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黑之前,夏逸趕到了豢龍寨南部的竹林外。
從一棵樹上躍下,夏逸鉆入竹林,片刻又沖出竹林,看到了那尊四足、兩耳方鼎前的豢龍董山。
“董山叔!”夏逸匆忙地朝豢龍董山打了個(gè)招呼,便越過豢龍董山和方鼎,朝著藥廬進(jìn)發(fā)。
“這小子!”豢龍董山無奈地笑著道,才剛剛站起身的他又坐回了原來的位置。
僅一小會(huì)兒,夏逸就自豢龍寨中央的谷里沖進(jìn)了山道,迅疾地奔往藥廬。
藥廬里亮著燈火,韓渠英正在草亭內(nèi)唯一的那張條案邊托腮思索著。
“吱呀!”夏逸忐忑地把柴門給推開了,緩步進(jìn)入庭院。
聞聲,韓渠英抬起了頭,一看到夏逸就立即站起身,邁步走出草亭。
夏逸在藥廬里掃視著,望見韓渠英朝著他走了過來,便悄聲問道:“渠英姐,葛敖爺爺呢?”
“夏逸,你放心吧,外祖父他不在藥廬……”韓渠英注視著夏逸說?!疤熳敔攺纳较禄貋砹?!半刻時(shí)辰之前,外祖父和天祝爺爺,他們一起從藥廬出發(fā),說是到鼓樓上去了。你看,”韓渠英轉(zhuǎn)口道,抬起右手指向東方的鼓樓。“鼓樓里的燈火,都還亮著呢!”
“哦,那真的是太好了!”夏逸嘴角露出笑容,喜悅地說。“對(duì)了,渠英姐,葛敖爺爺和天祝爺爺他們說過是去做什么事了嗎?”
“他們到鼓樓上去,是為了商談明天‘年祭’的事!”韓渠英回答道,深深地看了夏逸一眼。
“年祭?”夏逸眨了眨眼睛,好奇地說。
“每一年寨子里都會(huì)在鼓樓前舉行一場(chǎng)年祭!”韓渠英給夏逸解釋道?!耙郧暗哪昙滥愫臀揖荒軈⒓樱魈斓哪昙牢覀兌嫉萌?,夏逸你就不要再一個(gè)人出寨了,好嗎?”
“好的,渠英姐!”夏逸點(diǎn)頭說。
“夏逸!”韓渠英突然喊道。
“怎么了?”夏逸抬起頭,疑惑地問。
韓渠英盯著夏逸的眼睛看,道:“夏逸,明天還會(huì)讓你和寨子里的同齡人比試力氣,你可一定得贏!”
“啊?”夏逸驚訝地說。
看到夏逸的樣子,韓渠英紅著臉,咬牙連道:“據(jù)天祝爺爺說,就是扛鼎看誰的力氣大……夏逸,我不準(zhǔn)你輸,你若輸了,我這輩子都會(huì)恨死你的!”
夏逸笑了,回答說:“渠英姐,就扛鼎啊,我力氣很大的!”
韓渠英想了想,笑著道:“也對(duì),去年你便舉起了五百斤重的鼎,得以隨意進(jìn)出寨里、寨外!我這是擔(dān)心什么呀?”說完,她已羞紅了臉。
“渠英姐,”夏逸說,撓了撓頭。“還有吃的嗎?我有些餓了!”
“有,我這就給你拿去!”韓渠英高興地道。
……
……
次日,吃完早膳,又收拾了一番,豢龍葛敖換好一身羽衣、手持丈二長的木杖,就帶著夏逸和韓渠英從藥廬里出發(fā)了。
朗日升到了半空中,許多人在朝著豢龍寨的鼓樓外聚集。
鼓樓前的平地上,從西到東依次擺放著大小不一的共十尊大鼎。
豢龍葛敖將夏逸和韓渠英帶到了人群的左側(cè),便道:“小逸,你就站在這兒,我先帶渠英去鼓樓里舉行祭祀,一會(huì)兒就出來!”
“好的,葛敖爺爺!”夏逸點(diǎn)頭說。
“渠英,我們走!”豢龍葛敖對(duì)韓渠英道。
“是,外祖父!”韓渠英恭敬地說,就跟豢龍葛敖朝著鼓樓走去。
在鼓樓外等了大約一刻,夏逸才看到豢龍葛敖帶著韓渠英從鼓樓內(nèi)部走出;緊接著,豢龍镕敖、豢龍?zhí)熳?、豢龍?zhí)煜槿丝邕^門檻,出現(xiàn)在了鼓樓外。
站在平地上的人聲靜了下來。
豢龍葛敖上前幾步,站于鼓樓門外,掃視著他面前的十尊大鼎和一眾人群,用秘語朗聲說道:“又是新一年的年祭,我們的寨子越來越強(qiáng)大了,與十三年前相比,寨中出了不少修煉之人!”
掌握了豢龍寨秘語的夏逸,豎起耳朵靜靜聽著。
“而上個(gè)月,我外孫女韓渠英的脾臟之中蘊(yùn)養(yǎng)出了意之力,成為了一名巫……且神器風(fēng)之弓早已認(rèn)她為主!”豢龍葛敖繼續(xù)說著?!肮蕪慕袢掌?,韓渠英便是我們的‘圣女’了!”
聞聲,白衫、紅裙的韓渠英移步行至豢龍葛敖的左手邊,駐足站好。
“圣女!”
“圣女!”
…………
站于夏逸東側(cè)的人們高聲喊了起來。
“靜!”豢龍葛敖舉起手中丈二長的木杖道。
歡呼聲漸漸平息,豢龍镕敖站在了豢龍?zhí)熳5挠沂诌叄魁執(zhí)熳A⒂陧n渠英的左手旁,豢龍?zhí)煜閯t在豢龍镕敖的右手旁停了下來。
“接下來,凡寨內(nèi)十二歲至十六歲未成婚的少年男子,均可上前來扛鼎!”豢龍葛敖以木杖指著擺放在平地上的十個(gè)大鼎道?!斑@些鼎,從西邊的第一個(gè)鼎重一百斤、第二個(gè)鼎重兩百斤……逐一增加一百斤,直至東邊的第一個(gè)鼎重一千斤。只要將鼎高高地舉過頭頂,誰舉起來的鼎最重,誰就可以娶圣女為妻!”
“???”夏逸張大了嘴巴,眼睛瞪得圓圓地。
站在夏逸右手旁的人,大多激動(dòng)地叫了出來!
人聲喧嘩,韓渠英咬著嘴唇,遠(yuǎn)遠(yuǎn)望向夏逸。
夏逸的目光與韓渠英相接,心便顫了下。
原來如此,夏逸終于想明白了,怪不得韓渠英叫他一定要贏呢!
“安靜!”豢龍镕敖沉聲說。
喧嘩聲靜了下去!
“第一個(gè),誰來?”豢龍葛敖喊道,目送前方。
“第一個(gè),我來!”一嬌蠻的聲音在人群中響起。
夏逸循聲望去,只見人群中走出了一個(gè)大約十六歲、艷麗紅裙的少女。
豢龍镕敖的目光一凝,怒問道:“明純,你女兒家家的,來摻和什么?”
“爺爺,我沒瞎摻和,只是,我可以修煉了!”嬌蠻少女豢龍明純昂起頭說。
“你可以修煉了?”豢龍镕敖皺著眉頭道。
這時(shí),豢龍董山來到了豢龍明純的左手邊,恭敬地朝豢龍镕敖抱拳說:“爹,我把我的那枚‘精氣丹’給明純了!”
“爺爺,我要舉鼎!”豢龍明純緊握著右拳,大聲地喊道。
豢龍?zhí)熳?戳丝椿魁堥F敖,又望了望豢龍明秀,笑著說:“大族老,你就讓明秀她試試吧,反正她是女兒身,總不會(huì)娶了渠英的!對(du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