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盆大雨的夜,密密麻麻的雨滴將月光也給吞噬。
在暴雨中,已經(jīng)化為廢墟的這片城市顯得更為孤寂,可怖。
但在陰暗的小巷中,有一點香煙的火光。
“.......你不能稍微安靜點嗎,池谷?!?p> 叼著香煙的消瘦男人不知為何咧著嘴笑,牙齒摩擦著煙頭,對旁邊一直在踱步的另一個壯漢說道,“就算你走再多步數(shù),結(jié)果也不會改變?!?p> “我心急?!眽褲h神經(jīng)質(zhì)的不停左右轉(zhuǎn)圈,臉上帶著惱怒,仿佛無時無刻不在發(fā)怒,“為什么還不回來為什么還不回來為什么還不回來........”
“啊呀你這人,搞得我也開始心亂如麻了。”
男人開始煩躁的跺起腳來。
雖說如此,還是一直在笑著。
令人心悸。
“所以說你們這些人,沒有一點耐性。”
叩叩叩......
高跟鞋鞋跟敲打地面的聲音傳來,二人扭頭一看,紅藍黑三把傘映入眼簾,排在前頭的是身著破爛哥特長裙的煙熏妝女人。
站在她身后一點的還有一個面相蒼老的青年。
“乙女,雅人,還有.......神子大人!”
消瘦男人和壯漢齊齊站定,恭敬的望著二人后面那道身影。
他手持黑傘,身著黑紅相間的和服,相貌如同初中生,清秀靦腆,卻有著古怪的鮮紅眼眸。
他環(huán)視了四人一眼,笑著,緩緩說道:“讓我們把一切都結(jié)束掉吧,無論是那些殘孽,還是外來人。天魔大人渴望著更多美味的祭品?!?p> 無數(shù)的突變生物轟隆隆的從他身后聚集,攀附在墻上、地面、空中,安靜無比,詭異的沒有聲息,只剩下血紅的瞳孔在黑夜中發(fā)亮,密密麻麻的數(shù)量令人膽寒。
它們跪倒在少年的腳下。
四人扔開傘,不在意雨點擊打,半跪而下,憧憬的看著他,好似他就是他們的生父,他們的愛人,他們的靈魂,他們的信仰,他們的......神。
“別這樣,又不是在演電視劇。”少年柔和的笑著。
這時,兩頭骨尾貓突然從遠處竄來,匍匐在少年腳下哼哼了兩聲,少年就像知道了什么訊息一樣勾起嘴角。
“時機已到?!?p> 他的手突然猛地捅進自己的腹部,摸索一番,緩緩拽出一支兩米長的武士刀,揮刀一甩,刀刃上沾染的血液飛灑而出。
身后的怪物齊齊咽了口口水,滿臉垂涎之色,卻無人敢動。
“鶴岡乙女、安西雅人、水野吉、池谷二介.......我可愛的信徒們啊,現(xiàn)在正是發(fā)揮你們作用的時候。把你們的所有,都獻給我,獻給天魔大人吧?!?p> “此夜,正是殺戮之時?!?p> 少年的腹部飛速愈合,臉上帶著一種詭異的狂熱。
“所有人都要死,一個不留!”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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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原本正在認真聽安藤冬虎說話的夏目突然望向窗外,眉頭緊皺。
“怎么了?”久遠智代問道。
“沒......”夏目將頭轉(zhuǎn)回來,臉色狐疑,“總覺得,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p> “是錯覺吧?!蓖廖萁√隽艘幌卵坨R,冷淡的說:“人類的直覺一點都不可靠,比起這個我更建議你去看醫(yī)生,突然性的抽風很可能是癲癇的前兆?!?p> “.......我謝謝你啊。”
夏目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土屋?!卑蔡俣⒊雎暎安灰ФY了,夏目既然這么說,自有他的道理。”
土屋健太低下頭不出聲,顯然對安藤冬虎很是尊敬。
“那么,夏目,我希望你不是無的放矢?!卑蔡俣⒒⒛繄A睜的看著他。
大家全部安靜下來。
柚子花他們對安藤冬虎如此認真對待夏目隨口一句話感到驚奇。
但夏目本人卻沒有感到荒唐,他皺眉掃視著大雨傾盆的窗外,“我好像感覺到視線.......但是我看不出源頭在那里。而且,風中有股我不認識的味道,好像是.....腐臭.....?”
“我明白了?!卑蔡俣敊C立斷的道,“通知大家撤離,我們需要更換據(jù)點了。速度快!”
速水愛等人毫不猶豫的轉(zhuǎn)身離開,進入教室通知大家收拾好東西。
夏目愣在原地:“啊這,反應這么大?”
“哪怕只是懷疑,我們也承擔不起風險。”安藤冬虎嚴肅的說道,“如今的情況就是這么嚴峻,希望你們了解這一點?!?p> 夏目從他眼里看到了懼怕。
天魔教那些人帶給他的陰影是如此巨大,乃至于連異人都變成了驚弓之鳥,草木皆兵。
平野紅彌........夏目想起這個名字。
方才跟安藤冬虎談論的時候,他說得最多的就是這個人。
他既是天魔教的首領,諧教頭頭,是最強,也最......正常的人。
是的,安藤冬虎用了這個詞——正常。
如果不看他那殘忍的大屠殺行徑,平野紅彌此人從外表看完全看不出有跟任何普通人不一樣的地方,甚至相比正常人來說他更加好相處,機智勇敢,相貌清秀,關鍵時刻沉穩(wěn)冷靜,有領袖氣質(zhì)。
當時在避難所中時所有人對他印象都很好,在異人中也建立起了穩(wěn)固的友誼關系,甚至不乏追求者。
但誰也沒想到,天使的外表下隱藏的是一頭魔鬼.......
據(jù)安藤冬虎說,即便是在出手傷人之后,平野紅彌也表現(xiàn)得彬彬有禮,與他身邊癲狂的四個信徒形成強烈反差。
他自己都難以想象,這么好的孩子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夏目卻是不怎么奇怪。
信仰時常會令人瘋狂,這并不罕見。
君不見很多恐怖組織都是以信仰為主體組建起來的,過分扭曲的信仰會使人盲目,漸漸拋棄良知和常識,讓自己走入死胡同,害人害己。
在近代,偶像飯圈也隱隱有往這種方向發(fā)展的趨勢,人見人怕,而且做出來的事很難想象會發(fā)生在一個智力正常的人類身上。
至于真正的諧教就更加極端了。
這種東西在末日時的興起并不讓人感到奇怪,畢竟在崩潰的世界中人們總要找一個心靈寄托。
但可悲的是,平野紅彌信錯了‘神’,跟隨他的異人也信錯了人。
他們已經(jīng)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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