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民風(fēng)開放,也沒有訂婚了的女子不得拋頭露面的規(guī)定,是以,董佳寧笑吟吟的請了兩人去園子里一道賞花。
倒是鎮(zhèn)國公老夫人的反應(yīng),叫一同好友們奇特,“可是有什么不妥?”
問話的是輔國公府的老夫人,同鎮(zhèn)國公老夫人是手帕交,兩人坐在一處,話音不高不低,剛好能叫鎮(zhèn)國公老夫人聽見。
鎮(zhèn)國公老夫人張了張嘴,正要說什么,又想到此處人多嘴雜,指不定叫人聽了去,便搖了搖頭,“沒什么?!?p> 復(fù)國公老夫人看了她一眼,識趣地閉上了嘴。
鎮(zhèn)國公老夫人愛菊,只是年紀(jì)大了,不好走動,是以園子里專門準(zhǔn)備了一間小屋子,窗戶對著花園,是整個園子里風(fēng)景最好的地方。
鎮(zhèn)國公老夫人盤腿坐在窗邊的炕上,扭頭看著窗外,輔國公老夫人同她坐在一處,理了理衣袖,“你今兒個可不像是你?!?p> 若是尋常,愛熱鬧的鎮(zhèn)國公老夫人定是要叫人陪著,或是叫個唱曲的娘子,在屋子里熱鬧熱鬧,而不是都將人打發(fā)了出去,只留下一個心腹嬤嬤。
“那秦永寧,你認(rèn)識?”
鎮(zhèn)國公老夫人目光沉沉,“我是覺得她有些像一個人。”
“誰?”輔國公老夫人不解,按道理說,鎮(zhèn)國公老夫人識得的人,沒道理她不認(rèn)識。
鎮(zhèn)國公老夫人闔上了眼,嘴角泛起了一抹笑,有些苦澀,“罷了,都是過去的事了?!?p> 過去的事……
輔國公老夫人蹙眉循著記憶細(xì)細(xì)思索了一番,“嘶”地一聲,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你說的,難道是她?”不等鎮(zhèn)國公老夫人開口,輔國公老夫人便搖了頭,“我不覺得這兩人有何相似之處?!?p> 鎮(zhèn)國公老夫人睜了眼,“我不是說容貌,是感覺?!?p> 感覺這種事,更是說不準(zhǔn)了。
輔國公老夫人搖了搖頭,“都是些過去的事了,當(dāng)年沒一個人留下來,怎么可能會……”
鎮(zhèn)國公老夫人曉得她說得是真的,當(dāng)年蘇家滿門被滅,確確實實沒一個活下來的?!傲T了,我們在這兒猜測來猜測去又有什么意思,平添煩惱罷了?!?p> 故人已逝,再揪著過去不放,確實沒什么意思。
輔國公老夫人深以為然。
花園里,貴女們都在討論秦永寧這個人,畢竟,這是他們真正第一次瞧見這位未來的蕭王妃。
不得不說,容意的容貌饒是在一眾貴女中都是出眾的,貴女們最是好奇的是她的身份,還有便是她跟蕭祁寒是如何相識的。
只是這問題,怎么也得不出答案,更不會有那種莽撞的人去跑到容意跟前問,若真有這么拎不清的人,也不會收到鎮(zhèn)國公府的帖子了。
雖然如影隨形的目光叫容意不太舒坦,但不用去應(yīng)付那些人,亦是叫容意松了一口氣。
“瞧瞧,你這模樣,以后如何去應(yīng)酬?”董佳寧打趣道。
容意眨了眨眼,“那就不要應(yīng)酬好了呀?!?p> 董佳寧沒想到會是這么個答案,愕然的瞪大了眼睛,隨后同長寧郡主笑倒在了一處,
“哪有你這樣子的?”董佳寧說了一句,又繃不住笑了。
容意亦是笑了,“這是王爺說得?!?p> 董佳寧一怔,神色帶了些羨慕。
蕭祁寒能說出這樣的話,是真正地將容意放在了心上,叫她過得自在。
長寧郡主笑得眼淚都出來了,看她這副模樣,便曉得她在想這么,笑著擠兌她,“大表兄肯定也是如此待你的,可真是叫人羨慕。”
董佳寧眨了眨眼,突然笑了起來,是了,她如今亦是有那么一個將她放在心上的人了,只是,“你說得輕巧?!?p> 她跟容意的情況是不一樣的,容意跟蕭祁寒關(guān)起門來過自己的日子,不用去理會別人,也不會有那等沒眼力見的去打擾他們過日子,倒是她,處于那么一個位置上,就算是關(guān)起門來過自己的日子都不行了。
不過,母親說了,日子是夫妻兩一道過的,往后,有那么一個人,同自己有商有量,也是不錯的。
見董佳寧重新笑了起來,長寧郡主松了口氣。
容意歇了一會兒之后,便回去了。
蕭祁寒已經(jīng)從軍營里回來了,正在書房里看兵書,曉得她回來了便過來了,“玩得可開心?”
容意想了想,“還是挺開心的?!?p> 這是她從不曾接觸過得,一個沒有太多打打殺殺,相對和平的世界。
蕭祁寒嗤笑了聲,卻也沒說什么。
那些后宅亂七八糟的事情,他就不說給她聽了,左右他們也遇不到這個問題。
“累了?”蕭祁寒見她面上有些疲憊,不由得問。
“是有點(diǎn)?!比菀饨駜簜€才知道,同人打交道,竟是比她待在藥房里頭鉆研還要累上三分。
蕭祁寒忍不住笑,“明兒個帶你去另外一個地方?!?p> 容意以眼神詢問,蕭祁寒卻是不說,容意不是那種追根問底的,便也沒說話了。
翌日一早,天還沒亮,容意就被人從被窩里捉了起來,塞進(jìn)了馬車?yán)铩?p> “去哪?”容意揉著眼睛,睡眼惺忪地問。
“到了你就知道了。”
容意一聽,也就不問了,倒頭繼續(xù)睡去了。
蕭祁寒哭笑不得,“就這么困?”
沒人理他,容意已經(jīng)睡熟了去了,蕭祁寒見她真的困極了,也就沒打攪。
到了地方,也不叫小魚叫醒她,小心翼翼地將人從馬車?yán)锉Я讼聛怼?p> “到了?”只是容意警醒,稍微一動就行了。
“到了。”蕭祁寒溫聲道:“若是還困著,就先繼續(xù)睡?!?p> 聞言,容意立刻將頭一歪,又睡了過去。
等她再睜眼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個兒到了半山腰的一處涼亭處,蕭祁寒抱著她,遠(yuǎn)處是連綿起伏的高山,已經(jīng)冉冉升起的太陽。
“那兒,是皇陵?!?p> 容意一聽,忙坐直了身子,順著他手指地方向看去。
“阿意,咱們百年后,也會在那兒。”
生同衾,死同穴。
容意聽明白了他的意思,驀地濕了眼眶。
這個人啊,明明是那般吊兒郎當(dāng),卻又在時時刻刻地做些叫溫心的事情。
“好?!?p>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