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進了南啟的皇城,接下來就是繁復的外交禮儀。
北越民風開放,跟南啟截然不同。
南啟女子不可入朝為官,地位極其低下,對女子要求又極為嚴苛。
“這……”
我剛下了馬車,為首的太監(jiān)看著我,欲言又止。
“您是三殿下?”
此話一出他立刻就低下了頭,似乎是意識到自己失言了。
凌遇大步朝我走了過來,他發(fā)如墨,膚如白玉。身上穿的是一件燙金滾邊寬袖,自有一股少年英氣。
“三殿下請吧?!?p> 也不知這南啟?;蕦m里頭到底是按照什么標準來選人的,怎么連個太監(jiān)都如此眉清目秀。
為首的小太監(jiān)做了個請的手勢,我這才回過神。
我對帥哥向來都沒有什么抵抗力。
剛剛這么一出,我都快忘了我來到南啟的目的了。
我是個質(zhì)子,隨時都有可能喪命于南啟。
我自然也不敢妄加猜測,皇帝老爹到底是用什么心思來選人的。
一旦北越出兵,那我一定是身先士卒。
那狗皇帝才不可能顧及我的死活。
在別人眼里,李握瑜是天之驕女,武功蓋世,在北越更是風流無二。
實際上只不過是他人的磨刀石而已,北越的皇帝,從來都沒有真心器重。
長公主是庶出,而大皇子是個文弱書生,無心權(quán)勢,二公主是個藥罐子,旁人都說命不久矣。
這看起來,北越國的大權(quán)就落在了三公主李握瑜身上。
肖越跟在我身后,顯然是有些不太情愿的。
也對,當個保鏢著實是委屈他了。
我毫無顧忌,在北越向來都沒有什么繁文縟節(jié),在這浩浩蕩蕩的風景大流里頭倒也算是一股清流。
可南啟不同,對于女子太過于嚴苛。
走進了大殿里頭,南啟國的皇帝笑意盈盈,看起來是個慈祥的長輩。
“你就是握瑜吧,不用客氣,權(quán)當是自己家?!?p> 面前是一位穿著白色長衫的長者,若不是看他坐在那把金燦燦的椅子上,我自然也不會往帝王去想。
啊,這。
南啟皇帝并沒有我想象當中的錦衣華服,一片威嚴,反而十分和藹可親。
只是這……
桌子上擺著火鍋。
不少人伺候著。
不過后來我才知道這是南啟的風俗,火鍋是他們款待貴賓時候的禮節(jié)。
雖說有些離譜,不過正合我意。
“過來吧,不用客氣。”
老頭招了招手,我也就坐了過去了。
這一切都是本能反應(yīng),火鍋的香味兒實在是太香了。
肖越黑著臉坐到了我身邊。
凌遇這小子倒十分乖巧,往自個父皇身邊坐著去了。
這頓飯竟然有幾分其樂融融的意思。
我涮著牛肚,豬腦花,不亦樂乎。
只是肖越一直黑著一張臉。
吃飽喝足。肖越顏色不改,竟直接拉著我離開了。
“我跟殿下有要事相商。先走一步?!?p> 他冷冰冰丟下這么一句話,留下了凌家父子面面相覷。
“你干什么,這里是南啟。你別胡鬧了?!?p> 我揉了揉手腕,這狗男人力氣怎么這么大?
“李握瑜!”
這是他第一回叫我大名。
敢情是真的生氣了。
“肖越。你也看到了,我不過是個被發(fā)配出來的質(zhì)子,生死全在他人掌握之中,你恨我也罷,想殺我也好,反正這條命從來都由不得我。”
我不知是哪來的膽子竟敢與他這般說話,這男人可能隨時會掐死我。
老娘要是死在了南啟,那也算以身殉國了吧。
我知道他身上背負血海深仇,想殺我也不急于這一時。
良久,他竟是說不出話來。
“我不會容許別人隨意取你性命的。”
他那雙眸子漆黑如墨玉一般。
我看不穿他。
原來這本小破書里頭的肖越,接近李握瑜不就是為了殺她嗎。
“李握瑜,你是不是自以為很了解我?!?p> 我好像從他眼里看到了一絲異樣的情緒。
“罷了,是我多慮了?!?p> 肖越丟下這么一句話,轉(zhuǎn)身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