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溶洞里此時只剩下李老三痛苦的嚎叫和空悟低沉的誦經(jīng)。
“頭兒?這怎么辦?”朱立之問道。
方行也有些不知所措,沉思了一會才說道:“東西先放這里吧,你出去在洞口清理出一片空地,再去撿一些干柴回來,將這群人火葬了吧?!?p> 朱立之去了,方行走到空悟面前說道:“大師,先將這些人火化了吧,這么曝尸下去對死者太不尊重了?!?p> 空悟停止誦經(jīng),起身說道:“善!”
方行站在李老三身旁:“節(jié)哀?!?p> 李老三回頭看向他,方行從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死灰一般的絕望。
“我的兄弟,媳婦,孩子都死了,你讓我怎么節(jié)哀?”
方行忽然感覺心里被噎了一下,張開嘴巴,卻不知道說些什么。
哀莫大于心死。
朱立之在外面清理出了一塊小空地,加上溶洞內(nèi)原本就有個干柴,一個大木架支了起來。
洞口外,空悟與方行并列,李老三跪在木架前,手里拿著火把。
“大哥啊,我在柴火上都抹了松油,待會這火燒的一定很旺,這樣你們在下面走就不會冷了,還有啊,我們這次出去還是沒找到小九,不過也好,反正我們也被抓住了,找到了還不是一起吃牢飯·····”
李老三跪在那里說了半天,最后將火把高高扔起。
“走好?!狈叫行睦锬钜痪?。
火把在木架上,松油一點就著,瞬間就燃起了熊熊大火。
空悟從懷中拿出一本經(jīng)書,放在地上攤開,雙手合十,念誦的佛經(jīng),為死去的亡靈超度。
朱立之從洞內(nèi)走出,身后背著一個大箱子。
“頭兒,東西都在這里了,這玄冰可是夠費勁的,敲了半天才下來?!?p> 方行點點頭:“你背著吧,等大師超度了這些死者,咱們就回去?!?p> 今天的雪很大,如果不一直添如新的干柴,這火堆很快就會滅掉,朱立之放下箱子,幫著李老三一起添柴,在這漫天的大雪里,烈火熊熊燃燒了一個多時辰。
空悟的那本經(jīng)書被念了一遍又一遍,直到火勢減弱,他才站起身來,走到了李老三身邊。
“阿彌陀佛,一共六十八人,貧僧念了六十八次往生經(jīng),希望他們在來世不會遭受到苦難?!?p> 李老三沉默不語,他現(xiàn)在也說不出什么話來,只能轉(zhuǎn)身對著空悟叩首。
“大師,帶著他回去吧,這件事情太復(fù)雜了,回去后上報統(tǒng)領(lǐng)才是要緊事。”朱立之走過來說道。
“能不能答應(yīng)我一個請求?”李老三低著頭,張口問道,身影很沙啞,帶著絕望的氣息。
“除去我們八人,活著的說不定還有個年齡較小的弟弟,前段時間跟著商隊去霜北城,說是要去青樓見見世面,結(jié)果就沒了蹤跡,幾位大人,以后如果是見到我那位弟弟,能不能替我?guī)Ь湓挘屗煤没钪?,逢年過節(jié)給我們燒柱香?!?p> 此時,方行和空悟心里驚訝的不行,兩人四目相對,都看到了對方眼里的震驚。
那燒到一半的鳳凰旗幟,正是咋青樓附近發(fā)現(xiàn)的·····
“我弟弟很好認的,個子不高,很白凈,脖子上有一個黑色月牙胎記,如果真能見到,告知一聲就好了,不會讓你們白干的,我胸前有一本日記,是我大哥寫的,剛剛我從他的尸體上拿起來的,上面記載了霜北城周邊大概的盜匪信息,還有我大哥偶然得到個觀想圖·····”
李老三聲音越來越小。
“當(dāng)初干盜匪就是為了讓村內(nèi)的人吃的更好,為了孩子能有出息,現(xiàn)在也沒用了,大師,麻煩你在念一遍經(jīng)吧···”
朱立之立馬上前,發(fā)現(xiàn)李老三小腹上已經(jīng)插著一把匕首,伸手探了探鼻息。
“沒氣息了·····”
空悟此時氣的滿身發(fā)抖,此時此刻他對所謂的命教產(chǎn)生了極度的憤怒。
但此時,他還是壓著怒火,強行平復(fù)心境,因為超度的時候,心境不能有一點點的波動。
誦經(jīng)聲第三次響起,李老三也走了,現(xiàn)在被送往霜北長監(jiān)牢的幾位盜匪,也再也等不到他們的三哥了。
··················
溶洞下方數(shù)十米處,一個幽暗的密室中,居然還藏有兩人。這個空間不大,周圍泥土的痕跡都很新,明顯是新開鑿出的。
兩人中間有一盞油燈,燈光昏暗。
一人身披血紅色長袍,上面繡著金色的鳳凰。盤坐在一旁,另一人躺在地上,似乎沒有神志。
“沒有星極陣,覺醒居然如此麻煩,數(shù)十人的血祭還要加上我的大半修為,即便如此還是重傷了么?”紅袍人喃喃自語。
緊接著將視線放在地上的那名男子上,身材瘦小,脖子上有著一個月牙形的胎記。
“不過也不虧,苦難的命格很少見,也算立了一個大功。那么下一個人在哪呢?”
紅袍人自言自語,隨后拿出了一面繡著火鳳凰的旗幟。
“神鳥在上,命教紅袍護法拜倒,以十滴精血為引,求神鳥指路?!?p> 紅袍人先是對著旗幟緩緩拜倒,隨后從口中吐出十滴精血,精血掉在旗幟上面,而上面繡著的火鳳凰居然開始冒著紅光,然后開始緩緩燃燒。
旗幟還沒等燃盡,就涌出兩種不同顏色的煙霧,一黑一紅,在空中互相纏繞,不分你我。
“這?”
紅袍人皺了皺眉頭,這種同時出現(xiàn)兩種顏色的煙霧,他也沒見過,并且這煙霧并未散開引路,而是盤旋在這空間的上方,慢慢的想上飄動。
“難道是上面的那三人?可又是什么奇特的命格?一紅一黑?不興不亡?奇怪?!”
紅袍人自詡在教內(nèi)地位不低,但還是沒見過如此奇特的命格,他打定心思,現(xiàn)在重傷還未治療,自身實力十不存一,不是外面三人對手,等回教中稟報再做定奪,他自然不怕這三人丟了,昨日在青樓他可是見過其中的兩人,梁城來的永青衛(wèi)?
即便如此,這也是大功一件了,說不定這次晉升黑袍有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