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恭候多時
院落之中,荒草叢生,頗為荒涼。
葉安緩緩?fù)靶?,推開前方燈火微亮的房間,房中陳設(shè)頗為簡陋。
一張木桌,幾把椅子,一個破舊書架,十幾本泛黃舊書。書架旁還有一個草堆涼席。
桌上有一節(jié)燭火,桌前坐著一人。
一位布衣赤腳的小和尚。
一念!
葉安一眼認(rèn)出眼前小佛陀正是失蹤半天的一念。他倒是聰慧,居然先葉安一步來到此處。
一念雙手合掌,一如既往的笑言。
“公子,一念恭候多時?!?p> 恭候多時?難道說一念早就料到葉安會到此處?
這話聽起來當(dāng)真有些玄乎。
葉安思索間,眉頭一皺,淡淡詢問。
“你這話什么意思?”
一念低頭輕笑,抬頭言語。
“西門鏡的奸詐、祝西風(fēng)執(zhí)著、尹易雪的隱忍杜少狼的公允、易千山的貪婪、轉(zhuǎn)世魔童的詭異、西門長陽的吝嗇?!?p> “這些人的特質(zhì)形成的世界方才讓公子推開了這扇門?!?p> 一念的話說的平平淡淡,葉安卻聽的頭皮發(fā)麻。
結(jié)合之前種種,雖然一路上有些曲折,他能至此倒也是毫發(fā)無損?;秀遍g,葉安好像明白了什么。
“這一切都是你謀劃?!?p> “不,是公子您的謀劃,準(zhǔn)確來說是公子封印二世記憶,只留下穿越者記憶時的謀劃?!?p> 一念反駁了葉安的話,并對自己的言行做的補充,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嚇到了葉安。
一念知道自己是穿越者,甚至于知道自己這幅身體是何身份。
原來自己并非剛剛穿越,而是早就來到這方世界,甚至于已經(jīng)經(jīng)歷兩世了。
細(xì)細(xì)一想,葉安不禁有些害怕自己。我居然這般恐怖。
“可,我為什么要做這些呢?”
葉安低頭喃喃自語,皺眉思索,雖說這種事情問一念會比較簡單。
可眼前這位小佛陀嘴巴嚴(yán)實的很,一聊到關(guān)鍵之處就會選擇閉麥,故而幾番接觸下來,葉安已經(jīng)習(xí)慣自我思考了。
然,這一次一念卻意外的開口。
“既然公子已然入了射日學(xué)院,之前隱瞞的事情如今倒是可以與公子講了?!?p> 意外之喜,讓葉安頗為興奮,他連忙笑言。
“說,快說。”
此時的葉安早已沒有之前沉穩(wěn)從容,既然一念什么都知道了,葉安索性也就放飛自我了。
燭火微亮間,一念豎起了一根手指。
“帝君共有三子一女,公子是帝君的三公子,換言之公子有兩個哥哥,一個妹妹?!?p> “帝君是誰,一念不便多說,公子只需知汝來自白帝城,帝君有令,公子需以己力斬殺蓬山、靈芝兩位妖王。如此方才可得及冠禮?!?p> “及冠禮定不能失,其內(nèi)之物一念暫不便多說,公子只需知,其之豐盛會讓無數(shù)妖王不惜得罪帝君亦要殺公子得之?!?p> “這件事,主要由二郎神楊昭和來做,畢竟如今公子手下屬他戰(zhàn)力最盛,畢竟他是公子的出生禮,畢竟他是二郎神族百年族斗的勝者,畢竟他是有望和楊戩與寒城將軍一樣,突破神靈界限的存在?!?p> 葉安點頭托腮沉思,正欲開口反問,一念豎起了第二根手指。
“小姐乃嫦娥轉(zhuǎn)世,嫦娥與后羿的故事,就算僅剩穿越者記憶,公子也應(yīng)該清楚。小姐有位熟識的后羿在羿族監(jiān)牢里,公子得救他出來?!?p> “本來這等小事,帝君張張嘴即可,可那對帝君而言,太掉價了,所以受小姐之托,公子來了?!?p> “當(dāng)然,公子來落日城還有其他事宜,至于是什么事宜,恕一念不便明說。不過一念倒是能說說如今公子的處境?!?p> 緊接著一念豎起了第三根手指。
“公子如今扮演的人叫寧玉方,乃蘭游城城主之子。杜少狼說起寧城主與聶小倩的愛情故事時,公子應(yīng)該內(nèi)心作嘔吧。只因來幽州之前,初聞這段軼事時,公子是郁悶犯嘔的。”
“不過,這確實是真實存在的,寧聶的愛情故事幾十年前確實真真切切的發(fā)生在南疆洞窟。非但如此,公子在那個藍(lán)色星球聽說的諸多神話故事,在這方世界都真真切切的存在著。”
“他們都是各自族群中的佼佼者!多嘴提一句,那位大鬧天宮的孫悟空如今還在五指山下呢。而關(guān)他的如來剛巧公子也認(rèn)識,當(dāng)然,現(xiàn)在公子自然是不記得了。”
言罷,一念收回手指,于木桌前微笑端坐。葉安連連點頭,心中困惑也因此少了許多。
帝君、妖王、后羿、寧玉方.....
原來一切的一切都在自己的謀算之中。葉安忽然有些錯愕,他本以為自己是小綿羊,沒曾想自己才是大魔王。
可,問題又來了,從杜少狼與一念的話語中,葉安明顯能感覺到,那位幽州府主不是啥好東西。
那糟老頭子既然惦記著三千道靈“聶小倩”,為何不像寧玉方那位未婚妻的舅舅易中山一樣謀殺寧玉方呢。反正只要蘭游城城主之子一死,他就可以名正言順的繼承三千道靈。
葉安向一念提出這個疑惑,一念搖頭淡笑,表示自己并不清楚,并說。
“關(guān)于這個問題,十余天前一念問過公子,當(dāng)時公子說易千山會打壓他,卻不會逼死他,因為那位府主想要得到更多。至于公子口中的更多指的是什么,一念問了,可公子并沒有明說。”
?。???
葉安嚴(yán)重懷疑一念在調(diào)戲自己,他明知自己關(guān)于這方世界的記憶才從今日開始,他卻說十幾天前的事情,這就像那只多嘴烏鴉口中的青州劍神。
反正葉安也不記得十幾天前的事情,背鍋就完事了。
“佛靈不打妄語!”
“當(dāng)然?!?p> 葉安有些氣急敗壞的質(zhì)問,面對這樣的質(zhì)問,一念顯得淡然自若,渾然不懼。
見他這般,葉安也就不再追問下去,只待日后找尋答案了。
末了,一念又開口了,他說。
“既然此中曲折公子都知道了,這夢也該醒了?!?p> “夢?”
“公子為什么會覺得你醒著。”
葉安這時才驀然想起,自己是來此處報道的,一念顯然不是西門長陽口中的系主,那那位系主去哪了。
原來是夢,葉安笑了,看來這一切又是一念的鬼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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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火忽暗,葉安忽然昏昏沉沉,閉上雙眼,待其睜眼,一盞燭火。
一張木桌,幾把椅子,一個破舊書架,十幾本泛黃舊書。書架旁還有一個草堆涼席。
同樣的房間,同樣的陳設(shè),卻多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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