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3弱點(diǎn)
陳澤回來的聽說了今天徐曼倪的拜訪,大致知道了這個女人想要干什么了......
李家的下場難道還不夠明確嘛?得罪了蘇璟言對徐家有什么好處?顧安然這么聰明的一個女人,當(dāng)初一整個顧家就是她的后臺,她的背景,她都玩不過蘇璟言,如今及時懸崖勒馬,躲都來不及,徐曼倪卻被蘇璟言那一張人畜無害的臉欺騙,非得巴巴的往上湊。
陳澤這回也不知道蘇璟言心里在打什么小算盤了,畢竟蘇璟言如今并沒有對徐曼倪動手。
陳澤并不覺得是鐵樹開花,反而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覺。
不過今天倒是有一個好消息,應(yīng)該可以讓蘇璟言的心情好一點(diǎn),陳澤敲了敲書房的門,請到了里面的一聲,“進(jìn)?!?p> 他才敢推門而入,平常如果不是談要緊事,書房的門都是半開著的,方便下人們稟報事情。陳澤恭敬的請示蘇璟言道,“蘇少,BJ溫少爺送來的人如今已經(jīng)到了,正關(guān)在地下室里。正等著蘇少您的處理?!?p> 曲兩三到了......
陳澤將手中的文件放到了蘇璟言的書桌上,并且補(bǔ)充說道,“這是曲兩三的資料。”
曲兩三......這可是一枚好棋子,蘇璟言的嘴角勾起一副若有若無的邪笑,像是一個已經(jīng)磨好了刀的變態(tài),正猙獰的想象著血腥的場面。
陳澤處事不驚,早就習(xí)慣了蘇璟言這個變態(tài)的想法,見怪不怪的繼續(xù)開口說道,“曲兩三,男,二十四歲,北京人。是一個孤兒,是在北京城外的孤兒院里長大的。據(jù)調(diào)查,他曾經(jīng)在1937年10月27日收留了從我們手中逃跑的周涼好,11月初周涼好離開。而據(jù)調(diào)查,他似乎是一名抗日分子?!?p> 資料里有一些兒從周涼好家里搜出來的資料,這些資料要是落到了日本人手中那可真是可以打得他們這群抗日分子屁滾尿流。
蘇璟言看著那些資料看的有些出神,這么多的名字非得寫下來,這不就是叫囂著,『來,快來抓我。』
此回能獲取這些資料當(dāng)真是意外收獲,陳澤繼續(xù)解釋,“曲兩三沒有防備我們,所以不知道我們在找他,溫少爺動作很快,直接包圍了曲兩三的家,曲兩三來不及銷毀這些資料,這才無意間搜到了這些?!?p> 陳澤說到了這里,就頓住了,似乎還有話要說,可是努了努嘴,看了看蘇璟言,他還是閉了嘴。
蘇璟言正在看資料,陳澤看他看的很認(rèn)真,以為蘇璟言沒有看見他糾結(jié)的模樣,沒成想,冷不丁的一個聲音響起來,反而把有些心虛的陳澤嚇了一大跳,“陳澤,跟了我這么久,欲言又止,拖泥帶水可不是你的風(fēng)格,還有什么話,說?!?p> 既然蘇璟言都開口了,陳澤想了想,心里有些于心不忍,如果他不說出來的話,可能曲兩三會被蘇璟言直接當(dāng)成吸引顧安然和周涼好的一個誘餌。
蘇璟言可不會好心到去管這么一個人的死活,陳澤在心里安慰自己,壞事做多了,總歸還是要做一些好事的,算是給自己積德了,“曲兩三還有一個妹妹,三年前是被日本人強(qiáng)奸死的,他因為這件事情才當(dāng)了......”
曲兩三的妹妹是他父母親老來得女,那個時候的BJ租界外餓浮遍地,沒人會管老百姓們吃不吃得飽,穿不穿的暖。
租界就像是一條明確的分割線,一邊光鮮亮麗,一邊餓浮遍地。
一個小小的女童被幾個喝醉酒的日本人強(qiáng)奸死了,是沒有人會在意的。陳澤知道了這件事情,他也是苦過來的人,知道人餓極了,有時候孩子互相換著,煮了都能吃了。
陳澤到底還是有點(diǎn)惻隱之心得。
陳澤偷瞄著蘇璟言的神情,看到蘇璟言微微皺眉,他立馬低下了頭,“對不起,蘇少?!?p> “你是在為他說話?還是想讓我可憐他?”蘇璟言銳利的眼神直接掃視著陳澤,讓陳澤的頭低的更深了一些兒,他聽到蘇璟言繼續(xù)反問,“你想讓我放過他?還是說你認(rèn)為我是什么大好人?”
“蘇少,這件事情是我考慮不周了,以后我不會再提了。”蘇璟言知道人都有自己的堅持,世上可憐的人千千萬,最不該的就是動惻隱之心,要不然顧家的下場就是鐵錚錚的一個下場。
顧安然的好心可沒有換來什么好結(jié)果,誰知道你救下的人是一只小白兔,還是一只大灰狼?
“以后這種婦人之仁的想法就別再提了?!?p> “是?!标悵傻椭^恭敬?;卮鸬?。
蘇璟言的手指修長而干凈,握在那份資料上,他的目光淡淡,陳澤知道蘇璟言現(xiàn)在的心情似乎不錯。如果不知道他是蘇家的大少爺蘇璟言,可能會誤以為他是哪家海歸來公子哥,蘇璟言的聲音磁性而富有力量,“不過,有一點(diǎn)兒你倒是提醒我了,既然這是他參與了抗日活動的初衷,那么這也會是他背叛自己的理由?!?p> 蘇璟言微微瞇起眼,陳澤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他聽到蘇璟言繼續(xù)說道,“畢竟,誰不想手刃仇人呢?”
陳澤默然。
他多嘴的一句話,不知道是救了曲兩三還是害了他。
上海蘇家公館的地下室陰暗,冬天的時候很是潮濕,是打從骨子里散發(fā)出來的冷,曲兩三被蒙著雙眼,綁在一張破舊的木椅上,心里的不安一層又一層的疊加,身體上的寒冷也是一層又一層的接踵而至。
這么冷,這么冷......
腦海中的畫面一重重的接踵而過,妹妹的呼救聲,爹娘的哀嚎聲。他眼睜睜看著,被日本人踩在腳底下,底下的雪很厚很厚,臉上很冰很冰......
臉上的傷口被凍僵了,血都不流了,眼淚劃過臉龐的傷口,他感覺不到一絲絲的疼痛,他無助的模糊了眼睛,閉上了眼。
再次睜開眼的時候,是爹娘的尸體和妹妹殘敗的,冰冷的身體,像一朵枯萎在冰天雪地里還未綻放的花。
蘇璟言透過門上的小孔,滿意的挑了挑眉,果斷的轉(zhuǎn)身哼著歌,邁開了步伐,頭也不回的走了......
“有心魔,那更好啊?!?p> 陳澤回頭看了一眼那扇禁閉的生銹了的鐵門,終是跟著蘇璟言頭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