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長老被拖走了，一同帶走的還有被冰棺封鎖的唐健。
『太祖殿』內再次陷入了針落可聞的寂靜。
只不過這一次，眾弟子并不是因為悟道而陷入沉寂，而是因為過度驚駭而不知所措。
半晌，一名弟子略帶顫音的開口。
“我……他……我是不是看錯了？這家伙……是煉氣9階？！”
他的身旁，一名三十多歲的男子搖了搖頭：“不，我也感受到了，不是普通的煉氣9階，而是煉氣9階巔峰，只需摸索出屬于自己的『護體功法』便能直接晉升淬體境的存在！”
“那豈不是和方檜大師兄不相上下？”
“你傻呀！讓方檜師兄都毫無抵抗之力的唐健，在方默的面前連一招都走不過就被燒成了火球，最后還是靠著方默才勉強保住一條性命！”
一名弟子憤憤道。
雖然唐健是因為錯誤運轉功法而導致的自焚，但他那所向披靡的純陽麻雀比方默隨手招出的烈火喜鵲一口吞下卻是事實，沒有人會懷疑雙方之間的巨大實力差距。
“唐健這家伙！實在是太狂妄了！你看他那小人得志的嘴臉！悟出一個『純陽雀印』就開始沾沾自喜，燒死了也是罪有應得！”
一名弟子抱怨道，此話一出，頓時引起了一眾弟子的紛紛附和，顯然，這些年唐健沒少依仗自己的身份，在內門弟子間橫行霸道。
倘若四長老還在這里的話，必然會再一次被氣得三尸神暴跳，非要當場吐血不可。
拜托，他的徒兒才是“受害者”好不好啊！
“不過，方默師兄也確實厲害的有些過分了，不僅悟出了『純陽雀印』，連『冰火拳』和『玄冰壁壘』也沒錯過?！?p> 有的弟子已經開始偷摸改口叫方默師兄了。
“而且，你們注意到沒有？他的的『玄冰壁壘』和方檜師兄、虞小姐的都不一樣，明顯已經脫離了墻壁的形態(tài)，可以變成喜鵲，也可以化作冰棺，配合『冰火拳』甚至能在『純陽雀印』和『玄冰壁壘』之前自如轉換！”
有一名觀察入微的弟子小聲嘟囔道。
“如此厲害的師兄，怎么這些年卻一直都被當成廢人呢？”
“太離譜了！外門那些笨蛋就知道以訛傳訛！”
“從今往后誰在說方默師兄是廢人，我第一個跟他急！”
一時間，『太祖殿』內議論聲漸起，每個人都在若有若無的打量方默。
就在這時，一名女弟子怯生生地嘟囔了一句：“我記得，方默師兄……以前不就是咱們宗門的少……少宗主嘛？”
她的聲音不大，卻如一枚重磅炸彈，再次讓整個『太祖殿』陷入無盡的沉寂。
少宗主。
這個稱謂已經很久沒在『義俠宗』出現過了。
方默的嘴角微微翹起，他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距離完美只差最后一步了。
方默拍了拍手，看向角落里陰沉著臉的方檜。
“現在看來，這場‘德才兼?zhèn)洹馁€約終歸還是我贏了啊，方檜師兄，我想你應該沒啥意見吧？”
他沒有像唐健那般自稱“宗門第一”，而是用到了“德才兼?zhèn)洹钡倪@個詞匯，仿佛是在故意提醒方檜。
后者的臉色極度難看，無論最終的勝利者是唐健還是方默，對他而言幾乎都沒有差別，如果非要他選的話，他更希望是唐健那個自大狂，而不是方默這位“前任少宗主”。
然而，方檜卻敏銳地捕捉到了方默話語中的一個漏洞，胸有成竹的笑容再次浮現在他的臉上，忙道：“哈哈哈哈，師弟未免太著急了些吧？你之前也提到過，所謂‘德才兼?zhèn)洹粌H要有超凡的天賦，更要具備合格的品德。我承認，師弟你在悟性方面的確擁有一定的過人之處，但僅憑這么一場比試就蓋棺定論，未免有些不妥吧？”
方檜總感覺哪里不太對勁，好像忽略了什么似的，尤其是在自己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周圍的弟子都看了過來，眼神怪異。
“檜兒！不可！”
高臺之上的三長老神情驟變，額頭之上已然有冷汗流淌下來。
然而，方默卻是比他更快一步開口：“比試？方檜師兄莫非也得了失心瘋？我剛剛說的明明是賭約，你敗是敗給了這場賭約的賭注。”
“賭注？”
方檜一愣。
下一刻，方默的語氣突然變得冷冽，雙眸似凌厲的鋒芒直視方檜：“那個沒帶腦子的家伙說的話你都忘了嗎？或者說，方檜師兄，你收買唐健，暗中操縱『悟道儀式』，欺瞞一眾長老和來自『正道學府』的貴客，讓在場的同門師兄弟做你的嫁衣……你認為，這樣的你，還有資格跟我談論什么是‘德才兼?zhèn)洹瘑幔俊?p> 剎那間，方檜如遭雷擊。
直到此刻他才意識到，方默先那句隨口說從的“賭唐健今天出門沒帶腦子”的賭約是多么的可怕。
他沒有提過賭約的賭注，卻在潛移默化之間讓自己付出極其慘痛的代價。
方檜甚至相信，其實壓根不需要什么『悟道儀式』、『純陽雀印』，只是唐健的那一番話，就足夠讓他在總門內聲譽大損，“宗門第一天才”什么的更是和他沒有半點關系。
可偏偏，自己到了最后時刻，還中了方默的勾引，誤以為捉住了他言語中的漏洞，堪比親手把刀遞到了方默的面前。
然后，方默一刀落下，慷慨激昂的陳詞調動起在場所有弟子的情緒，一時間方檜成為了群起而攻之的目標。
高臺之上，三長老單手扶額，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他知道，今天這場蓄謀已久的『悟道儀式』算是徹底完蛋了，不僅沒能讓方檜成為公認的“宗門第一天才”，反倒還偷雞不成蝕把米，落了個欺詐同門的惡名。
最可氣的是，自己辛辛苦苦不惜得罪虞小姐換來的機會，居然便宜了方默！便宜了他通往宗主之位的道路上最大的絆腳石！
“方默！”
三長老怒視方默，在心中無數次咒罵著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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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
『恭喜宿主，略施小計使得方檜在宗門內名聲大跌，多年來的虛偽毀于一旦，獎勵100正義值』
『恭喜宿主，使三長老方博聞感受到深深的挫敗感，氣急敗壞，獎勵正義值20點』
“哦？”
聽到『替天戒』的提示音，方默微微抬頭，恰巧與怒目而視的三長老四目相對。
隨即，方默微微點頭，露出了一個開朗陽光的笑容。