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仙人渡比鄰九渡淵，又無妖獸，常人罕至，修士更是不會(huì)理會(huì)，陰靈陰煞至陰之氣彌漫九渡淵淵伴三山，邪修也是不敢靠近，偶然來此的邪修，只是順走一些九渡淵溢散的陰靈，倘若我這般闖入，就只能遮了村中眾人眼，不然對(duì)行事不利?！?p> 青年如此想罷，雙手扣印，正要施展術(shù)法遮住村中眾人眼，不料一側(cè)木樁圍欄后走出一位老人。
不得已，青年連忙止住結(jié)印，尷尬地盯著頭發(fā)花白的老人，面色猛地憔悴，裝作疑惑道：“老丈，小子途徑此山，入山難覓出路，又逢午時(shí)，昂首環(huán)視之際，只見山中炊煙裊裊，特來叨擾，還望海涵。”
“小家伙，念叨啥呢，看你滿臉大汗，定是累了，且隨老頭子來，給你一些食糧?！?p> 青年聞聲，心想老人許是耳力不好，裝作疲憊神色，隨著老人而去。
大石之后數(shù)丈是一處百來丈的敞地，隨著老人跨入木樁圍欄一側(cè)的大樹，只見樹上掛著一塊破爛的木板，其上寫著臥山二字。
邁過大樹，百來丈的敞地，坐落六七十座小木屋，幾處炊煙裊裊，敞地上三三兩兩的孩童追逐嬉鬧。
跟著老人，只見轉(zhuǎn)過一角土墻，一處一丈寬的破爛土墻映入眼簾，院中一只黃牛甩動(dòng)牛尾，敲打著牛欄木樁發(fā)響。
院中三間木屋，一處四根樹樁撐著，大樹皮覆蓋的遮雨棚，其下堆著一堆堆柴火，一位九歲左右的少年，拿著一把生銹的破爛砍柴刀，稚嫩的雙手不停劈著一截泛著綠意的樹干。
“小家伙，喝口水吧！”
青年尚在打量院落，老人已從一側(cè)偏房端著滿滿一瓢水邁出屋門，隔著丈許對(duì)著青年喊了一聲。
青年連忙上前，接過水瓢喝了一口，這時(shí)，院落破爛的土墻外走進(jìn)一位三十出頭的婦女，端著一木碗，碗中裝著一只山鸛，大半個(gè)山鸛露在外面。
“呵呵，曜叔屋中來客了，這只山鸛估計(jì)不夠吃，團(tuán)子，你出來，回家吃，讓爺爺和你大哥哥一起吃?！?p> 婦女上前，將木碗連帶山鸛放在院中一側(cè)石桌上，看著青年笑了笑，說了一聲，小跑到砍柴的少年身旁，抱起少年向院外走去。
“娘親，不要，不要，我不吃了，外面有大怪獸，哇哇?！?p> 眼看婦女要出了院落，少年哭喪著喊了一聲，趴在婦女肩頭不?？尢?，蹬著雙腿，雙手死死抓住一旁牛欄里黃牛的尾巴，不?？尢洹?p> “哎，你這孩子，這都半年了，天天嚷嚷著有怪獸，這不啥也沒有嗎？走，先回家吃飯，一會(huì)再來爺爺這！”
“不嘛，不嘛，外面有怪獸?！?p> 隨著婦女放下少年安撫，少年猛地退后，跑到牛欄中，一邊拒絕往外去，一邊笨重地攀上牛槽，雙手死死抱著黃牛牛角，淚眼汪汪。
“好好，不出去了，來，下來，陪爺爺和這個(gè)大哥哥吃飯，娘親給你再拿些赤果去?！?p> 婦女眼看少年哭的撕心裂肺，連忙說了一聲，看著少年不在哭鬧，上前抱下少年，緩緩走向老人。
“曜叔，水快沒了吧，等下午日落，我去給你打些水?！?p> 婦女正拍打這少年身上的塵土和枯草，一中年邁入院落，說了一聲，向院外走去。
“山哥，你也不管管團(tuán)子，這都賴在曜叔這半年了，不出門，不玩鬧，別給憋出啥病來。”
中年轉(zhuǎn)身，看了一眼老人，又看了看少年，嘆道：“別了，團(tuán)子待在曜叔這不哭不鬧的，帶回家覺睡不好，還一直嚷嚷，就讓他陪著曜叔吧，等再過一年多，懂事了，就會(huì)回家?！?p> 語落，中年走出院落，婦女看了一眼少年，嘆息一聲，對(duì)著老人微微低頭，哭啼道：“那就麻煩曜叔了，哎，這孩子，這造的啥孽啊！”
“哎，沒事，沒事，團(tuán)子跟著我，你們放心吧，團(tuán)子每天學(xué)字很認(rèn)真，沒事還劈柴鍛煉呢?！?p> 青年古怪地看了一眼少年，很識(shí)趣地未說一語。
待到婦女走出院落，老人搖了搖頭，讓青年落座，拉過少年，嘆道：“哎，老了，要不是這眾人時(shí)常送飯，我這老骨頭早就沒了，可憐這娃了，自打年過，天天嚷嚷著怪獸，可把眾人嚇壞了，還好只是亂言?！?p> “來，兩個(gè)小家伙，吃吧。”
老人語落，抓著碗中山鸛腿掰下，和藹地遞給身旁的少年。
“大哥哥，你是小牛牛?！?p> 青年聞聲，尷尬地低下頭，看著少年眉頭微皺。
“這孩子，別瞎說，那是大哥哥，不許胡叫?！?p> 老人轉(zhuǎn)頭，裝作兇樣，揉了揉少年額頭，說完，示意青年用餐。
“就是嘛，大牛牛身上有白光，大哥哥剛才也有白光，他就是小牛牛?！?p> 老人無奈，觀青年面色和善，搖了搖頭，不再言語。
老人不覺得有啥，可是一旁青年驚出一身冷汗，山鸛頭嚼在嘴里，覺得不是滋味。
先前少年反應(yīng)，不停喊著怪獸，青年不由運(yùn)用靈氣，看了看少年周身，哪知被少年看了個(gè)透徹。
吃了三兩口，青年起身，委婉道：“老丈謝謝了，晚輩吃飽了，我去外面轉(zhuǎn)會(huì)，找找出路。”
老人昂首，搖了搖頭，笑道：“不用了，路我知道，你這會(huì)也走不出去，等明天天明，我送你出去吧，今已到午時(shí)，出去更容易迷路。”
先前打算出去探探山頂念靈，聞聲，青年一時(shí)間不好作別，落座一旁，看著少年不停思索。
約三刻，一老二少用餐完畢，婦女再次進(jìn)入院落，手中托著三顆巴掌大的赤紅果實(shí)，其紅如血，兩頭墜著兩根白色的長尾，細(xì)看下猶如蛇尾。
青年暗暗吞了吞口水，怪異地看了看一老一少，盯著婦女看了一眼，測(cè)過頭，不敢再看婦女手中之物。
“了不得，了不得，此山看來寶物不少，連助長靈丹的赤蛇果都有，看著架勢(shì)，這小子吃了不止一次了，真是浪費(fèi)??！”
青年別過頭，心中不停嘆息，一手揉著額頭。
“來，小家伙，你也嘗嘗?！?p> 青年聞聲回頭，只見婦女已經(jīng)出了院落，老人捧著一顆赤色果實(shí)遞上，青年尷尬地接過，只見少年一手伸直，眼神滿是委屈。
“團(tuán)子聽話，這個(gè)給大哥哥，爺爺?shù)慕o你吃?！?p> 老人說著，另一只手中的赤色果實(shí)遞過，輕輕撫摸少年額頭。
“不嘛，爺爺吃，團(tuán)子一顆就飽了。”
看著一老一少互相推讓，青年只覺心頭不是滋味，又不舍得手中之物，低頭笑道：“老丈，你就吃吧，我這有很多其他果實(shí)，一會(huì)給團(tuán)子吃。”
說著，將一老一少推讓的果實(shí)遞到老人手上，青年?duì)窟^少年手臂，笑道：“你小子，心性不錯(cuò)，還懂得禮讓老人，得，今天這份緣大了，隨你吃個(gè)飽?！?p> 青年說完，解下背后人頭大的包裹，伸手入內(nèi)，刻許間掏出，只見其手心抓著幾顆拇指大的橙色果實(shí)。
少年猛地瞪大雙眼，抓過果實(shí)，對(duì)著青年不停眨眼，憨笑道：“大哥哥，再有嗎，都給我，我拿這個(gè)和你換。”
看著少年遞上的赤色果實(shí)，青年皺眉，心想：“這小子，增長靈氣的養(yǎng)靈果還不如直接增大靈丹的赤蛇果嗎？”
疑惑歸疑惑，但是看著眼前果實(shí)，青年還真不好拒絕，連忙掏出幾顆拇指大的橙色果實(shí)，歡快地和少年交易。
“小家伙，還有嗎？把我這個(gè)也換了?！?p> 老人同時(shí)湊近，將赤色果實(shí)遞給青年，青年狂吞口水，只覺賺大發(fā)了，連忙掏出十幾顆橙色果實(shí)，遞給了老人。
“大哥哥騙人，給我才四個(gè)，給爺爺那么多?！?p> 青年聞聲，尷尬地摸了摸頭，笑道：“爺爺老了，咱們是不是該孝敬爺爺?！?p> 少年撓了撓頭，笑得比孩子都孩子，笑聲傳出老遠(yuǎn)，不一會(huì)隔山傳來回音陣陣。
“呵呵，你是不是也想讓大牛牛保護(hù)你，怕爺爺趕你走，像爹爹哄我一樣哄爺爺呢！”
青年語塞，看了一眼拄著拐杖向院外走去的老人，看了少年一眼，微微一笑，滿臉興奮地舉起赤色果實(shí)，看了又看。
感覺到一旁少年目光，青年將赤色果實(shí)裝入背部布裹，問道：“大牛牛是不是和我這樣?！?p> 說著，青年身上導(dǎo)出絲絲白色霧氣，少年吃驚地瞪大眼，嚷嚷道：“小牛牛，小牛牛?！?p> 青年臉色漲紅，看著少年不像胡言，盯著一側(cè)黃牛觀察片刻，繼而上前跨入牛欄，一手按在黃牛脖頸，手中白霧沒入牛身，只見黃牛低吼一聲，脖頸部位變得雪白，繼而又恢復(fù)黃毛。
青年退后一步，不可思議地低語一聲“這難道是它的后代。”
語落，繼而望天，目光緩緩轉(zhuǎn)向山頂，盯著山頂濃濃的黑霧，看個(gè)不停。
“小牛牛，你是不是也能看見怪獸？”
聞聲，青年轉(zhuǎn)頭，只見少年目光注視山頂，青年心中一咯噔，盯著少年看個(gè)不停，繼而指向山頂，問道：“你說的怪獸，是不是山頂那黑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