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 悲涼的天禪宗
許凡混跡在追魂門人群當中,當他看到水月宗弟子向瘋了一樣對追魂門發(fā)起拼死沖鋒時,眉頭緊皺。
不是說好的撤離么,她們搞什么?
沒有辦法,許凡只能繼續(xù)留在追魂門這邊,時不時用白鬼王的鬼王軀壓制,偷殺幾名落單的追魂門弟子。
打一槍換一個目標,是他的戰(zhàn)略思想。
然后趁機尋找追魂門的弱點。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突然在他身后響起。
“魂缺?”
許凡回頭一看,這不正是鬼長老的侄子與鬼吉兩人么?
那兩人見了許凡,也是訝異,他們真沒想到對方的膽子居然這么大,直接混入追魂門這邊來。
“來人啊,這里的奸細。”
隨著兩人的一聲高呼,無數追魂門弟子朝這邊看來。
“臥槽?!?p> 許凡大呼一聲,二話不說開始竄逃起來。
被點出身份,眾目睽睽之下,他就不好逃脫了,因為無論他怎么跑,總有眼睛盯著他。
“那個蹲在草地里面的就是奸細,快抓住他。”
無數道聲音響起,許凡急忙從藏身的草地逃出,直接把面具扔掉,換了個頭紗遮住臉。
“那個蒙頭紗的是奸細?!?p> 嚇得他又將頭紗扔掉,同時又戴上面具。
心里不斷罵著鬼長老的侄子和魂吉兩人,如千萬匹草泥馬飄過。
魂主的第一目標便是南宮塵,而魄主,則直接趕到了天禪宗的位置,江曉月一死,最難對付的,就是他們兩人了。
魄主一到,鬼長老便輕松許多,他帶著原本圍攻天禪宗的長老迅速轉移方向,朝水月宗這邊跑來。
場上形勢急劇逆轉。
“玄隱?”
魄主眉毛一挑,似乎并不把他放在眼中。
天禪宗眾弟子最外層的金鐘,有些搖搖欲墜。
那些經文龍形更是殘破不堪,有種很快就會被擊破的感覺。
看來鬼長老的圍攻,破有成效。
魄主輕笑一聲:“玄隱,我看你也算是個人才,守著天禪宗干什么,不如加入我追魂門,我可以保證,追魂門兩大巨頭,完全可以再加一個人。”
他的話不僅僅是收攏玄隱,更是動搖對方軍心。
雖然玄隱肯定不會投誠,但那些下面的弟子不知道啊,只要此話一出,對面哪怕不信,氣勢上總會弱上一些。
不過,他這法也間接承認了玄隱的實力。
開玩笑,能和南宮塵打成平手的人,有多恐怖,魄主難道不知道嗎?
只是他在與暗夜幽魔戰(zhàn)斗之時,已傷到肺腑,無法發(fā)揮自己全部的實力。
魄主甚至感覺,這金鐘已撐到極限,只需他輕輕一戳,便能輕易破掉。
這時,原本一直閉著眼睛的玄隱,猛然睜開。
他將不動禪心收了起來。
“你就是魄主?”
他盤腿做在那里,似乎有氣無力:“既然你到了,那我便將最后一個死亡的名額,贈予你?!?p> 說罷,他口中默默頌念著法龍禪經,將不滅金龍召喚出來。
不滅金龍咆哮著從空中出現,仿佛感應到了什么,回頭看了自己的主人一眼,兩只金色的眼睛中,流露出無限感傷。
他扭頭望了一眼另外四名傷勢同樣不輕的長老與身邊的玄虛、玄空等人。
“這里交給我,你們快撤?!?p> “師父……”
玄隱十分擔憂,他分明感覺得到,若是把師父留在這里,恐怕他就再也回不去天禪宗了。
“快走,這是命令?!?p> 玄虛終于確定了,師父是想以自己的性命,換取這么多人的生機。
“是,師父?!?p> 他強忍著心中的悲痛,帶著長老與這些師兄弟一邊與追魂門弟子交戰(zhàn),一邊撤離。
玄隱看著眾人撤離,眼中帶著絕決,轉頭面對魄主:“來吧,魄主,讓我來見識一下八境的實力?!?p> 魄主直嘆可惜。
此人天賦平平,卻靠著驚人的意志走到現在的位置,更以強以讓人想象的堅忍在七境走到極致,與南宮塵并稱七境最強,沒想到落到這樣一個結局。
魄主冷然對他說:“你放心,我會給你值得的一戰(zhàn)。”
玄隱與自己的不滅金龍又對視一眼,曾經的戰(zhàn)斗都有著太多的顧忌,現在,終于可以不計后果戰(zhàn)上一場。
就算是死,也值了。
鬼長老帶著圍剿天禪宗之人直接撲向水月宗,原本來勢兇猛的水月宗由于鬼長老的到來,再次處于劣勢之中。
那些江湖修士知道還有一線生機之后,開始撤離。
追魂門太強大了,根本無法打贏。
這還是在對方九境全部離場的情況下。
若是追魂門門主一狠心,一名九境拖住江城子,分出一名九境來這邊參戰(zhàn),那還有得打嗎?
所以此時不撤,更待何時?
三宗弟子,卻被追魂門死死拖著,無法分開身來撤離。
天禪宗那邊,總是不斷回頭看著自家長老,那個憔悴而堅毅的身影,眼眶中都有著熱淚。
玄虛是最清楚自己的師父的。
多少個夜晚,當所有人都入睡的時候,只有自己的師父,還在鉆研著那些經書。
他時常對自己說的話說就是:“小玄虛啊,為師并非那驚艷絕倫的天才之輩,也不屑于做那種人。”
“所謂的天才,常常由于自己的天賦,所以修行來得太過容易,因此往往只顧心中想法,無法體會他人的情感,也會罔顧他人的性命。”
“為了自己的道而犧牲別人,那是人做的事情么?”
他從來不管師父說什么,他只看到師父那越來越皺的眉頭,和逐漸憔悴的臉龐。
他在自己師父這里,學到了很多很多。
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會有平和的心境,遇到很多事情時,也比許多同門師兄弟冷靜。
他在天禪宗同輩中,也不是最出色的那個。
所以他也如師父一樣,日復一日的苦修,才成為如今的玄虛。
因此也更懂得師父的那名話。
每一個生命都有自己的意志,每一個人的生命都值得尊重,如果一個人可以輕易犧牲另一個人的生命,這和殺人有什么區(qū)別?
師父為他做了一個很好的表率。
如果非要犧牲一個人,就理所當然的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