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心與璃樂郡主如廁歸來后,宴會也還沒有開席。
貴女們當中那些體態(tài)豐腴的,此時早已是汗流浹背。
身著紫衣的那位花姑娘眼瞅著白素心回來,恨不得立刻沖上去找她算賬,卻被身旁的青衣貴女給拉住了。
璃樂郡主亦不喜那位花姑娘,因此便帶著白素心坐到了較遠處的席位上。
白素心覺得璃樂身為郡主,坐的地方未免偏遠了些,便開口道:“郡主坐在這里多有不妥吧?!?p> 璃樂郡主附在白素心耳邊小聲道:“今日皇后娘娘肯定是要來的,那位花姑娘卻以為自己是最尊貴的,竟坐在了東邊的第一個位置上。她如此這般居高自傲,我們便等著看戲好了?!?p> 白素心輕輕抿了抿唇,面色無痕地看向主位的方向。
雖說許皇后如今有了身孕,佟太后特意交代她不用來參加宴會。
可許皇后一向?qū)√髽O為尊敬,恐怕除非是今日生產(chǎn),不然許皇后便一定會來的。
璃樂郡主正是因為與許皇后和佟太后都相識,因此才清楚許皇后的性格秉性。
但卻不是所有的貴女都能明白這一點的。
況且若論草包,那位花姑娘可是絕對是頭名。
花姑娘身旁的青衣貴女始終是站著的,只見她眉頭緊鎖,對著花姑娘說了些什么。
花姑娘卻始終一副不屑一顧的模樣,那位青衣貴女便只好無可奈何地離去,在中間隨便選了一個位置坐下。
白素心對青衣貴女的謹慎頗有好感,只是不知道這位是哪家的姑娘。
謝風(fēng)清眉眼帶笑的走了過來,恭敬詢問道:“不知我能否坐到二位這里?”
璃樂郡主本就熱情好客,曾與謝風(fēng)清有過一面之緣。
又因謝風(fēng)清是與她一同進宮的,璃樂郡主便對謝風(fēng)清有種沒來由的親切感。
“謝姐姐盡管坐下便是?!绷房ぶ餍τ?。
謝風(fēng)清嫣然一笑,坐在了白素心左手邊的位置。
白素心亦是對著謝風(fēng)清回了個笑臉。
這位謝姑娘一看便是知禮識趣之人,白素心若還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定是會樂于和她交朋友的。
只可惜如今的白素心不是,以她的經(jīng)歷自然會將這些小姑娘都當成是后輩。
璃樂郡主小聲嘀咕了一聲:“那位青衣貴女究竟是何人,看她倒是個懂禮之人,怎么會與那樣的人玩到一塊兒?”
謝風(fēng)清順著璃樂郡主的目光看去,片刻后緩緩開口道:“她是御史大夫家的女兒馮茜蕊,與花蕁雙乃是手帕交?!?p> 璃樂郡主將目光移向謝風(fēng)清,白素心搶先一步滿臉好奇地問道:“謝姑娘可是認得她?”
謝風(fēng)清淡淡點頭,道:“她曾與她的父親一同來過侯府?!?p> “原來是手帕交啊,怪不得她一直幫襯著花姑娘。”璃樂郡主撇嘴道。
“幼時的玩伴長大以后不一定能玩在一起,既然心性不同,為何還在勉強維持?”白素心不解道。
謝風(fēng)清思慮了片刻,而后道:“許是因為御史大夫不及花太守受皇上寵信吧?!?p> 白素心忍不住嘆了口氣,瞬間想到了長姐和四皇子妃。
四皇子妃雖然家世背景與白家不相上下,但畢竟是嫁給了皇子。
即便如此,白素依還是跟她斷了交情。
若放在有些樂于趨炎附勢的人家,恐怕是絕對不會讓女兒放棄這么棵大樹的。
只不過白家不是那樣的人家,四皇子妃也不是什么大樹。
這么看來,馮茜蕊要么就是被父輩逼著跟花蕁雙相交,要么就是自己懦弱無能,不懂得如何拒絕。
若論地位,御史大夫與花太守同為正一品,不過是花太守更得平宣帝的信任。
多這么一點兒皇上的信任,似乎并不足以讓御史大夫強迫自己的女兒叫什么朋友。
那就說明更可能是后者。
白素心很快便抽回了思緒,她對懦弱的女子一向沒什么興趣。
既然不可能成為朋友,那就沒有相熟的必要了。
白素心此時便知道要盡可能地少飲些水,雖說去如廁不是什么丟人的事,但太后生辰宴總是起身離開似乎也不太好。
璃樂郡主在這一點上與白素心一致,因此二人便盡可能的少吃少喝。
貴女們的歡聲笑語被一道通傳聲所打破。
“皇后駕到——”
貴女們隨即起身,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許皇后走近后,貴女們連忙俯身行禮道:“參見皇后娘娘。”
許皇后雖然如今行動有些不便,可她的臉上依舊掛著一抹淡淡的微笑。
“都起來吧?!痹S皇后柔聲道。
“這是誰家的貴女,竟占了皇后的位置?”許皇后身后的嬤嬤黑著臉吼道。
眾人皆順著嬤嬤的目光探去,花蕁雙臉上的笑容瞬間凝滯。
嬤嬤說的人是她?
這是皇后娘娘的位置?
站在主位旁的花蕁雙額頭上瞬間冒出了豆大的汗珠,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正在尷尬之時,通傳聲又一次傳來。
“太后駕到——”
貴女們又再一次躬身行禮道:“參見太后娘娘?!?p> 此時花蕁雙反倒覺得松了口氣,心想太后來了眾人就不會把目光放到她身上了。
花蕁雙當然猜錯了。
佟太后走過來后,先是笑著責(zé)怪許皇后不顧身子特意前來,而后又與許皇后簡單寒暄了幾句。
隨后佟太后便與許皇后相扶著走向了主位。
走到主位前,佟太后才注意到了站在東面第一個位置旁的花蕁雙。
佟太后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以一種犀利的眼神盯著花蕁雙。
佟太后怒道:“這是誰家的女兒,怎么如此不懂禮數(shù),這位置是她能夠坐的嗎?”
花蕁雙雖然不是什么有腦子的人,但此情此景還是能感覺出來不對勁的。
“太后娘娘,臣女……臣女這就離去。”花蕁雙面色煞白,支支吾吾道。
此時的氣氛尤為尷尬,許皇后連忙笑著說道:“不過是個小姑娘坐錯了位置,沒什么大不了的,重新再找個位置坐下便可?!?p> 花蕁雙松了口氣,順勢坐了下來。
氣氛瞬間凝滯,所有人皆是面面相覷。
眾貴女內(nèi)心:皇后娘娘的意思好像并非是讓花蕁雙坐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