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一章 玄虛副宗主
兩人相持階段,各自施展最強之威。
“放棄吧,你只是名新入的七境,比不過我的?!?p> 玄墨不斷加強著經(jīng)文龍形的力量,仿佛輕輕一推,就能將經(jīng)文龍形的威勢推到極致。
玄虛控制著自己的經(jīng)文龍形,雙手已經(jīng)開始抖動。
他明顯感覺得到,玄墨的力量,確實壓了自己一頭。
堅定的意志,強大的內(nèi)心,都無法讓自己更進一步。
眼看在節(jié)節(jié)敗退之時,他的耳邊,突然出現(xiàn)了自己的師父,玄隱曾經(jīng)對自己說過的話。
“你可曾為了某個人,愿意拼上自己的性命?”
說這句話時,玄隱像是對他說,又像是對自己說。
或許,自己的師父,在內(nèi)心深處,對某個人一直抱有深深的遺憾吧。
是誰呢?
是某位不經(jīng)意的過客,師父明明有能力,卻沒能救下他。
還是遠方的哭聲,讓師父為之悲切?
野火燎原之地,那數(shù)不清的牛羊,被驅(qū)逐出了家園。
天武山上,大量三宗人士,連自己的姓名都沒能留下。
在更遠之前。
那個師父一直念叨著的名字,會不會就是他心心念念放不下的夢魘?
趙玲兒。
是叫趙玲兒吧?
水月宗的親傳,未來的繼承人。
在武陽鎮(zhèn),離海涯山脈不遠的一個小鎮(zhèn),因為某種特殊的原因,慘死當場。
那么自己呢?
不知為何,他的情緒越陷越深,深到他自已都沒有意識到,他的處境有多么可怕。
自己當年,還只是一位拾荒的少年。
若不是師父,恐怕自己現(xiàn)在已不知道流落何方,死在哪位的馬蹄之下了吧?
人生寥寥,不過長與短。
你不知道什么時候,命運會安排你出現(xiàn)什么樣的遭遇,見到什么樣的人。
那一年,他見到了將會影響自己一生的人。
玄隱。
他問起師父為何會取這個名字時,還記得師父慈愛的眼神。
天地之玄,萬物為隱。
師父,他也不是什么天賦異稟的人。
靠著自己的毅力,一步步走到七境,更成為天禪宗第二人,與萬劍宗南宮塵齊名。
如果說自己的內(nèi)心同樣有著一個人,那這個人,非玄隱莫屬。
“師父,師父……”
“你為何這么早就離去,徒兒害怕,徒兒做不到,徒兒……想你了。”
從成為玄隱的弟子以后,玄虛就很少表露出自己的情緒,天武山之變后,他同樣壓抑自己。
直到今天,所有的所有,才全部爆發(fā)出來。
“你說過,要改變這個世界,要讓那些不必要的犧牲,全部都消亡。”
“要讓整個南境,都過上再也不用擔驚受怕的生活?!?p> “萬劍宗的理念,你不愿茍同,因而想要為天禪宗爭得南境巡守之位,因而親自出馬?!?p> “可是為什么?”
“為什么只留下我一個人?”
“那么多的想法,那么多的期許,徒兒扛不住啊。”
他的情緒越來越惡化,經(jīng)文龍形也處在崩潰的邊緣。
就在這時,玄策開口了。
“一切皆為虛妄?!?p> 這幾個字化身佛語,傳入玄虛的耳中,讓他的身形為之一震。
“一切皆為虛妄,一切皆為虛妄?”
他的眼神逐漸恢復清明。
大悲無淚,大悟無言,大笑無聲。
天地一片寧靜。
那是禪經(jīng)背后,內(nèi)心深處的力量。
玄虛的經(jīng)文龍形,正在一步步逐漸加強。
“咦?”
景劍心輕輕咦了一聲,因為他發(fā)現(xiàn),玄虛整個人的氣質(zhì),開始變得不一樣起來。
“這是什么情況?”
許凡與南宮塵亦感受到了他的變化。
卻不知他的力量從何而來。
但他們明顯可以看到,原本不敵的玄虛,正在一步步壓制著玄墨的經(jīng)文龍形。
玄墨的雙手不斷擅抖,他不敢相信,就這么一會兒的時間,對方就能產(chǎn)生這么大的變化。
可怕的天賦。
“不,這不可能,你不可能打敗我,就像魚兒注定會在水中,小鳥只能在藍天翱翔,而我,注定站在你的前面?!?p> “經(jīng)文龍形,給我破?!?p> 他將自己的經(jīng)文龍形推向極致,就在玄墨全力爆發(fā)那刻,有些無形的東西,蛻變了。
隱約有輪廓將現(xiàn)的龍形,在此時,散發(fā)著陣陣江芒,褪去舊有的假象,抽離模糊不清的身影,在某個極限時刻,成長為真正的金龍。
不滅金龍。
傲然的金龍之聲,咆哮的金龍之語,帶著玄墨的怒氣與強勢,有如風中暴雨,摧枯拉朽沖向玄虛。
面對玄墨的變化,玄破有些愣神。
這家伙,還真是嚇人。
說起來,若不是玄虛被任命為副宗主,他可能也不會冒頭吧?
不動禪心的火眼金睛境,法龍禪經(jīng)的不滅金龍,都已入了他手。
即使是在長老群中,也是強大的戰(zhàn)力啊。
一些記憶的片段在他的腦海中不段浮現(xiàn)。
那是他與玄柯被玄虛推落城墻時,在風中瞥見的一掠殘影。
好像在某個時刻,一個角落里,確實有些許金光在與追魂門搏斗?
他緩緩閉上了雙眼。
天禪宗總是這樣。
當年所有人都認為玄隱不可能入六境,可偏偏他卻入了六境,更一路攀登,到達七境巔峰。
更修煉出了不滅金龍與天禪金身,睥睨整個天禪宗。
如今,像玄隱一樣的怪胎,居然又出現(xiàn)了一個。
或許,如玄墨一般的花朵,會開得更燦爛些。
就在他以為玄虛將敗的時候,風向變了。
不滅金龍將玄虛的經(jīng)文龍形不斷推掉的時候,他經(jīng)文龍形尾部的一個金色字符,卻突然散發(fā)出巨大光芒。
只見玄虛口中輕輕吐出一字。
“叱。”
這個字符放大數(shù)倍,當不滅金龍撞入那道字符之后,融入了其中,不再巨有相應的戰(zhàn)力。
玄墨瞪大著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是真的。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玄虛此時,比以往的平靜,更為平靜。
“一切皆是虛妄?!?p> 他重復著玄策宗主的話,仿佛他就是這句話本身。
是啊,一切都是虛妄,那么一切都只是心中的執(zhí)念,只要放下一切,再強大的攻擊,都只是空中樓閣。
以有擊無,怎么可能會勝。
玄墨呆呆地看著他,徹底垂下頭顱。
“我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