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彼岸刀(17)
入水那刻,刺骨立刻入侵了這具幼小的身體。
液體幾乎在一瞬間淹沒了所有感知。
薛巧抿著唇,閉上了眼睛。
第一個位面與阿諾德相處的時日片段重新從記憶深處的殘跡復蘇。
藕粉燙金的裙擺擦過管家的黑色的燕尾服,
向自己伸出的修長右手邀請著舞蹈,
古銀色的袖扣傳來羈絆的波動,
純白色的紗織交織著斷劍的徽印,直至輕擁一吻。
轉瞬間,昨晚乃至今日那個自稱“鄭秋”少年的淡漠疏離,同樣如走馬燈般迅速,一幀幀閃過薛巧在昏迷前殘存的意識。
薛巧心想自己好像有點難。
許郊沒有記憶,自己有。
一度清零,一個循環(huán)著的不對等的起點。
若想維系這種畸形的不對等……
陌生,尋找,追求,羈絆,無緣或是一生,而后再來。
完完全全的付出者乃至卑微者的寫照。
河水包圍著整個小小的身體,裹住脖子上那條烏青的掐痕,漸漸僵住了一直以來隱隱的疼意。
而薛巧卻驟然知覺,如同昨晚掐上脖子那刻,心臟輕縮的驚悸刺痛再次降臨。
水有點冷啊。
人也有點累。
追著一個陌生的人么。
你會疑我,你會傷我,你也許還會棄我。
而我要一次又一次拼命爭取你的心,盡管受疑,受傷,受棄。
我不要。
你可不可以不要這樣。
我本來已經放棄了。
是你的位面意識開始說愛我。
我可以很堅強。
我可以。
假如不是面對你,
不是面對作為戀人的你的揮刀。
……
不斷下沉,下沉。
嘴唇微動,一群小泡泡從嘴里咕嚕咕嚕。
薛巧的眼皮漸漸沉重。
沉沒之中,身體慢慢放松,她棄守清明,就此失去意識。
水光清澈折印著春日,一抹黑色迅速臨近,與世界合上的色彩融為一體。
……阿郊。
愛我。
證明你愛我。
*
*
少年半倚在榕樹繁茂的枝葉之間,眼瞼微闔。
一個小小的披著大紅色毛裘的人兒背著手邁著古怪的步子朝著這邊走來,表情一派搞怪的大人式嚴肅,眼珠子卻滴溜溜地打轉兒,雀躍盈動于黑白之后。
鄭束秋略略低了低頭,以指抵唇,看向小丫頭的眼中不自知地流露出一抹笑意。
只是目光剎那間掠過她尋覓的張望。
來自腰腹的疼意驚醒了一個流連未去的逃亡人。
他抿著唇,轉身消失在小人自以為隱蔽的余光之中,幾個騰躍,又折返至橋邊的一塊巨石之后。
至少還是告?zhèn)€別吧。
不然不守約教壞小孩子就不好了。
鄭束秋垂下眼,腿微微前趨,抵住了冰涼堅硬的石體。
他渾身血液也在此刻抬頭所見之中一瞬冰涼。
入水,
猛扎,
伸手,
抱住。
上浮直至頭部出水那刻,他一手托舉薛巧向上,一手迅速劃水向岸。
大口呼吸著,日光恰好直直射入雙眼,少年瞇起眼睛。
那幅令他心悸的場面再次浮現,恍若魔咒,刺痛入骨。
小丫頭抬起主動劃傷的左手,歪頭沖他撒嬌般開口,眼神卻含淺淡哀傷。
“我來幫你帶藥呀。”
書生起床氣
刪刪改改,差點沒來的及(▼皿▼#) 對了馬上要換封面了?。?!等我穩(wěn)定更新之后我就去申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