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的雪停了,飛機準(zhǔn)點。
聶初雪坐在靠窗的一邊,身體緊緊靠著墻,目光平淡的看著窗外。付林坐在外側(cè),時不時觀察聶初雪的動靜,只覺得這孩子十分安靜,不說話,也不讓人靠近,想起縣上他們說的話,付林低聲對聶初雪說,
“別在意,人的生死怎么會是你一個小小年紀(jì)的人可以影響的呢?只能是說,他們應(yīng)該在那個時間,去另外一個地方?!?p> 聶初雪,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然后又繼續(xù)看著外面的一片白色。
這些,她懂,也許寧縣的人也懂,但是在心里還是會猶豫,會怕。即便自己口中說著不怪你,是他們命該如此,可是心里還是有膈應(yīng)。
韻州市地處南方,冬季很少見到飄雪,就算有,也不過是三兩飛在空中,停在屋頂上,留下薄薄的一層。那些弱小的雪,是不能讓整個世界變成白色,他們落在地方,轉(zhuǎn)而化成了水。
沒有雪的地方,聶初雪,不想離開。
寄人籬下,大概做什么都要小心翼翼的,跟林黛玉差不多。更何況,付林的太太很……害怕聶初雪。
住進(jìn)他們家還不過幾天,這里完全沒有過年的氣氛,有點壓抑,沉悶,盡管付林想要給聶初雪一些好的,也攔不住他夫人的一些犀利的言語。
付子軒,是他們唯一的孩子,跟聶初雪差不多大。
每次飯上,聶初雪跟他們隔的老遠(yuǎn),一個在桌子的那頭,一個在這頭,就連菜都是用小碗單獨給她準(zhǔn)備的。
除了在飯點會看到付子軒和付夫人之外,聶初雪接觸的最多的就是付林,盡管跟他保持的是適當(dāng)?shù)木嚯x,付夫人還是忍不了每次在桌上明里暗里的說,她是個不祥的人,讓她離開他們。
付林之所以會選擇收養(yǎng)她,大概是因為他是聶冬從小到大的朋友,也或許是聶冬曾經(jīng)在他那留下一份人情。
除夕,付林住的小區(qū),已經(jīng)是火炮轟鳴,家家都是歡聲笑語。
聶初雪雖然是個很安靜的人,但這么多天的壓抑,已然是受不了的,于是,她開口,“付叔叔,我找好房子了,我今天搬出去。”
這不是商量,是已經(jīng)什么都做好了,只差個收拾行李,不,她根本沒有將行李打開過。
“你,你搬出去?”付林大概沒想到聶初雪會來這么一招,驚訝的擔(dān)心她的安全,“你一個女孩子,在外面會不安全!”
“謝謝,我會保護(hù)自己?!甭櫝跹┞曇粢琅f很低,但卻有一種不容拒絕的架勢。
“你哪來的錢?”付夫人皺著眉,看著付林,對聶初雪說。
聶初雪看著她,沒有說話。
“小雪,你,哪來的錢?”付林也問。付夫人看了付林一眼,從他的反應(yīng)確認(rèn)這不是付林給聶初雪的錢,冷哼一聲,然后看著聶初雪。
“爸爸給我留的?!甭櫝跹┥裆蛔?,聲音就像那湖水一樣平靜,不起波瀾。
聶冬雖然教了幾年書,后面潦倒過日子,但還是有些積蓄的。
“你,住在哪?”付林猶豫了一下,看著她說。
“挺好的地?!甭櫝跹]說。
“你才十五歲!”付林試圖在勸一下聶初雪。
“叔叔,能幫我一個忙嘛?”聶初雪看著付林一會,輕聲說,大概是真的需要付林幫忙,聶初雪的眼中含著真誠。
“你要干什么?”付夫人防她跟防賊一樣。
“到中考報名的時候,幫我報一下,然后準(zhǔn)考證的事,需要麻煩叔叔。”聶初雪沒看付夫人,看著付林說。
“你,你不去學(xué)校?”付林瞪大了眼,不知她會這么說,之前聽說,她的成績挺好的,但不去學(xué)校,怎么得行!
“謝謝叔叔,至于考哪,是我自己的事了!”
聶初雪低著頭,一步一步的撇開了和付林的所有關(guān)系。
“那,學(xué)費,你一個小孩……”付林眼中依舊是不可置信。
“謝謝,但是不用了?!?p> 這是聶初雪在這里留下的最后一句話,還有對付林的九十度鞠躬。
付子軒一直在聶初雪說話的時候,一直看著她,這幾天,他們可謂是一句話都沒有說,他對面前這個面無表情,情緒沒有任何起伏的女生,充滿了好奇。
聶初雪對上他的目光,然后很淡然的錯開視線,干干凈凈的離開了這里。
輕輕的我走了,正如我輕輕的來,我輕輕的招手,作別西天的云彩。
如果說徐志摩對離別有很深的眷念,那聶初雪離開的就是沒有任何留念,還怕自己給他們留下了漣漪。
后面,就是她一個人在陌生的城市里的事了!
市中,是這里最好的高中。聶初雪在附近看好了房子,平日除了買菜,拿快遞下樓之外,其余日子里都是在家中。
看書,畫畫什么都可。
這樣,一直到了中考,開學(xué)。
千千予以
聶初雪搬出去啦! 一個人,其實也挺好的,不過,她不會是一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