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顏攸寧一直護著的孟子鳶再次回到酒吧的時候,當她再次被欺負,旁邊沒有再出現(xiàn)顏攸寧,可是她卻也沒有辦法再向這些兒人低頭認錯。
那些兒人嘲諷她,“如今沒了顏少爺就沒有任何的辦法了嗎?”
她啐了他們一口,那些兒人怕事情鬧大了還是會惹上顏攸寧。顏攸寧雖然在英國,可是還是有人提醒過他們不能惹他。
更何況他們不過就是在英國留學的華人,仗著的也不過就是攀附上的送他們來留學的勢力。
以后回了國如果碰上顏家也是不好受,他們怕事情在表面上弄大,心不甘的走了。
事情本來這樣也可以過去了,但是那些兒人喝了些兒酒,心里的不甘被擴大,酒后壯膽,他們在小巷子里綁了孟子鳶。
小巷子臟亂,地上甚至有別人吐痰留下的印子,可是任憑孟子鳶怎么呼喊救命,就是沒有人來救她。
也許有人聽到了,但是她們也怕惹上事情,假裝沒有聽到,還加快了步伐。
骯臟的小巷子里傳出來女子的求救和男子的嬉笑。
孟子鳶一身淤青回到家里的時候,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她一發(fā)狠隨手操起椅子砸向了鏡子,發(fā)出一聲劇烈的嘶吼,就像是在絕境之中的小獸嗚咽的哭了起來。
鏡子碎成了一片又一片......
仿佛就像是她的身心。
顏攸寧都沒有碰過她,他們怎么可以這樣......
她連面對自己最喜歡的人的時候都沒有把自己交出去,那些兒人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啊啊?。。?!嗚嗚嗚.....怎么辦,我應該怎么辦....”
剛從外面回來的顏攸寧發(fā)現(xiàn)了孟子鳶也回來了,他在浴室門口聽到了門里的聲音,心里緊張,拼了命的拍喊,“子鳶,子鳶!你怎么了?你別哭?。∽峪S?。 ?p> 可是,不管顏攸寧怎么拍喊,孟子鳶就是不開門,浴室里面只有嘩啦啦的水聲和嗚咽的哭聲。
水從頭頂一直一直淋下來,孟子鳶抱著自己縮在角落里,任憑水花落下。她抱住了渾身淤青的自己,甚至在顏攸寧撞開門的時候,她害怕的往角落躲了起來。
這個樣子的孟子鳶,顏攸寧從來沒有見到過,面前的小姑娘腳腕上,手腕上都是淤青,身上的衣服也有被撕碎的模樣,顏攸寧伸出手想要觸碰她,她卻仿佛很害怕一樣。
顏攸寧的手停在了半空之中,他的半張臉隱藏在陰暗里,“誰干的?”
孟子鳶分不清臉上濕答答的是水還是淚,她悶悶的哭,她只知道眼淚熱熱的,可是淋在她身上的水好冰好冰,好冷好冷,可是她覺得自己好惡心,她覺得自己好臟。她只要一想到那一張張臉對自己做的事情,她就恨不得自己馬上死去!
“我問你.....”顏攸寧突然間發(fā)了狠吼道,“誰干的?!”
回答他的依舊只有水聲!
“好,你不說是吧,老子殺了那幫人!之前欺負過你的,老子都殺了!我管他是英國人還是美國人!”
顏攸寧站起身往外沖,孟子鳶一把拉住他,她不敢抬頭看顏攸寧,只是握緊了他的手,“別去?!?p> 她也好恨好恨,可是......孟子鳶咬緊了下唇,“這里是英國,你殺了人顏家保不住你。別去......”
顏攸寧握緊了自己的拳頭,他低頭看了一眼孟子鳶,“保不住.....那我就死在這里!”
“顏攸寧!”孟子鳶發(fā)了狠抬起頭看他,“我....我沒地方去了,我只有你這里了.....你出事了我怎么辦?”
她的眼淚撲索撲索的往下掉,她半跪在地上拉著顏攸寧的手,“我現(xiàn)在這個鬼樣子,不值得你做什么!顏攸寧,我們已經(jīng)分手了,我只是...沒有地方去....我沒有家人,也沒有家了,我自己在英國,我還......攸寧啊,我只剩下你了?!?p> 孟子鳶仿佛是抓住了自己生命里的最后一根稻草,“攸寧啊,你不能出事?!?p> 顏攸寧閉了眼,他手指微動,反握住孟子鳶的手指,“那么我就不會讓人知道是我干的,這口氣我咽不下去?!?p> 顏攸寧甩開了孟子鳶的手,指針嘀嗒嘀嗒的響,外面轟隆隆的下著暴雨。
孟子鳶沒有拉住顏攸寧。
這是一個允許使用槍的國家,凌晨十二點的時候,顏攸寧淋了一身雨回來,他看著孟子鳶慘然一笑,“子鳶,我替你報仇了。”
雨水順著顏攸寧的衣服嘀嗒嘀嗒的往下滴水,他手里的槍落地,他剛到了孟子鳶經(jīng)常打工的酒吧附近就聽到幾個人在討論孟子鳶。
聽得內(nèi)容讓他驚心,顏攸寧抬起頭看著孟子鳶,“子鳶,我殺人了?!?p> 但是,在這個國家發(fā)生槍殺案太多了,就像是孟子鳶發(fā)生事情的時候也不會有人多管閑事。
孟子鳶看著顏攸寧,也許她真的錯了,面前的這個人哪怕做事沖動,哪怕不夠成熟,卻是一心一意為了她好,為了她著想.....
這是顏攸寧第一次殺人,殺的還是中國人。
顏攸寧看著孟子鳶,雙手似乎還會顫抖,他是顏家的大少爺,從小錦衣玉食,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看別人殺一條魚都會覺得血腥,他居然殺人了。
眼淚在顏攸寧語落的時候落下,孟子鳶張了張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可是,我卻一點兒也不后悔?!鳖佖鼘幙粗献峪S,“我知道殺人不對,可是他們欺負了你,他們該死?!?p> 孟子鳶抬起頭看著顏攸寧,“是我對不起你,對不起,攸寧,你不該這樣的?!?p> “你的人生里不該有我?!?p> 那晚下了好大的一場雨,雨水沖刷了血水,沖刷了所有的證據(jù),沒有人知道人是顏攸寧殺的,也沒有人知道孟子鳶發(fā)生了什么。
在英國,不會有人在意幾個留學生的死活。那如同螻蟻一般的生命,不值得一提。
顏攸寧卻沒有想到那個時候的孟子鳶一心求死,那天不過就是疏松平常的一天,顏攸寧不過下樓去超市買些日用品。
孟子鳶就出事了。
她劃開了自己的手腕,看著鮮血流在浴缸里,她竟然覺得是種解脫,迷迷糊糊之中她看到一個慌張的身影跑向她,她感覺到自己被人從水里抱出來,她聽到他哭著說,“你有污點,我也有。你怎么樣,我就陪你怎么樣。你在泥潭里,我就陪你在泥潭里??墒?,你可不可以.....不要死。”
孟子鳶感覺到眼眶熱熱的,似乎是有什么落下,她迷迷糊糊的看著面前她喜歡的男孩子,眼淚落在她的臉上,好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