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鈞長刀一揮,飛身躍起。
他掠過眾人頭頂,雪亮刀鋒劃出一道弧線。
一刀雙擊,精準斬向陳正道和陳飛揚的脖頸。
“啊,不要——”
眾人目瞪口呆,全場發(fā)出一陣驚呼。
這一刀斬下去,陳飛揚和陳正道必定雙雙人頭落地。
刀光快,一道銀色人影更快。
亮銀色人影,如同一道閃電從臺下飛掠上臺,迎向吳鈞的森森長刀。
人影之前,是更為閃亮的寶劍。
“嘡!”
清脆的金鐵交擊聲響起,殺機四溢的長刀被蕩開。
緊接著,一聲巨大轟響傳出,銀色身影與吳鈞對擊一掌,二人同時落到臺上。
亮銀鎧甲,亮銀頭盔,來人正是前去迎接陳飛揚母親的云裳。
“男人婆,你可來了?!?p> 陳飛揚終于松一口氣,感覺這位巡城衛(wèi)統(tǒng)領(lǐng)好像也沒那么不順眼。
與兒子心情一樣,陳正道也感嘆差點踏進鬼門關(guān)。
與二人相反,被阻攔的吳鈞,心情就差得多。
他長刀一揮,刀尖指向云裳,冷聲呵斥。
“本都尉執(zhí)行軍務(wù),膽敢阻攔,格殺勿論!”
“免死金護手在此,你殺不得?!?p> 云裳一抬手,亮出陳家的傳家寶貝。
免死金護手,可免一切死罪。
這一點,天下人人皆知。
“陳國公得救了!”
“得救了——”
海嘯般的歡呼頓時響起,回蕩在整個王城上空。
縱然萬般不愿,吳鈞也只能放棄行刑。
任務(wù)沒完成,以后定然沒好日子過,他冷哼一聲,下達撤退令。
“男人婆,多謝啦!”
“云裳侄女,這次幸虧有你?!?p> 陳飛揚的感謝,仍是那么刺耳。
陳正道忙向云裳一拱手,表達真誠的謝意。
就連躲到刑臺一角的裴文軒,也走過來向她示好。
“幸虧云統(tǒng)領(lǐng)回來及進,不然陳國公性命難保啊?!?p> “咦,你剛才不是要殺我們爺倆?”
對于裴文軒態(tài)度大轉(zhuǎn)彎,陳正道有些摸不到頭腦。
裴文軒淡然一笑,什么都不在意的樣子,只是對著云裳解釋。
“本公子并無私心,只是嚴格執(zhí)行律法而已,這并沒有什么錯吧?”
笑容如春風化雨,裴文軒優(yōu)雅的氣質(zhì),令少女心中小鹿亂撞。
云裳頭盔一低,聲音頓時柔和下來。
“裴公子當然沒錯。不過,我相信陳伯伯是被誤會的?!?p> 二人酸掉大牙的互動,令人心中大大不爽。
既然是云威侯的女兒,更不能眼看她被偽君子欺騙。
陳飛揚上去攔住云裳,手指裴文軒,直接揭露他的虛偽面目。
“男人婆,他是假君子真小人,別被他外表欺騙?!?p> “滾,你是真混蛋!”
心中偶像被“詆毀”,云裳怒火中燒。
她抓住陳飛揚的手向外一甩,令他失去重心,再補上一腳將其踹飛。
喊男人婆可以不跟他計較,詆毀男神卻沒法容忍。
裴文軒仍是一幅文質(zhì)彬彬模樣,他上前勸住云裳,說話聲音如高山流水般好聽。
“云統(tǒng)領(lǐng),不要跟他一般見識,我們走吧。”
“裴公子,叫我云裳就行?!?p> “云姑娘請?!?p> 裴文軒改了稱呼,沒有直呼其名。
在這個年代,女人的名字只有夫君等自家人才可以叫。
云裳輕嚶一聲,溫柔轉(zhuǎn)身,就要跟裴文軒離開。
陳飛揚火冒三丈,被綠的感覺瞬間炸開。
“男人婆,給我站住?!?p> “你是什么人,有什么資格命令云姑娘?”
一而再再而三,裴文軒終于也被激出怒火,皺眉回身怒懟。
陳飛揚哈哈一笑,趾高氣昂地接在云裳面前。
“她是我未婚妻,我們從小有婚約。”
“信口雌黃!云姑娘怎么會與你有婚約?”
裴文軒厲聲怒斥,好像女朋友被搶一般。
云裳臉色一變,顯然也被激怒,手指陳飛揚怒喝。
“你,你……”
說了一個字,卻再也說不下去。
憤怒之中,臉色微紅,想來她應(yīng)該知道兒時婚約的事。
就在氣氛僵住時刻,陳飛揚母親氣喘吁吁地跑來。
她一把抱住陳飛揚,又仔細打量陳正道一番。
“云裳,這次太感謝你啦,走去我們府上,今天鄭姨好好謝謝你。”
國公夫人拉著云裳的手不放,如同對自己女兒一般親熱。
這種熱情,反而讓云裳更不好意思,臉蛋更加艷紅。
幸虧頭盔遮住大半邊臉,才沒那么尷尬。
沒等云裳回話,身后傳來一聲冷喝。
“走?事情沒完,誰也不許走?!?p> 說話的人是裴太尉,在他身后,天子姬延及群臣一同趕來。
他們剛來這到刑場,看情形就明白,陳家已祭出免死金護手。
顯然,裴太尉并不想此事就這么了結(jié)。
天子駕到,全場一齊跪拜,無關(guān)人等退到外圍,讓出中心位置。
看到陳飛揚父子毫發(fā)無損,姬延大大松一口氣。
“陳正道,你父子無事就好?!?p> “王上,陳正道罪不可赦,就算免死金護手可免除死罪,活罪也不能免?!?p> 裴太尉繼續(xù)揪住刺駕之事不放松。
吳潤立刻帶領(lǐng)一班大臣跪地請命,要求嚴懲陳正道。
“刺駕大罪,必須剝奪爵位,削職為民?!?p> “還應(yīng)流放三千里,世代為奴?!?p> ……
“胡說,陳大人不可能刺駕?!?p> “這是赤倮倮地誣陷!”
“有什么證據(jù),當場讓大家查驗。”
……
以趙衛(wèi)坤為首的御史們針鋒相對,紛紛指責對方無中生有。
看到那么多大臣要求處置陳正道,裴文軒淡淡一笑,悄然退到一邊。
他的官職太低,還說不上話;而且,大庭廣眾之下,他要保持六杰之首的高人范。
“其實,太尉府并無必殺我父子的決心,目的在于御史大夫的職位吧?”
從對方的神色,陳飛揚已經(jīng)得出這種判斷。
云裳不在身邊,裴文軒毫無顧忌,絲毫不加掩飾。
“陳府有免死寶貝,傻子才會想必殺你們。”
……
裴太尉口口聲聲有證據(jù)在手,一幅不給機會證實就是偏袒陳飛揚父子的模樣。
姬延忍不住想吐槽,被刺殺的人可是他,任誰是兇手,他都不可能偏袒。
“裴太尉,你有證據(jù)就當場擺出吧,本王當著天下人面公審此案。”
“是,王上。我有人證,證明陳正道與刺駕殺手勾結(jié)?!?p> 說話間,他一揮手,一位壯漢被推上場。
此人一出,不少人都大吃一驚。
尤其是陳飛揚等陳府的人。
因為,被帶上場的人,竟然是陳府護衛(wèi)統(tǒng)領(lǐng)——鄭盛。
而鄭盛,不僅僅是陳府的護衛(wèi),還是國公夫人的遠親。
他竟然要反水,指正陳正道刺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