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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代王朝更迭

第167章太后之憂

歷代王朝更迭 湯加鹽大伯伯 4103 2024-07-31 13:10:16

    宋氏姐妹終于垮臺,從此再也沒有翻身的機(jī)會,其家人更是被流放西涼地區(qū)。自此,劉慶就只能獨立承擔(dān)起自己的復(fù)仇大計?!按髽涞紫潞贸藳觥保缃袼ㄒ豢梢耘矢降?,就是仍然是個懵懂少年的劉肇。

  劉肇固然是年少無知,但是他的母親梁氏等人卻和他一樣,茫然未覺,大禍已然臨頭。收拾了宋氏姐妹,后宮之中,堪與竇皇后一較長短的人,只剩下梁氏姐妹了。

  其實她們也曾想過,自己是否會成為這一位心狠手辣的皇后欲除之而后快的下一個目標(biāo)。經(jīng)過分析,她們心中早就有了計較。因此,對于宋氏姐妹的凄涼下場,她們才得以表現(xiàn)得那樣開心,甚至在自己梁家的宅院中,大擺酒宴,慶祝自己這一步走得明智。

  梁氏姐妹認(rèn)為,竇皇后對付誰也不會對付自己的。一來,梁竇兩家說來可以算得上是世交,想當(dāng)年,梁府的梁統(tǒng)老太爺與竇家的竇融老太爺,他們一道鎮(zhèn)守河西五郡,后來又一同歸順大漢。此后經(jīng)歷了三代皇帝,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兩家早已經(jīng)是唇齒相依、生死相隨的關(guān)系了。因此,竇皇后即使再過心狠手辣,也不可能對自己人動手。二來,前不久為了扳倒太子劉慶,自己可是主動獻(xiàn)出劉肇,成為竇皇后的養(yǎng)子。如此一來,兩家可以說是親上加親,為了相互之間共同的利益,竇皇后斷斷不能對自己下手的。

  梁氏家族在慶賀之時,還不忘對未來有新的計劃。因為目前為止,竇氏家族可謂是大樹參天、枝繁葉茂。憑借這竇皇后在皇宮內(nèi)院中的說一不二,竇家族人也紛紛陸續(xù)掌權(quán)。盡管如此,梁氏姐妹并不擔(dān)心什么,因為在她們看來,一旦自己的兒子長大成人、繼承大統(tǒng),梁家很快就能和竇家平分秋色、甚至是超過竇家。

  殊不知,梁氏姐妹所喜者,也正是竇皇后所憂者。竇皇后日夜擔(dān)心,劉肇必定會在自己母親的唆使下,倒戈相向,到時再來反悔,必將晚矣。竇皇后既然膝下無子,權(quán)力就只能為自己所掌握,無論是梁氏姐妹,還是劉肇小子,都不過是竇皇后達(dá)成自己目的的一種手段。無論如何,竇氏都不會允許給他人作嫁衣的事情發(fā)生,過去不行,現(xiàn)在和將來更不可以!

  可嘆梁氏姐妹已然成為竇皇后欲要除之而后快的目標(biāo),她們卻毫不自知。竇氏就利用皇帝正妻的身份,對梁氏二姐妹惡意陷害,不知不覺之間,竇皇后就完成了皇帝疏遠(yuǎn)梁氏二人的重要一步。

  但是俗話說得好,揚湯止沸,不如釜底抽薪。要徹底打垮梁氏,還需要從她們的家人著手。因為在梁氏二姐妹防范最為嚴(yán)密的時刻,也就是其家人心中最為放松的時候。

  而這一次,竇皇后將矛頭直接指向了梁氏二姐妹的父親梁竦。

  梁竦早年便已經(jīng)是學(xué)富五車,才通古今,只可惜家門不幸,遇上劉莊這一個殘酷的君主,自己也被貶到九真郡。及至自己的兩個女兒做了皇帝劉炟的妃子,梁竦也終于得以被赦免,回到自己的家鄉(xiāng),衣食無憂、生活不愁。

  可是,一個堪比傅毅、班固、崔骃,其作品《七序》曾被當(dāng)朝歷史大家贊嘆為“孔子著《春秋》而亂臣賊子懼,梁竦作《七序》而竊位素餐者臱”的大才子,又怎能夠安心于此、終老一生呢?

  可惜每一次自己找到入朝為官的機(jī)會,都由于竇家族人從中作梗,讓自己功虧一簣。一次又一次的失意,造成了他書生意氣般的沖動性格。他的長嫂,十分欣賞他的才華的舞陰公主,曾經(jīng)對其勸解,不要介入朝廷爭奪之時,也是無濟(jì)于事。

  直到有一天,他偶然和幾個友人登高,幾杯酒下肚,不禁心懷大暢,提筆寫下:“大丈夫居世,生當(dāng)封侯,死當(dāng)廟食。如其不然,閑居可以養(yǎng)志,詩書足以自娛,州郡之職,徒勞人耳!”只盼有一天陛下能夠明白自己的心意,好叫自己的一身才華,得以施展開來。

  可惜他不知道,自己的這一番言論,本來是為了彰顯自己的抱負(fù),酒后而發(fā)。落在有心人手中,則成了誣蔑自己有不軌之心的利器。

  此時,在涼州地界的太守名為鄭據(jù),他雖為一方太守,確也是竇皇后早就安插在梁家頭頂?shù)囊话牙麆?,時刻準(zhǔn)備著利用他,讓梁家族人永不翻身。利用梁竦寫下的這篇言辭,竇皇后急忙命人匿名向皇帝告發(fā)梁家,說他們出言誹謗朝廷,犯下大逆不道之罪,梁氏族人心懷怨恨,于自己的屬地暗自招兵買馬,圖謀不軌。

  本來皇帝在竇皇后的言語之間,就已經(jīng)生出了對于梁氏二姐妹的厭惡之心。此刻聞言,遂授意涼州太守鄭據(jù)全力調(diào)查此事,如此這般,不正中鄭據(jù)下懷嗎?于是,在竇憲的授意之下,鄭據(jù)將梁竦抓獲,并在獄中屈打成招,承認(rèn)自己與舞陰公主以及梁氏姐妹合謀,準(zhǔn)備謀殺圣上而擁立太子劉肇登基。為讓梁竦徹底閉口,待遞上這一份供詞之后,梁竦在不知不覺之間就冤死獄中。這一下,梁家算是徹底完了。

  罪證確鑿之下,梁氏姐妹尚不自知,還想盡各種辦法,讓皇后竇氏為其幫忙,營救自己的父親。直到她們二人也被盛怒之下的皇帝劉炟打入冷宮,二人才翻然醒悟,是竇皇后設(shè)計陷害了她們。不久,梁氏姐妹憂憤成疾,雙雙斃命于冷宮之中。而梁氏族人此次也是在劫難逃,舉族被流放到九真郡,即使連金枝玉葉的舞陰公主也不得幸免,以“附逆”的從犯之罪,被貶逐到新城(今河南伊川縣西南)永遠(yuǎn)圈禁。為防止公主自殺,劉炟還在她身邊安排了專門的看護(hù),同時向群臣和后宮諸妃子宣布,太子是皇后之子,若有膽敢妄言者,一律嚴(yán)懲不貸!

  時隔多年,劉炟依然記得自己的母后當(dāng)初極力反對自己賜封馬氏兄弟的事情。在劉炟的記憶中,馬氏一輩子有兩件事最讓他記憶深刻。馬太后拒絕封賞馬家算是一件,而另一件,就非當(dāng)初馬氏力挽狂瀾、臨危受命,在先帝劉莊歸天之后,排除萬難,最終將自己扶持上帝位。

  因此,無論從哪個層面而言,劉炟對于馬氏,沒有一絲對和自己親生母親骨肉分離的怨恨,有的只是感激。

  劉炟愛名聲重于性命,這已經(jīng)不是什么隱秘的事情。但是他對于馬氏的孝順,也一點沒有作偽。所以時至今日,無論馬家有什么過錯,只要不是十惡不赦之罪,劉炟都能一手蓋過。

  可惜,馬氏家族卻一點也不自知,要知道馬太后已經(jīng)離世,如今自己得以和竇家平分秋色,大多是依靠了馬氏的余蔭。馬氏兄弟如果不能做好自我防范,終有一天,會在這風(fēng)起云涌的皇朝權(quán)力爭奪中,承受滔天大禍的惡果。

  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何況是手握生殺大權(quán)的皇帝劉炟呢?再加上有心人如竇氏的從中挑唆,馬太后的擔(dān)心終究會變成現(xiàn)實,只是她沒有料到,這一天會來得這么迅速。

  建初八年(公元83年)十二月,經(jīng)過查證,廷尉在上奏給劉炟的奏章中稱道:“馬防、馬光奢侈無度,僭亂禮教,理應(yīng)嚴(yán)懲。馬豫飛書怨謗朝廷,也應(yīng)同罪!”并將馬防和馬光二兄弟一起彈劾。

  馬豫又如何會誹謗朝廷呢?

  原來,馬太后在世之時,曾將馬家的掌家大權(quán)交到略有些作為和見識的馬廖手中,并且馬氏一門都回到了自己的老家。但是自馬防征討西涼回來以后,侍功自傲,并且他又被朝廷封侯,自己的另一位兄弟馬光就不再買馬廖的賬了。大樹底下好乘涼,如今馬防得勢,馬光一個小人,又豈能放過這個機(jī)會。正所謂“盛極必衰,物極必反”,馬防和馬光見自己得到皇帝劉炟的信任,對家人和自己的約束就越加松弛,等到馬太后死去,他二人更加肆無忌憚。

  竇家在竇皇后和沘陽公主的聯(lián)手策劃之下,連續(xù)斗垮了宋氏家族和梁氏家族,現(xiàn)在朝野雖大,卻也只有馬家還能勉強(qiáng)和竇家比肩。馬家兄弟素來就沒什么見識,看著宮內(nèi)局勢變動到如今這個地步,不憂反喜。認(rèn)為自己的兩大競爭對手,就這樣被竇家整垮了,此后朝中,也就只剩下竇家一門可以和馬家相提并論了。他們并沒有意識到,一山不容二虎,竇家怎么能夠容忍馬家和自己家族分權(quán)呢?

  這時候的馬家兄弟,依然我行我素,心懷不軌者當(dāng)然是暗自竊喜,心懷仁義者則是為其擔(dān)憂。楊終便是一個衷心為友的人,他素來與馬廖交情匪淺,見馬家兄弟如此作為,只能寫書信給馬廖,希望他能夠約束自己的兩個弟兄,免得招致無妄之災(zāi)。可惜馬廖回信說,二人此刻正是日中天,怎能聽自己的勸解,無奈之下,此事也只能就此作罷。

  朝中有人好做官,朝中無人寸步難。竇家趁著馬家兄弟在朝無人,并且馬氏兄弟無能的機(jī)會,悍然決定,抓住機(jī)會,將自己的最后一個勁敵整垮,如此,竇家便能一手遮天。

  建初八年(公元83年)冬,劉炟外出巡視陳留、梁國、淮陽、潁陽四郡國,竇皇后見有此良機(jī),急忙授意竇憲兄弟聯(lián)絡(luò)朝中的官員,大肆給馬家兄弟羅織罪名。不久,劉炟回京,有司官員便不失時機(jī)地呈上了彈劾馬家兄弟的奏章。奏章中提到,馬氏兄弟近年來不斷地搜刮民脂民膏,富可敵國,奢侈無度,連門下的食客就有數(shù)百之多。不僅如此,他們還大肆建造宅第,棟宇連云。將軍馬防為皇帝執(zhí)掌軍權(quán),不思報國不說,還屢屢違反朝廷禁令,私自販賣軍馬、征收賦稅。如此膽大妄為,理應(yīng)嚴(yán)懲!

  其實說道窮奢極欲,當(dāng)今天下,除了皇帝陛下之外,天子之臣,有幾人能夠比得上竇家。而且竇家的名聲也不好,何以他們就能沒事呢?這是因為,一來,如今的朝廷,已經(jīng)沒有任何一個家族敢于和竇家作對了。竇皇后深受皇帝寵愛,雞犬升天之下,竇氏一門自然炙手可熱。二來,朝廷之人,多為趨炎附勢之輩,為了明哲保身,即使是剛正不阿之人,也只能暫時忍氣吞聲,以免造成不必要的犧牲。而那些墻頭草們,則是趁此機(jī)會,好好地向皇后表忠心,如此,才能保證自己的前途一片光明。

  正所謂“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個人交往尚且如此,又何況國家政治呢?馬家兄弟到也怨不得別人,誰讓他們不知自律呢。如今滿朝文武,大多在指責(zé)他們的罪過。劉炟是最為依仗他們的,如此一來,不就等于百官在罵自己有眼無珠嗎?

  帝王就是這樣,知錯改錯,但絕對不會認(rèn)錯。因此,這罪名就只能讓馬家兄弟承擔(dān)了。劉炟一紙詔令,將馬家財產(chǎn)變賣,馬家食客遣散,對馬家進(jìn)行嚴(yán)懲。時任步兵校尉的馬廖之子馬豫,本來就是個火暴脾氣,見當(dāng)下的輿論如此不利于馬家,竇家作威作福,卻得不到一點懲處,心中不服,便命人四處“飛書”,嚴(yán)正批評竇家不說,還將朝中官員罵了個遍,認(rèn)為他們是因為太后不在,才來專門欺負(fù)他們馬家。

  以事實而論,的確和馬豫所說一樣,群臣百官都是柿子揀軟的捏。但他這樣明著說出來就不對了,不但得罪了百官、直接樹敵于竇家,還為竇家的進(jìn)一步行動提供了說辭。于是便有了“飛書誹謗朝廷”一說,這在當(dāng)時可是大罪。劉炟大怒之下,撤了自己三個舅舅的職位,還將馬豫下獄,酷刑致死。

  不見棺材不落淚,如今馬家終于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明白了當(dāng)年馬氏太后的苦心;也見識到竇家的厲害以及現(xiàn)實變遷的殘酷,幸好皇帝比較仁慈,念及自己和舅舅們的親情,這才沒有深入追究馬家的罪行。自此,馬家只留下馬廖、馬光二人留任京師,昔日的世家大族,元氣大損之下,只能徐圖東山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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