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泫停了半天,沒有她想象中的爭辯,只是平平靜靜道:“也是,我既是拿它與你作了交換,你要如何也與我無關(guān)。只是,這大祭司的地方,我也懶得再逛下去了?!?p> 說著,便自己轉(zhuǎn)身離去。
蘇煙站在原地看著他,他的背影極是瘦削高挑,極顯少年生氣,此時背對著她,反而透出一股子無聲的惱。她就這么靜靜看著他往前一步一步走,其實更像是小步小步挪著,似乎在等什么。
忽的,蘇煙稚嫩微軟的聲音響起:“對不起。”
前面的人影才堪堪停了下來,轉(zhuǎn)過身:“你在向我道歉?”
下一瞬,不等蘇煙說話,便一躍到她身邊一個不遠不近的位置,道:“那我便原諒你好了,誰讓我大人有大量呢?!?p> 蘇煙嘴角微翹,暗道這人明明自己不知怎么回去,卻還死要面子般的順著臺階下。
走了一會兒,蘇煙看見少年眼睛直勾勾盯著她手上的油紙包,便聽他道:“你還吃嗎?我看它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有些發(fā)涼了,現(xiàn)在吃也對胃不好,你若是不吃了,給我就行。”
蘇煙看了眼其中有些稀碎的蜂巢芋角,問:“它都涼了,你還要吃?”
少年搖頭,“我?guī)Щ厝?,給路邊的狗吃。這幾天剛發(fā)現(xiàn)的,小家伙覓食不容易,我想著這個你也不吃了,也不能浪費?!?p> “哦?!焙冒肷危K煙聽見自己說,“那這些你都拿走吧。”
少年沉默接過,看了她一眼,她又道:“這個算我的,承諾你的我還是會繼續(xù)做到的,走了,我再帶你轉(zhuǎn)轉(zhuǎn)……”
這一路,人稍微多了一些,都會有人向蘇煙打招呼,蘇煙一一與他們見了禮,卻不想自己本就是臨時出來的,身上也沒帶什么藥。走了半天,身子的力氣這會兒也揮霍得差不多了,眼見身子有些搖搖欲墜,蘇煙便尋了個由頭休息。
葉泫從懷里掏出一個瓶子遞給她,觸及她疑惑的眼神,漫不經(jīng)心道:“雖然你我不熟,可我又擔(dān)當(dāng)不起傷害巫啟族圣女的名頭,這里面的藥能補些精血,你吃一粒便可?!?p> 蘇煙也懶得逞強了,接過也只是查看了一下自己是否可以服用,看過無礙,才吞下一粒。
“多謝。”
“也不用,我只是不想擔(dān)罪責(zé)罷了?!?p> 等蘇煙恢復(fù)了,便遇見了大祭司和一眾大晟王朝的人……
大祭司似笑非笑道:“你們怎么在這?”
“是這樣。”葉泫率先開口,神色恭謹,“本來父親和大祭司就在談?wù)摴珓?wù),在下一時無聊就想隨便走走,不成想這里這般大,在下迷了路,正巧碰見了圣女大人,便央她帶在下轉(zhuǎn)轉(zhuǎn)。
也是在下的過錯,圣女的身子不好,出于好心才答應(yīng)帶在下走走,在下便有些得寸進尺還想讓她幫我講解疑惑,圣女如今體力不支,我們只好在這休息一會兒,這才撞見了大祭司和諸位大人們。還望大祭司責(zé)罰在下?!?p> 倒沒提他們之間的條件,還給蘇煙落了個心善的名聲。
“丫頭,是這樣嗎?”大祭司看向蘇煙,問道。
蘇煙看了眼大祭司身旁,又接觸到少年的目光,點了點頭。
大祭司也沒多說什么。
最后,也只不過是將蘇煙帶回養(yǎng)病,讓葉父將葉泫帶走罷了。
“你與那小子相處得倒是不錯。”路上,蘇煙聽見身旁的老人這么說著,聲音中還帶了一絲揶揄。
蘇煙拉著大祭司的手,聲音輕輕:“嗯,那人的心思沒我想象中那般壞。”
“哦?”大祭司聲音溫和得如同一個尋常長輩,“何以見得?”
蘇煙想了想,“大概……他不喜浪費吧?!?p> 大祭司笑了,笑得意味深長,“算是個好孩子?!?p> 只是,這小聰明也挺多……
大祭司回想起成西府剛來時,人群中就屬這個少年看著散漫,尤為顯眼,別人來談公務(wù),他倒像來游山玩水的一樣,每每在屋中待著都極為不耐,仿佛坐不住。
后來,他便自請一個人出去待著,想著少年心性,她自然也答應(yīng)了。
等她和成西府眾人見到他時,他倒和自家的小外孫女相處得不錯,看著神色間倒還算有些耐心。
只是,那條路,是她和成西府的必經(jīng)之路……
這小子,是故意想讓她和成西府的人都瞧見他與他們巫啟族圣女相處得極好么?
思及此,大祭司慈愛地看了眼身旁乖巧低頭的小外孫女,倒有些放下心來。
自家外孫女她還是了解的。
從小到大,她向來有自己的想法。能與那少年相處,想必也是對方身上的確有些什么優(yōu)點。
就與當(dāng)初的凌家丫頭一般無二。
她記得,自家小外孫女曾與她說過一些體己話,便說過:“……凌素雙待我如姐姐一般,很是赤誠熱情……”
那小子她也觀察過,雖有些頑劣散漫,卻也算個赤誠有趣之人吧。
大祭司這般想著。
走回去的路也不長,大祭司一路牽著蘇煙,時不時與她說說話,女孩小小的一只,大多時候都是乖巧應(yīng)著,遇到什么不滿,也就自己皺起眉頭與她說上一番。
說的大都是她的身體年邁,要靜心調(diào)養(yǎng)云云。
祖孫倆就這么邊走邊說,不一會兒就到了蘇煙的屋子。
蘇煙脫了外衫、鞋襪,便自己鉆進被窩躺好,暖暖身子。
晚膳是阿藍喂她的,服過藥,手上的傷也妥帖上好了藥,重新綁了繃帶。蘇煙看了看綁成一個結(jié)的手,除了有點不舒服使用不方便外,也不算什么。傷口也不算太大,想必過幾日也就好了。
大祭司坐在她身旁,“你這手傷也是,反反復(fù)復(fù)崩開三次,以你現(xiàn)在這年紀,流上那么些血,還有體弱,又得靜養(yǎng)了,下次還是盡量想一個周全的法子保全自己最好?!?p> 蘇煙眨眨眼,故作委屈道:“外婆,那我豈不是又要終日躺在床|上養(yǎng)病了?離上次痊愈也沒多久,骨頭躺散架了不說,我功課都落下了不少,還有藥房的事務(wù)……”
大祭司摸摸她的頭:“那你想如何?”
一把糖豆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