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安被趙德昭一頓炮火給噴懵了,一時找不到什么理由反駁。
魏仁義忙道:“即便殿下說的都對,可趙文揚還暗中派了大量的工匠去淮南西路,他們在那里開各種鐵匠鋪、貨棧鋪子,而且賣的價格相當?shù)?,同樣的東西當?shù)厝嘶ㄒ话氲膬r格就能買到,這是在間接地支持李重進啊!”
不等趙文揚解釋,魏仁義又道:“還有,孫成走的時候,可是拉走了二十大車的物資,這些事,總無法抵賴吧?”
心中得意至極,哼,你的把柄那么多,只要落實其中一件,就夠你喝一壺的!
眾將軍的目光再次落在趙文揚身上,不過眼神已不似先前那般犀利了。
趙文揚看著魏仁義,先是微微一笑,然后拿捏出一副云淡風輕的樣子,哎呀,裝比么,要么不裝,要裝就要裝全套。
“哦,你說的是……”
突然一個大嗓門響起:“那你知道為什么李重進圍城四日,一直不攻城嗎?”
趙德昭再次插嘴,瞪著牛眼大聲質(zhì)問。
這廝大嗓門扯開,瞬間將趙文揚的聲音壓了下去。
趙文揚臉色一變:我靠,你又來?
他無語地看著趙德召:大哥,打臉的感覺很爽吧?讓我也爽一把可好?
可惜趙德昭壓根就沒看他。
魏仁義一臉諂笑道:“這個還得托殿下的福,是您帶人日夜兼工加固、加高了城墻啊。”
趙德昭幾乎是下意識地就開噴道:“你放……哎,哎你這么說也對?!?p> “不過,還有一件事,就是李重進攻城的云梯短了一截,他夠不著,一直等了四天才造好新的云梯,哈哈……”
眾將軍大眼瞪小眼,原來還有此等內(nèi)情,難怪以李重進的軍事能力,怎么可能五天打不下來一個小小的揚州城。
趙匡胤不禁莞爾,此事武德司也調(diào)查過,據(jù)說李重進氣得差點吐血,當場就斬了一名軍需官。
一想到李重進站在城下,仰望巍峨的城墻時那郁悶的眼神,趙匡胤就忍不住想笑。
可憐李重進一代戰(zhàn)神,打了一輩子的仗,最關鍵的一仗卻輸?shù)眠@么窩囊。
趙德昭繼續(xù)道:“知道為什么花了四天時間,才造好云梯嗎?”
“因為李重進起兵之后,我兄弟就讓那些匠人撤回來了,臨走還炸毀了鐵爐,李重進要想重新打造云梯,那就得另起爐灶,所以才耽擱了那么久。”
趙文揚翻了個白眼,我不說話,我就靜靜地看你裝比。
這些內(nèi)情,只有趙匡胤和幾個心腹大將知道一些,大多數(shù)人并不知曉,此時一個個都看向趙文揚,看不出這小子文質(zhì)彬彬的,原來是個老陰比啊!
魏仁義愣在原地,這么說姓趙的不僅無過,反而有功?
可這貨是出了名的敗家子,揚州城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他真有這么陰損的謀略?
可仔細一想,竟有一絲熟悉的味道……我靠,揚州城一十八位掌柜,不就是被他這么給坑的嗎?
趙匡胤沉聲道:“趙文揚為了大宋江山的一統(tǒng),為了淮南黎民百姓的安危,他忍辱負重,屈身事賊,不計個人榮辱得失,你卻誣告他與李重進勾結,魏仁義,你可知罪!”
魏家父子冷汗直流,慌忙跪倒在地,磕頭如搗蒜。
雖然二人壓根不信,趙文揚有這么崇高的品德,可此時也不敢再說半個字,陛下擺明了,這是要袒護他啊。
“朕還聽說,你那二兒子強搶民女,逼良為娼,有人看不慣仗義出手,你那二兒子還當眾與人斗毆?可有此事!”
魏仁義此刻心中那個悔恨啊,我去,剛才就應該趁早離開的,陛下這是要秋后算賬??!
“陛下,草民回去一定好好管教那不孝子!”
趙匡胤擺了擺手,冷冷道:“那就回教吧。”
魏家父子離去后,宴會繼續(xù)進行。
經(jīng)他們這么一鬧,解開了趙匡胤很多疑惑,不過還有最后一點,那就是擊敗李重進后,他收編了對方六萬士卒,可這些人中居然有一大半都拉稀了。
以致于整個戰(zhàn)場之上臭不可聞!
有嚴重些的,拉得都快虛脫了,連刀都提不起來。
所以當日的決戰(zhàn),趙匡胤的部隊幾乎沒遭遇像樣的抵抗,就取得了碾壓性的勝利。
趙匡胤將自己的疑問提了出來,眾大將也俱都不解,于是紛紛看向趙文揚。
趙文揚習慣性地微微一笑,正待開口,卻聽一聲暴雷般的笑聲響起,又是趙德昭。
趙文揚嘆了口氣,好吧,你繼續(xù)。
“哈哈哈哈哈,父皇您不知道,文揚太陰損了!孫成不是偷走了二十車豆腐乳嗎?其實那是文揚故意讓他偷走的?!?p> 趙匡胤皺眉:故意的,那可值不少銀子啊。
“那里面都下了大劑量的瀉藥,哈哈……李重進居然還當成了寶貝!一直舍不得吃,留到最后那天攻城的時候,才分發(fā)給士卒就著早飯吃了,哈哈……”
眾人恍然大悟,紛紛看向趙文揚,我靠,這小子簡直就是千年的老陰比??!
…………
魏府。
二少爺魏子邦在客廳中來回踱步,眉宇間滿是焦慮,上次他與趙德昭斗毆,被打斷了幾根肋骨,這兩日剛剛恢復。
“回來了,老爺和大少爺回來了!”
魏子邦忙快步迎了上去。
“爹,怎么樣?”
魏仁義和大兒子恨恨地瞪著老二,瑪?shù)拢皇沁@敗家玩意跟皇子打架,事情怎會鬧到這步田地!
今日魏家可是帶了近五萬兩銀子的青鹽去犒軍,可陛下居然不收!
都是魏子邦這個孽畜惹的禍??!
魏仁義和大兒子將今日所有的不順,全都歸咎到了二兒子身上。
一想到二弟魏仁浦還在獄中,魏家大廈將傾,魏仁義只覺一股無名火蹭蹭躥起。
魏子安臉色冷得就像千年寒冰,再沒了往日的從容與淡定,他隱隱預感道,自己的功名前途可能要完蛋了……瑪?shù)?,都是魏子邦這個混蛋!
魏子邦下意識地向后退了一步,怔怔道:“爹、大哥,你們……”
“來人,給我打斷他的狗腿!”
“爹,爹,你、你說啥呢?”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