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育課。
早在打上課鈴之前體委就已經(jīng)組織好站隊并維持紀(jì)律。
因為是本學(xué)期的第一節(jié)體育課,大家都顯得格外興奮。
林稚心的站位站在第四排的第一位,因為個子比較矮,又因為她初來乍到,周邊又沒什么熟人,和一班的女生也談不上什么話題,就選擇一人默默的站在邊緣位置。
體育老師吹了聲哨子,安排了本學(xué)期體育課程目標(biāo),便拍手解散。
其實林稚心最不期待的時刻也就是現(xiàn)在。
解散之后就勢必要面臨著孤獨的上完這四十五分鐘的課程。
在休學(xué)前的那個班時,體育課上常文予還能陪著自己站在樹蔭下喝著奶茶聊著八卦,現(xiàn)在倒好了,身邊沒了好朋友常文予的陪伴,林稚心感覺自己徹底被世界所拋棄了。
那種孤獨,前所未有。
正當(dāng)她無聊的踢起面前的一顆小石子時,自己的左肩似是感受到了一種輕盈的力量,像是被毛茸茸的尾巴蹭了一下的感覺。
林稚心原地轉(zhuǎn)身,原本平淡無瀾的臉上洋起一絲笑容:“安譽喬?怎么是你?”
她的反應(yīng)很是驚訝,畢竟像安譽喬這種校草學(xué)霸級別的大帥哥,人緣怎會落到和自己一般田地。
“沒事干,過來看看?!卑沧u喬風(fēng)輕云淡的說著,被夕陽勾勒出來的線條每一寸都清晰凌厲。
人影像是嵌入了夕陽之中,與這橙黃的天空融為一體。
之前林稚心從來沒有仔細(xì)的觀察過安譽喬。
高挺秀直的山根與眉骨恰到好處的銜接在一起,形成一個黃金角度,清瘦的面頰上顴骨周圍深深下凹,背光的臉自然的被打上一層陰影,立體而深邃。
原來他的側(cè)臉,也還是很好看的。
之前確實是很少注意到。
一時間林稚心看入了迷,安譽喬許是察覺到這異樣的目光,他湊到林稚心的耳前,猛地大叫一聲:“喂,別看了?!?p> 嚇得林稚心渾身一哆嗦,差點原地跳起來。
“你你你想嚇?biāo)牢野。∥倚呐K都快被你嚇的不工作了?!绷种尚氖钩鲂∪匪男乜诟C。
力道不大,像是撓癢癢。
安譽喬揉了揉剛剛被打的部位,嘴角輕揚,轉(zhuǎn)過了頭,頎長的身子背對著林稚心。
“其實這么一看,你還挺帥的。”林稚心雙手交叉疊在胸前,一副長輩審視女婿感。
“咱倆在一起這么久,你也總算是說了句實話?!?p> 安譽喬表面強忍著歡笑,背后心里正美滋滋的。
林稚心終于肯夸我了!
林稚心這次終于長眼了!
歡呼!雀躍!
“不過最近還是要謝謝你了?!绷种尚奶ь^,看著籃球場上奮勇爭先的少年,與周圍為他們送水歡呼的少女,一時間看走了神:“謝謝你那晚救我,也謝謝你去警察局跑了這么多趟,如果是我自己肯定處理不來這么多事情?!?p> 林稚心是真心想要感謝他的。所說的話也句句肺腑,情真意切。
他就是為她照亮黑夜的那束光,那束光不會因為距離過近而刺目引起不適,一切都是那么的恰到好處。
雖然安譽喬平時看起來冰冷冷的不善言辭,甚至在別人眼中就是個不懂人情世故的直男。
但在林稚心的心目中,他的那些被外人強加上的標(biāo)簽,她早就層層撕破。
相處了一段時間后,她發(fā)現(xiàn),安譽喬也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煩人,更沒有初次見面時的那么冷傲。
“不如抽空我請你吃飯吧?!绷种尚念^頂燈泡一涼,拍手稱道,笑逐顏開。
安譽喬席地而坐,撿起一片銀杏葉將它對折再對折,玩兒的不亦樂乎:“不用了,舉手之勞而已?!?p> 如果林稚心沒記錯的話,他這樣的話已經(jīng)說過兩次了。
“那就當(dāng)是你陪我不行嗎?”林稚心找到了一塊兒干凈的磚塊兒,把它當(dāng)做椅子坐在他的對面。
見安譽喬還在低頭猶豫些什么,她連忙補上:“不如我們?nèi)ビ螛穲鐾姘?!順便請你吃飯?!?p> “隨你,我都可以?!?p> “那你就是默認(rèn)同意咯?!?p> 安譽喬沒再說話,林稚心全當(dāng)是他答應(yīng)了。
歡呼之余她將以自己為圓心一米的范圍為半徑,拾起這區(qū)域內(nèi)的所有銀杏葉。
將這些樹葉揣到自己懷中,趁著安譽喬不注意時猛地往天空一拋。
片片金色落葉隨風(fēng)搖曳,在空中轉(zhuǎn)了個圈,之后再緩緩下落,落到了二人的校服上,像是完成了一曲舞蹈,飄動的舞姿輕盈如飛燕。
“林稚心你別鬧。”低著頭的安譽喬只覺得什么東西落到了自己的身上。
他本就有潔癖,特別討厭潔白的校服襯衫被臟東西沾染,他剛一抬頭準(zhǔn)備訓(xùn)斥林稚心,便看到漫天而降的銀杏葉,以及少女粲然的笑臉。
女孩露出貝齒,兩顆齊又白的門壓抵在下唇之上,猶如一只白又可愛的小白兔,兩個小梨渦嵌在臉頰兩側(cè),她原地轉(zhuǎn)了個圈圈,裙擺也隨之飄起。
當(dāng)看到她的笑顏,安譽喬適才忘記剛剛強迫癥犯后的苦惱。
“切,剛剛還嫌我看你,現(xiàn)在你不也看我了嘛,咱倆算扯平了?!?p> 林稚心半蹲下身子,將無意間掉落在安譽喬頭發(fā)上的落葉拿下來。
安譽喬抬著的手懸在半空,欲言又止。
甚至還能感受到速度過快的心跳,仿佛有一只小鹿在心房通通亂撞。
這節(jié)體育課過的異常平靜。
班里的男生要么打籃球,要么踢足球,女生則是圍成一個圈津津有味的在聊著各式各樣的新鮮話題。
而這些活動林稚心一個也參與不進去。
道不同不相為謀。
來到一班的這幾周,林稚心也能明顯觀測出來班里排外的風(fēng)氣已相當(dāng)嚴(yán)重。
不光排同學(xué),還排老師,老徐便是被排擠的其中之一。
畢竟老徐是往屆高三換下來的老師,因為有著豐富的教學(xué)經(jīng)驗,以及在他帶著的班每年都能出省狀元,所以學(xué)校便把這位優(yōu)秀教師安排到文重班,希望明年的文重班也能出一位赫赫有名的狀元。
只是一班的學(xué)生似乎對這位看似和善實則是個笑面虎的班主任并不滿意。
下了課后的林稚心先回教室拿書包,順便幫安譽喬的書包也背下來,二人在校門口不遠(yuǎn)處的快餐店匯合。
等到林稚心找到安譽喬的時候,安譽喬已經(jīng)將晚飯買好了。
熱騰騰的生煎包和南瓜粥各兩份,安譽喬一手舉著袋子,一手拿著喝空了的礦泉水瓶。
“誒?你怎么買了兩份啊,看不出來你這身板子還是個大胃王呢?!绷种尚膶鼟煸谒募缟?,因身高不夠,她還特地踮起了腳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