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知道他兩清清白白,但是青粟糖和披風又是真真正正地燙到他心底去了。
徐亦深知道沈熙瀾十四歲便去了邊界,十年戎馬,又同為男子,他行為處事肯定沒什么顧忌。
只是這人居然沒有看不起自己表現(xiàn)得如此嬌弱,這也是徐亦深沒想到的。
沈熙瀾太好了,他肆意張揚,像是京城初見時的那個背影,透著令人妒忌的放肆。
他羨慕,羨慕得要命。
同時,他又忍不住地,慢慢地心動。
徐亦深垂眸,抽出手,退后兩步,抬眸,輕淡開口:“自然是你我二人的婚事?!?p> 沈熙瀾空了手,忍不住蜷起手指,笑容依舊燦然:“那你如何說的?”
“我說我不清楚,”徐亦深很平靜,眉眼間染著淡淡的疏離,清俊的臉上是一種帶著距離的溫和,“全聽王爺?shù)?。?p> 稱呼又變成了彬彬有禮的,隔著遠遠距離的“王爺”。
沈熙瀾抵了抵牙槽,心口泛起酸水,開始發(fā)悶。
“……再說吧?!彼曇魷睾?,“先用膳?!?p> 對方看著他,黑色瞳孔像死水一樣無波無瀾,仿佛沒什么能激起他的情緒。
他長睫輕撲,“嗯。”
他怎么忘了呢,他在贖罪啊。
他怎么配……怎么配呢。
元生看看這個,又瞅瞅那個,最后不知道該怎么辦,只好委委屈屈地把自己縮成一團,盡量不被人看見。
晚膳用的并不那么盡如人意,徐亦深情緒不好,沈熙瀾不太會哄這樣的徐亦深,沒多少活氣一樣,看著就心疼。
徐亦深很快用完膳,沈熙瀾也沒胃口,飯菜很快叫人撤了,徐亦深便回房休憩去了。
元生剛想跟過去,就被賀賢叫住了。
“你家公子怎么了?”
賀賢皺眉,有點擔心。
小五情緒也不好,不會是吵架了吧。
元生也不知道:“公子去一趟徐家就變成這樣了?!?p> 徐家?
賀賢還沒來得及罵兩句,就聽元生小聲說:“完了完了,十四日是文珠小姐的祭日,公子肯定是去祭拜文珠小姐的?!?p> “祭拜就……”賀賢轉口說:“你家公子和那個文珠小姐關系很好?”
那倒是說得通了。
元生面色古怪。
“哎不過,不是十四日才是祭日嗎?怎得今日就去了?”
雖然有些事情一查就知道,但元生怕自己說了會被扒皮。
于是他干脆說:“因為我家公子打小就特別喜歡文珠小姐,但又和徐夫人不對付,文珠小姐死后,我家公子和徐夫人還是不對付,不好光明正大地去祭拜文珠小姐,所以我們公子一般都是提前幾天去的。”
頓了頓,他又貼心地補充兩句:“這兩天公子的情緒都會不怎么好,如果你們介意的話,我們可以先搬出去?!?p> 搬出去搬出去!
元生真的生怕公子喜歡沈熙瀾,一想到說不定可以搬出去,他就滿目生光地看著沈熙瀾,希望他可以發(fā)發(fā)善心。
但有些人天生就和善心是絕緣的,比如沈熙瀾。
沈熙瀾漫不經心地瞥了他一眼,薄薄的嘴唇微張,說:“做夢?!?p> 元生:“……”
不行,這挑釁意味太重了,他得跟他打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