡主!”

  丫鬟臉一熱,“郡主曾在街上救過小公子的,小公子難道不記得了?”

  我恍然一想,原來是那個與楚纓舊情難卻的紅衣女子。

  丫鬟帶著我往回走,上了一家酒樓,離我下車的地方不遠(yuǎn)。再進到三樓靠窗的廂房,我便有些猜到謝錦為何請我來說話。

  謝錦依舊一襲紅衣,烈的似火。寒暄幾句后,她也不避忌的直接問我楚纓如何。

  楚纓自從將我送到韓夫子那里,便一直沒見過人。聽常懷寧他爹說,他要入仕了。

  本來四年前,楚纓就中了榜眼,當(dāng)時還沒出榜,皇上只斟酌要下旨授何官職,謝錦南下戰(zhàn)場節(jié)節(jié)失利,流言肆起,黃家和袁家(謝錦前閨蜜娘家、夫家)又兩相鬧起官司,牽扯到謝錦,更將話頭指向伯爵府,伯爵府夫人要死要活的逼楚纓退了婚,楚纓一執(zhí)拗,拒官罷仕去到洪老夫子身邊伺候。

  當(dāng)時從常將軍口中片面的了解楚纓后,我被他深深感動了一把。

  拒官罷仕得多執(zhí)愛才會做的選擇?青梅竹馬近二十年,這樣的感情被強行分隔,委實讓人覺得遺憾又無奈。

  我對謝錦的印象不壞,甚至可以說很好。

  第一次聽到她,是從周槐之口里,是極盡的貶義,我初初覺得她是被家人寵得蠢了,但第二次在街上遇到,我卻完全不是那樣認(rèn)為了。

  人人都會犯年少無知的錯,我也犯過,比如告發(fā)剛子哥、比如對任俊賢的故作冷漠……比如小時候處處與伯父伯母、叔叔嬸嬸們對著干,比如往死里揍堂哥、堂弟……所以他們都遠(yuǎn)離了我。

  可是自從我重生之后,我從犯的那些錯中一點點將自己升華了。所以那些人生坎坷,智者見智,仁者見仁。

  還記得謝錦勸說常懷寧的話,我覺得她說的很好。而且她明明深深眷戀著楚纓,她卻選擇以這樣異常安靜的方式默默的關(guān)注,不打擾、不侵犯。

  她比之太多太多的女人都要做得好。

  “我很久沒見過楚大哥了,上次去云麾將軍府,常將軍說他在殿上看見了楚纓,似乎做了御前官,飯席間更拿他與常懷寧狠狠做了個比較,嘿嘿……常懷寧氣得吃了三大碗干飯?!?p>  說著說著,我笑的漸漸失了儀態(tài)。

  謝錦怔怔的看了我好一會兒,道:“祁門縣山高皇帝遠(yuǎn),沒這里條條框框的束縛,你性子倒是跳脫的很?!?p>  “不喜歡?”我挑眉道,

  謝錦一愣,也仰頭笑起來,“喜歡。”

  笑一笑十年少,笑一笑關(guān)系好。

  我與謝錦聊起了各自的家鄉(xiāng)見聞,說到興致的地方,她眼睛亮亮的,尤其是我上山捕魚,上樹掏鳥的橋段,一個字都不落下。她也說了自己的日常,被父母逼著練字學(xué)禮儀規(guī)矩,她調(diào)皮搗蛋的捉弄她的哥哥們……

  不知不覺時間就一點點過去,恰好到了晚膳時分,二人便一起再用了個餐。

  待到臨別時,謝錦才想起她找我上來說話的初衷,“夏弟,先前我見你從赤九趕得馬車上下來,你怎與他一處?車廂里頭是誰?是世安府那位嗎?”

  兩人走到了門口,我腳步一頓,想了想后,問道:“錦姐姐要對我說什么?”

  謝錦十九了,還過一月就要過二十歲的生日,飯桌上她說宴會要請我去,我欣然答應(yīng)了。

  謝錦皺了皺眉頭,斟酌一下道:“其實與他相交也沒什么,只是……”

  “錦姐姐直說無妨?!?p>  “你既入了鴻蒙學(xué)院,將來不管是去工部、吏部,或者其它什么,若與他相交了,便少不得被人排擠。上頭對他寬容縱容,也不是件件事如他的意,甚至他也只是占著個身份茍活而已,成不了任何業(yè)。你若是搞不清狀況亂去攀附,將來少不得要吃大虧?!?p>  從她的話里,似乎也曉得一些真相。

  我的心有些些沉,不是為自己以后的處境,而是為了周槐之。

  “為什么?不是還有許多人給他送女人,巴結(jié)他?”

  謝錦嗔我一眼,“你呀你,那是巴結(jié)他嗎?那是在巴結(jié)太子!再說了,想要巴結(jié)他的人,大多是投仕無門,升遷無望的,就是存了僥幸心理。而你已入鴻蒙,被洪老夫子看重,豈能與之相提并論?”

  投仕無門?那周景和余老太太為什么當(dāng)初要用我巴結(jié)周槐之?他已經(jīng)有那樣隱藏的牛逼身份。

  我怎么覺著有些不對勁?他身份的恢復(fù),是不是進行的太順利了些?

  “夏穎?”

  謝錦的手在我面前揮了揮,我愕然醒神,然后說道:“錦姐姐莫擔(dān)心,說不準(zhǔn)以后我會以另外一種身份與你相交,屆時錦姐姐若覺得我不配,就當(dāng)我二人從未一起聊過家常、吃過飯?!?p>  我說這話并不是生氣,可謝錦以為我氣她了,當(dāng)即發(fā)起怒來,“你這嫩頭青的娃娃,我謝錦是那樣的人嗎?好心提醒你一句,倒覺得我嫌棄你?”

  我笑了笑,拱手行個禮道:“錦姐姐莫氣,以后你便會曉得。告辭了,今日多謝錦姐姐請客招待,下回有機會,我請你。不過嘛,這酒樓我可吃不起,一頓飯要花去四兩銀子,我肉疼!”

  謝錦“噗嗤”一下笑了,“好、好、好,不生氣就行??炜旎貙W(xué)院吧,再晚了被關(guān)在外頭,小心又是一頓挨罵。”

  我朝她揮揮手,轉(zhuǎn)身再度向?qū)W院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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